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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06

      和闻人雁同行的第一天,住的是一家小客栈。

      没办法,越炤所剩余钱不多,而作为蛊人的闻人雁不仅没有半分钱,甚至还要越炤这个主人倒贴钱替他置办一身新衣服。

      穿上新衣服的黑衣青年俊朗得很,好像又变回那个万众敬仰,光风霁月的正派大师兄,好看是好看,就是没用。

      他对闻人雁说:“你最好快些当上武林盟主,不然我就把你卖去南风馆换钱。”

      越炤没去过南风馆,苗疆也没有这么个东西,这个词是他在茶馆偷听别人提起,才知道可以把好看的男人卖到那里换钱。

      说这话时,他又认真打量了一下闻人雁,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就算以苗疆人的审美来看,这人皮囊也是万里挑一,他的想法说不定非常可行。

      他瞧得仔细,更挨近闻人雁,耳饰下方精巧的小坠子随着动作叮叮当当,敲在闻人雁心上。

      从前闻人雁一心练武,为报答云清明养育之恩尽心尽力,从未思虑过儿女私情。曾经无数师姐师妹从闻人雁身边走过,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闻人雁清心寡欲,没有半分旖旎心思。

      而他昨夜仅仅只是亲吻少年便深觉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越炤发现他的走神,立刻强调:“主人在跟你说话呢,不准发呆,听见没有?回答呢?”

      “嗯。”

      “这还差不多。”他退回去继续咬手上的冰糖葫芦,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要不然我们明天就杀回明月崖,你去找出害你的人,把你的破事解决了。这样我们也不用住外面了。”越炤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过你们名门正派做什么事情都弯弯绕绕的,什么恩情啦什么顾全大局啦,想来你应该也做不……”到。

      “好。”闻人雁应得很干脆。他应得太果决,越炤反而怔愣住,呆呆的样子十分可爱。

      闻人雁不自主伸出拇指抹去他嘴角沾染上的糖霜,复又将指尖凑到唇边,舔舐那一点甜。

      “我今晚就回明月崖。”

      从前闻人雁活着没有什么想要的,只为了报答宗门而活,遵循师父,师门上下其余人的期望而活,而昨夜,很明显从前需要他的人已不再需要他。

      于闻人雁,他并不在意就此死去。

      但现在他有主人。

      越炤唇边那一点甜就可以沁满他的整颗心,古井无波的湖面激荡起伏。

      越炤想要什么,他就想给越炤什么。

      当然闻人雁没去成。

      他是一身蛮劲生龙活虎,但是越炤不同,他昨晚背着闻人雁跑了大半夜,几乎一夜没睡,今天浑身酸痛,要他再放弃今晚歇息的时间赶路,想都不要想。

      07

      傍晚越炤用餐中途闻人雁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越炤还在慢吞吞吃他那半碗阳春面。

      “……少爷。”越炤不想被中原人用怪异的眼神盯着看,于是要求闻人雁在人前喊他少爷。

      “做什么。”越炤只皱着眉和寡淡无味的面条斗气。

      “我在隔壁酒楼订好了一桌菜。”

      越炤噌地抬头,眼睛都亮了。“走!”

      本来越炤不关心闻人雁哪来的钱,但他鼻子极灵,两人走在一块他很快闻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你去杀人了?”

      “去当了一小会打手。”

      越炤才不管未来的武林盟主去当打手是不是有些屈才,他只知道他这蛊人也不是那么没有用,还懂得讨好他。

      久违能吃上大餐,他脚步都轻盈许多,拉着闻人雁往前走:“快走啦,不准慢吞吞的。”

      以为会被主人嫌弃身上有血腥气的闻人雁顿住一瞬,很快反手握住少年秀净的手。

      08

      用着闻人雁当打手的钱当晚两人又换了大客栈。

      没有宠物和主人分房睡的道理,于是两人同一间房,但越炤一个人睡床,闻人雁爱睡在房间那个角落就睡哪个角落。

      沐浴是越炤先闻人雁后,闻人雁从屏风后绕出来时,越炤还在等着闻人雁给他擦头发。

      他看见闻人雁要穿上衣服,灵光一闪,制止了他。

      兴冲冲地指了指旁边的床榻:“你过来这里坐下,啊,不准穿衣服。”

      闻人雁……闻人雁是清心寡欲,但是不代表什么都不懂。

      同样衣衫不整的两个人,凑近了能做什么?

      他倒不怕越炤对他做什么,反倒怕他控制不住自个儿,反过来把越炤给吃了。

      09

      如闻人雁所想,这种情况下控制自己镇静是很费力的一件事情。

      越炤叫他只为了好好看一看闻人雁的身体,正经的那种看。闻人雁到现在还活着实在超出了他所学范畴,让他好奇得不得了。

      闻人雁看起来倒不像某些习武之人一般肌肉彪悍五大三粗,但是衣服下的肌肉充满力量感,上面还横亘不少刀伤,一看便非等闲之辈。

      有伤,但也还算赏心悦目。

      越炤的手在闻人雁的身上摸来摸去,“奇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虽然说是很强健,但为什么偏偏……”

      闻人雁听得进去吗?闻人雁一点也听不进去。

      越炤上半身几乎趴在了他身上,沐浴过后衣服松垮的敞开,他的头发都撩到了肩膀同一侧,露出来白净细腻的脖颈,升腾起好闻的雾气。

      发丝上的小水滴随着动作滑落在他的腹部,沿着肌肉线条向下。

      两人身上都是相同的皂角香气,但偏偏,越炤自己多了一味甜腻的媚香,起初极淡,被他注意到后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勾人,缠着他不放开。

      闻人雁伸手用力摁住旁边的木栏。

      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的圣子倒发现了蛊人其他不寻常的地方。

      因为那东西正发热地抵着自己。

      蛊人喝了他的血,对他有反应也算意料之中。

      是故越炤并不怯,整个人压在闻人雁身上,“你有反应了呀。”

      什么叫火上浇油,木栏被他捏得“咔嚓”一声,闻人雁压抑地挤出回应:“是。”

      “那我们来试试看吧。”越炤说。

      想起闻人雁平常一副无欲无求的神情,越炤不放心又问道:“你会做的吧?”

      木栏彻底被闻人雁折断。

      他说:“会。”

      10

      越炤在苗疆当然看那种书籍,种类繁多,相较于中原人的,更加大胆奔放,也算博览群书。

      但圣子好像在这方面天生少一窍,无论他怎么看,也不能明白为何画中男男女女仅是如此便能无比欢愉。

      看不懂,还不如多看点蛊虫来得实在。圣子把书一把抛开想道。

      不过现下闻人雁是他的宠物的话,自然可以和他一起动手,帮他搞清楚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越炤撑起身子,摸上闻人雁的脸,凑在他耳边,像是命令又像引诱,呼出的气柔和无比,缠绕在他心上,“像昨天晚上那样,你想做什么就做,让我开心起来。”

      食髓知味的当然不止闻人雁一个。

      苗疆圣子秉持及时行乐的处世之道,快活了就是快活,不管什么虚的礼节,旁人觉得浪荡的话语,他可以一脸纯真地说出来。

      他自己觉得这很正常,因而并不明白,为什么他说这话后,闻人雁那地方似乎更……激动了?

      11

      闻人雁会看过那些书,仅仅是因为有一段时间这些东西在他们这些情窦初开的男弟子内部流传甚广。

      那时候他还并未是宗门大师兄,虽说剑术人品无一让人挑不出毛病,但该讨厌他的人还是会认为他装腔作势。

      于是有一天几个男弟子便串通着把图册里最劲爆的图通通塞进闻人雁的早课册子里。

      他们本以为闻人雁大庭广众之下乍的看到自己手中出现这等下流腌臜之物会气急败坏,会羞愧不已,却没想到闻人雁只是淡然翻看了一遍,把插画都摘出来整理好,若无其事地向他们走来。

      简短地说一句:“还给你们。”便回到位子上,继续翻看早课册子。

      从此内心坚如磐石不动如山的大师兄又多了一则不败轶事。

      只是现在,伏在他身上的越炤轻轻压上来,微不足道的重量,把他那颗磐石心压裂开了条缝隙。

      12

      又和他亲到一块去了。越炤迷迷糊糊想,但是这种事情果然很舒服。

      他被亲得快要融化,浑身发软。

      闻人雁伸手搂着他的腰,为他提供支撑,另一边手轻轻抚摸他的发丝,催动内力为他烘干头发。

      舒服得越炤要眯起了眼睛。

      蛊人真的好好用,以前早点用就好了。他迷乱地想,搂着闻人雁的脖子迎合对方的亲吻。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闻人雁以下犯上,把他压在了床榻上。

      “小炤……”沙哑的声音把他包围住,无处可逃。

      他想说谁准你叫我小炤。

      但最后落在自己身上的吻太舒服,让他忘记了许多许多事情。

      他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就和他曾经看过的那些册子里的一样,靡丽的容颜迷蒙失神,沉沦在欢愉里,忘了自己是谁。

      闻人雁到底没有让自己的东西真的碰上越炤,帮越炤解决完,他才盯着越炤余韵中一片空白的神情自己弄了出来。

      说好的宠物不准上床,最后越炤自己也忘了,在闻人雁帮他擦干净身体后,非要闻人雁抱着他给提供暖气。

      13

      第二天,闻人雁就带着越炤赶路杀回了明月崖。

      整个过程越炤倒不是很关心,他们在外面打打杀杀,越炤自个儿躲进了藏书阁找小册子看。

      他和闻人雁每天晚上互相学习的优良传统保留了下来,虽然整个过程他是很开心不错,但作为主人在这件事情上总被闻人雁牵着走,还是有失稳妥。

      他在藏书阁翻找半天,总算在一个刻着着“清静心经”的书架里翻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真是不能活得直接一点了。

      他想到闻人雁,表面正经得很,实际每天晚上叫他停都不带停的,这算哪门子名门正派标杆。

      思及这种□□要做武林盟主,他就为他们正派人士感到悲哀。

      啊,不对,正派人士早在他们下任盟主变成他的蛊人的时候就玩完了。他洋洋得意地想。

      他伸手去拿其中一本书,哪曾想,对面也伸出一只手来。

      “什什什……什么人?!敢擅闯藏书阁?!”对面的人激动叫出声。

      声音听起来颇为耳熟。

      透过缝隙看过去,越炤了然,“是你呀。”

      他一笑,“小妹妹,真巧啊。”

      “是你这妖人!”那少女唰的退开,同时不忘出力扯走那一本册子。

      “我可不是坏人哦,”他笑眯眯的,“因为我和你一样嘛,觉得他们打架无聊,只想来看看小册子。”

      “谁谁谁说说说我是来看看看看,看小册子的!”偏生被这妖人撞破了自己的秘密,少女羞愤得满脸通红,猛地把书往地下一摔,“这等淫邪之物只有你们妖人爱看!我才不喜欢,我非、非毁了不可!”

      如果不是她在看见自己把书摔脱线以后心疼得眼中起了雾,这话可信度还会高一点。

      倒是有几分可爱的真性情。

      “你别生气嘛,看在我们都一样喜欢看册子的份上,我们交个朋友呀,”他眨眨眼睛说,“等你大师兄打赢了,当了掌门我叫他给你买更多好看的小册子。”

      “诶?”捕捉了关键字的少女抬头,少了几分警惕,她试探道:“不是说是你迷惑了大师兄要他来搅乱武林的嘛。”

      越炤还没出声,她便自语道:“不过,我也觉得有这种野心的人不会在决战的时候做看小册子这么下流的事情。”

      越炤:………………

      她没发现她把她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吗。

      “好吧,”她收起防御的架势,“本来我也觉得那天的师兄奇奇怪怪的,有哪里不对劲,你把师兄救走我还松了口气。”

      “现在大家都说你们俩是坏人,我不大聪明想不通这件事只知道好像哪里不对。”

      “不过,”她捡起地上图册,拍干净书上的尘土,“我想不通,但是我相信大师兄,大师兄相信你,我也,嗯,勉勉强强相信你。”

      她对上越炤的眼睛,“我叫洛洄。”

      14

      等到闻人雁揭露他师父的阴谋,云清明被逼得当众露出真面目对他说:“要怪就怪你这个当徒弟的太不懂收敛锋芒,凡事都要越过你师父!”

      在场众人恍然,当师父的妒忌徒弟,走火入魔,自己想要偷剑法,不惜用蛊术嫁祸徒弟,毁了徒弟的一切,闹得武林沸沸扬扬。

      据说当时云清明已经疯魔,四处乱伤人,是闻人雁忍痛(越炤怀疑其中的水分)一剑刺穿了自小抚养他长大的师父。

      外面的是是非非越炤没放在心上,只记得那天他和洛洄交流阅读心得聊得格外火热,最后洛洄甚至求着他下次回苗疆也给她带点苗疆小册子,让她开开眼界。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

      “我们说好了的啊,大师兄赢了就得给藏书阁进货。”

      她想了想传闻中越炤和他大师兄的关系,又补充道:“掌门夫人和未来武林盟主夫人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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