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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换亲 ...


  •   知县书房内

      屈观明展开春蚓秋蛇之笔迹,眉头紧锁,良久才开口,“府里衙役密布,她走的时候没一个人拦着吗?”

      看不懂鬼画符般何物,愁!半天终于看懂了内容,愁上加愁!

      叶俞吞吞吐吐道:“我打听过了,说是...说是杨县丞要给您立下马威,衙役只听他的话,叫把您和您带来的人当看不见就成了。”

      悄然叹口气,屈观明将手边信封用蜡封好,递给叶俞,“这是给老师的信,再去转告杨县丞,明早卯时待命,如有差池按律例问重责。”

      搭了个旁村的牛车,到达巧头村已是傍晚。

      巧头村背靠山,侧环田,傍晚家家户户正忙着燃起炊烟烧柴做饭,村落只有零星几个孩童追逐打闹。

      肖本纪家并不难找,当年分遗产的时候大伯一家可是一顿好抢村头的大宅,为此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按照记忆,肖禾靠着村头堆放的柴火堆挤进一列房屋与山体的空隙,沿着往前走三户就能到大伯家后墙,翻过连着的鸡窝栅栏就可以进去。

      巧头村好一点的房子是用纯木搭建的,孬些的就是土胚房了,大多都还是混合搭建,但都有一个共性,隔音不好。

      山体和房屋的间隙太过狭隘崎岖不平,肖禾只能贴着墙面艰难前行,不走不知道一走吓一跳,她路过左邻右舍倒是被迫听到不少墙角。

      生活无滋无味,全靠八卦点缀。

      其中乡村舞台大戏还数自己已经成为失踪人口霸榜,大伯一家找了一天,说是下午还坐在村头哭呢,现在正在里正家闹。

      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真是天生的演员,这样一闹就算日后被人发现山头埋尸也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肖禾原打算只等这一家吃完晚饭后出门的习惯可让自己有机可乘,现在看来真是天助她也。

      此时太阳彻底落下山头,山里村落无人屋舍昏暗不清,天时地利人和偷鸡摸狗好机会。

      肖禾挪到栅栏旁,抬脚跨进去却一脚踩翻鸡食,把老母鸡吓得咯咯直叫。

      要不说作贼心虚呢,肖禾是一步三回头生怕那一家人提前回来。

      看着漆黑一片的院落,一鼓作气连跑数跑到主室门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摸索。

      纵使有原主的记忆在脑,肖禾还是被屋内陈设磕绊了好几下,她取出空间的小手电朝整个房间找了一圈。

      床榻下柜台里能翻的都翻了个底朝天却都一无所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肖禾也不禁起了冷汗直打转,只能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是来拿原身自己的东西。

      冷静思索大伯母会把东西藏在何处时,手电无意照耀到了神龛。

      肖禾越看越不对劲,将手摸到神像背后果然发现一个机关盒。

      虽是机关盒,但并没有多么精妙复杂,身经二十一世纪各个商家研制的千奇百怪包装,肖禾应对这种低阶机关还是手到擒来的。

      几下反转利索开打后果然发现了记忆中的手镯,垫在下面的还有几叠地契田契。

      想起原身被哄骗的家产,肖禾将纸契理清将不属于大伯一家的全部照单全收。

      肖禾将东西塞进胸口,把剩下物品装回盒子按原处归位。

      蹑手蹑脚原路返回刚从鸡圈翻出去,就听熟悉声音渐近,肖禾回头一看正有人打着灯笼走来,横竖顾不得蹲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后墙移。

      “今儿个是怎么回事,鸡圈那么闹腾,莫不是黄鼠狼进窝了吧!双儿你快去瞧瞧。”王盼尖着嗓子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三下喘气间就听院门打开发出的嘎吱声,小碎步越靠越近,肖禾抬头刚好与脚步主人对视。

      肖双惊喜地看向蹲在墙角旮旯的肖禾,喉间欣狂差点溢出,只见肖禾摇头满脸乞求之色作嘘声态。

      这是明显不希望自己透露她,肖双一脸不解,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双儿?”

      眼瞧着王盼扭着身子走来,肖双僵直了后背转过身去挡住她的路,伸出手将她往屋里推。

      “娘,没事,就是没食了而已。您今天累坏了吧,快进去休息。”

      两人进屋才让肖禾危机解除,蛄蛹着身子躲到后墙彻底有个掩体才长舒一口气。

      要说原主待在此等窒息家庭的唯一温暖便是肖双这个堂姐了,她虽然是伯父家亲生女儿但待遇也没好过自己哪里去。她们两就是在暴风雨中相互撑伞相互取暖,可以彼此托付后背的存在。

      肖双又和肖禾十分不同。

      肖禾可以了无牵挂的承担他们无缘由的恶意然后回馈同等怨恨,但肖双却总是被血缘亲情缠绕的脐带困住,被那一点点的爱无数次诱骗从高空中抛下,世俗让她不能恨。

      肖禾将手镯套在腕上迫不及待地开始验证自己的猜测,如若自己与系统的联系是手镯那现在就应该能得到回应,可试了半天还是与平常无异,最后终于只能接受了自己一个人被抛弃在异世界的事实。

      肖禾刚要离开,肖本纪父子三人便回来了。

      肖丰元□□声不断,在黑夜中将人感官拉到最大尤显龌龊。

      “盼,去烧热水让双好好沐浴。”肖本纪没进门就朝屋内吆喝道。

      王盼察觉到什么似的,不甚开心地冲出门将肖本纪拉到鸡圈旁低声询问:“你跟我说,这是怎么了?”

      “丰元之前订的李家你还记得吗,人家同意我们让双去换了,以免夜长梦多今晚就过去。”

      肖本纪眉飞色舞,好不得意。

      王盼被这一消息冲击地连连后退几步抵在栅栏边,抬眼攀上肖本纪手肘。
      “能别让双去吗?”

      肖本纪面色顿时垮下来,使劲甩掉王盼的手冷哼。

      “你这是让你儿子绝后,让我向人言而无信你让我以后怎么抬头做人。用肖双肖禾给我们儿子娶媳妇你不是也同意的吗?一开始让肖禾去换,你不是还很主动吗,她死了只能让双替,一两个不值钱丫头能有我儿子娶媳妇重要吗?”

      王盼被肖本纪的连环炮镇住,权衡利弊后开始犹豫,最后淬一口唾沫骂:“都怨肖禾个短命鬼。”

      “行了,大晚上的多晦气,你赶快去给双洗漱干净,时辰到了人家就来接了。”

      肖本纪将王盼赶去烧水自己则美得哼起了小曲。

      肖禾躲在后墙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和易子而食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摆在肖禾面前两个选择,铤而走险还是视而不见。

      内心挣扎对抗良久,于情于心她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会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眼睁睁让一个纯良无辜的女孩掉入吃人不吐骨头的男尊女卑封建礼教。

      肖禾在墙角观察良久,王盼对肖双根本是寸步不离,自己完全找不到出手时机。

      山风穿峡,三月春寒料峭,打在身上是刺骨的凉,把肖禾冻得直哆嗦。

      肖禾缩在犄角旮旯不停摩擦手心哈气,耳朵也竖着时刻观察小院动静不敢懈怠分毫。

      彼时已是午夜时分,村落早见不到旁家亮盏屋舍通明,唯有天上星辰作伴。

      肖丰元突然跑出院落,朝着村口翘足引领,巴儿巴儿地都要望眼欲穿了。

      这异常举动让肖禾心中警铃大作,莫不是换亲人家马上就到了吧。

      没等肖禾思虑对策,就见两个壮年扛着竹担吊着一麻袋进院,细看那麻袋内还有活物动弹不停。

      肖丰元的目光直勾勾盯在那麻袋上一刻未转移过视线,恨不得立刻拥上前把她扛进屋内。

      王盼肖本纪见人到了便喜滋滋地迎上去,打开柴房大门叫壮年往里面领。

      肖丰年还想上手摸,被王盼一巴掌打去,怪嗔道:“先好好调教几天,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样。”

      两壮汉示意轮到肖家交货了,肖丰年争先恐后地把早已捆好堵住嘴巴的肖双抬出来,塞进麻袋。

      肖双的所有挣扎在自己大哥的蛮力压制下如蝼蚁撼树以卵击石,最后彻底放弃抵抗残留一抹泪看向肖禾所在位。

      肖润庆沉默注视着一切,有意无意也顺着肖双眼神看过去。

      肖禾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一刻的震撼与五味杂陈,她却只能缩在这一角落甚至无法站起身当堂呵斥为她出声。

      月光慌慌,人影晃晃,人心彷徨。

      瞧着王盼笑得合不拢嘴好似前不久那一丝对女儿的不舍都是假的一般,肖丰元则更是一副生怕对面反悔迫不及待地将两个壮汉送走的模样,肖禾心里恶心得翻江倒海。

      肖禾一刻也无法待在这里,横心伸手从鸡窝里抓一把稻壳打算跟踪挑担郎沿途做记号,看到底是要把肖双送到哪去,全然没留意自己的动静已被人看在眼里。

      天彻底黑下来后狭缝变得更为寸步难行,怕自己晚了一步就跟不上肖双了,肖禾几乎是三步并两步飞移,看着终于要钻出村口却被一只大手薅住脑袋死扯。

      肖丰元拽着头发使劲往上掀,看清肖禾脸的时候他神色愣了片刻随后便张狂起来,微弱月光之下尽显面目狰狞。

      “你个贱人居然没死,再上山都以为你被大虫叼走吃了,跟我回去!”

      肖禾一路被肖丰元扯着头发拖回家,土路上的石子泥块磨破衣物划出血口,拼命挣揣可都无法逃脱,嘶吼救命天地回响都叫不醒默契沉寂的村庄。

      “老二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让我来村头堵着,起初还以为换亲这事是被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发现了,没想到居然抓到你这条漏网之鱼。”

      肖禾从空间里取出百货批发时随手拿的菜刀直愣愣使出全力往束缚住自己的那只手上猛砍,温热的鲜血顿时止不住地流在肖禾脑袋上。

      一截食指掉落地上,十指连心的剧烈疼痛让肖丰元松开手掌跪地惨嚎。

      肖禾死里逃生迅速爬起来,本能自我保护踉跄着朝村口逃出生天。

      肖家人听见自家大儿子的声音终于坐不住跑出来察看,漆黑山夜只有微弱月光洒在乡间土路上,肖丰元蜷缩在地,半额染血的女子手持菜刀颤颤巍巍反方向逃离。

      肖本纪和肖润庆拿起靠在门旁的粗竹竿奔前几步,使蛮力朝肖禾身后捅,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预测不及的棍棒交打让肖禾依惯力摔倒在石子泥路。

      肖家父子试图将刀具卸掉,可女子铁了心的攥紧手中之物打都打不掉,只能合力用竹竿将其困住无法施展手臂。

      王盼看见形势得以控制扑到大儿子身前查看伤势,心疼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刚想把儿子揽回屋,肖丰元甩开她的手臂捡起地上的一块碗口大的石头红着眼朝肖禾头上砸去。

      “肖禾,我要你死!”

      肖禾来不及感受头顶石砸皮开肉绽的疼痛,只感受到液体缓缓流下晕染眼眶,晕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把菜刀收回空间。

      睁开眼,破晓光亮穿过柴房的小窗,四周是熟悉的原身身殉的柴房。

      肖禾头脑肿疼昏胀视物重影晕眩,嘴巴被臭布条堵得严严实实,被五花大绑捆在柴火堆里。

      扭头还有一个看起来还没十五岁的小丫头也被以同样姿势困着,小姑娘眼睛红肿着像是哭了一晚上,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怯。

      “嘭”王盼气焰万丈地一脚踹开门,将一盆冰凉的井水直接泼到肖禾身上。

      “你个扫把星还有脸晕,让我给你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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