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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值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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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在半个小时前有打过温云舟的电话,奈何当时温云舟眼花拨错成了沈听的电话。周允握着手机正准备再打一次,大门就被人打开。
周允站在玄关处,双手叉着腰,颇有一副审讯的架势:“和朋友吃烧烤,吃着吃着成酒局了?大晚上的出去就算了,还敢喝酒,是真不怕出事?”
客厅的灯火很亮,玄关处的顶灯没打开。
温云舟坐在玄关处的小凳子上,双手扯着书包带子,手指有意无意地卷着长出来的带子。眼神空洞洞的,望着前面,嘴巴抿成一条线。
好像是没听见周允说的话似的,只是眨着眼睛。
周允彻底服气,他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温云舟常穿的拖鞋,放在温云舟脚边,他无奈道:“算我倒霉,换鞋进去。给你泡杯醒酒汤,喝完早点休息。”
温云舟侧了侧身,解开鞋带换了拖鞋,背着书包就往客厅就去,完全忽视了站在一边的周允。
周允觉得好笑,这是选择性听话?
周允面无表情地看着醉醺醺的温云舟,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便快步走向厨房。
温云舟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周允要走,问他:“你去哪啊?”
合着刚刚讲的话一点没进脑子。
“泡醒酒汤。”
“哦——”
周允到了厨房,余光瞥到温云舟支着手盘腿坐着。他一言不发地打开橱柜,动作利落地拿出醒酒汤料包,撕开倒入锅里,随后注入水流。
没一会,周允端着醒酒汤,面无表情走到温云舟身旁,将碗不轻不重地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指轻敲几下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喝。”
温云舟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看到了那碗醒酒汤。
周允没那么好的耐心,扔下碗转身上楼:“喝完把自己把碗放厨房。”
温云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双手捧起碗,几口闷声干完。
时间不算太早,洗澡洗漱磨蹭下来,已经过了零点。
房间冒着丝丝冒着冷气,空调周允上楼的时候顺便帮她把房间的空调打开了,温度不高不低,刚刚好的程度。
其实温云舟没有很醉,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意识确实比较模糊,反应力也不比平常。
周允开空调的时候没有进房间,半开的窗户还在往房间里钻入热空气。今天晚上的风很大,却并不凉快,打在脸上依旧是热滚滚的。
温云舟把浴巾耷拉在肩上,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将房间和外面的世界隔离。
她惊奇地发现对面别墅的二楼房间也亮着灯。
温云舟的房间在周允隔壁,只能伸出头看到隔壁发出的微弱灯光。
再放眼望去,周围一片黑漆漆的。
大概整个公馆里就他们三只夜猫子了吧。
周允事出有因,毕竟高三了,这个时间点也算是正常。
那沈听呢?不是早就回去了吗,况且今天作业在学校的时候基本可以完成,他现在又在忙什么?
想到沈听,温云舟又想起白天的成绩单,对于沈听的倒数第一,她依然存疑。
好奇归好奇,她也不想多问,毕竟是别人的私事。
温云舟带了两本习题册回来,本打算吃完烤串回家猛补,结果脑子现在晕乎乎的,腹部还时不时地传来阵痛。
温云舟进洗手间把头发吹干,果断把桌子上摊着的习题册装回书包里。
再看一眼,沈听的房间依旧亮着灯,窗帘拉着看不到房间里,她有点好奇。
盯了一分钟,眼睛有些发酸。
温云舟作罢,转身往床上一躺,软绵绵的被褥压得凹进去。
每天最轻松的时候就是躺在床上,可以什么都不想,脑子空荡荡的。
她扯过被子,把露在外面的脚缩进去,被子覆了半张脸,整个人包裹得圆鼓鼓的。伸出一只手,摁灭床头柜上方的大灯,床头柜上放着从安城带过来的星空小夜灯,零星的点点灯光撒在天花板上,温云舟眨巴几下眼睛,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睁开眼睛,窗外天光大亮。
她忙地捞过一边的手机,发现定的闹钟还有半个小时才响。她刚刚坐起的速度太快,一下没反应过来,头晕了好一下。
她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床边,缓了有两分钟。可能是早上起来有的,温云舟鼻子有些堵塞,下一秒就毫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
不是吧,感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洗漱完换好校服,她才发现空调的温度直接降到二十二度。
???
她记得昨晚睡觉前温度还在二十七度的啊,睡眠功能还自动降低温度呢?
细想一下又发现不对,她半夜好像迷迷糊糊醒过一次,她嫌温度太高,被子盖着闷出汗意,她摸黑找到遥控器,随意按了几下,压根没注意到温度最后到底变成了多少。
……
下次再碰酒,她就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温云舟下楼的时候又打了好几个喷嚏,手上攥着纸巾。
温云舟到楼下的时候周允已经收拾完了,窝在沙发里翻看着茶几上放着的书,见温云舟下来说道:“早餐在桌子上。”看到温云舟鼻尖红红的,手中揉成几团的纸巾,“你感冒了?”
难不成是我昨晚开的温度太低了?不应该吧,他已经比平常自己开空调调高了好几度了。
温云舟走到餐桌前,几口闷完玻璃杯里的牛奶,有些心虚地用手指蹭了蹭鼻尖:“可能吧,过几天它自己就好了。”
三明治是单独包装的,周允只管把它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一下就好,温云舟不想让他多等,提着三明治的包装袋就往门口走。
“早餐呢?你不吃啊?”周允问她。
“路上吃,走吧。”温云舟叼着包装袋,蹲下换鞋子。
身体精神上buff叠加,温云舟对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兴致,说起话来也是焉焉的。
周允望着温云舟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点怀念天天在他跟前蹦跶的小姑娘了。
温云舟比平时起早半个小时,又没有在家里吃早餐,到班里的时候人还没来几个。
稀奇的是颜卿也来得很早,手上拿着一块红袖章,伸着脑袋四处张望。
温云舟走过去,把书包放下,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卿卿?今天好早啊。”
小天使来噜——嘻嘻——
教学楼下面零零散散走着一些学生,颜卿着急地往窗外瞥了好几眼,看上去像在找什么人,她拉过温云舟的手,可怜巴巴的:“我的舟啊!我知道你最好啦!”
温云舟看着她,头冒问号。
“事出反常?”
颜卿把手上的红袖章摊在她的课桌上,随后说道:“说来你可能不太信,昨天晚上回去的路上我遇见了一个男生!特帅的那种,还有点小高冷。特别巧的是,齐斯年刚好和他关系挺熟的,总是在一起打篮球,我打探到了他是文科一班的,现在估计到班里了,趁着没人我想过去瞧瞧!”
颜卿越说越激动,嘴角差点要咧到后脑勺。
温云舟打颜卿说的第一句话起就隐隐猜到自己要干苦差事了,她弱弱发声:“所以?”
“你就帮帮我吧,请你喝奶茶!我快去快回,就看一眼!好不好嘛?”颜卿摇着她的手,软声说着。
温云舟无奈点点头,补充着:“我帮你可以,但是我想说的是,那个莫名蹦出来的男生,不了解之前你不要走得太近,有什么事情记得和我们说。”
颜卿哐哐点头,笑嘻嘻的,看起来并没有把话听进去。
“好好好,我马上回来,等我看到了第一时间向你汇报,感谢温sir!”
温云舟叹了口气,用回形针把袖章别上,拿上颜卿递来的值日本,往校门口走去。
上次还说要当值日生,今天倒是圆了这个梦。
不过她这个值日生既不能逃年级大会,还得在校门口站一个早上。
值日生也没什么特别重的任务,无非就是在校门口检查校服和迟到。
温云舟扎着高马尾,鼻子隔一会就要吸一下,好在外面空气流动,鼻子的堵塞感减轻了不少。
来来往往的人,视线都不自觉地往温云舟的方向看。
高二年级的就别说了,在温云舟来的那一天就炸锅了。一传十,十传百,二中的学生热爱八卦的多多少少都听过她的一些消息。
温云舟站在校门口的角落,抬手摸了摸鼻尖,她突然有点后悔答应颜卿帮她做值日了。
任务不难,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挺不自在。
正当温云舟准备微笑面对生活,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两下,温云舟激灵耸了耸肩膀,回头看人。
“宋淮予?”温云舟叫道。
宋淮予一只手整理着袖口上别着的红袖章,听她这么叫,眉眼弯起来,笑得明媚。
终于记得叫我名字了。
宋淮予点点头,听她声音有些哑还略微带着鼻音,他开口问她:“你感冒了?”
温云舟摆摆手,眼睛继续盯着进来的学生:“一点点,晚上空调温度开低了点。”
“要不要去医务室开点感冒药?”
温云舟摇头,一年到头她感冒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次,是药三分毒,她不爱吃药,她坚信身体的免疫功能。
宋淮予说:“好吧,那你注意点,这个时候空调温度确实不能开得太低,很容易生病。对了,我记得今天好像是颜卿值日的吧,怎么换你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总不能说,颜卿去找寻她的机缘小哥哥去了吧。
最后温云舟脸不红心不跳说:“她不舒服,我就发发善心来了。”
善意的谎言,有时候也是好的。
简单对话过后,两人便投入到值日的工作中,宋淮予看着有多温和,抓人的时候就有多无情。
一趟下来,值日本上写满密密麻麻的一页纸。
绝了。
这就是超绝反差感吗???
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干最狠的活,无情且漠然。
温云舟开始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随着进校的学生越来越少,到最后的一两个人,她的这趟值日体验算是完成了。
宋淮予合上值日本,扭头温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教室吧。”
校门口边上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左右晃动,落下不少嫩绿的叶片。
宋淮予挑眉走近温云舟,抬起手落到温云舟的脑袋上。
温云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眼睛里透露出疑惑。
宋淮予把手放下来,将拿下的叶片在她眼前晃了晃,笑意浅浅:“头上有叶子。”
“哦谢谢啊。”
不远处坐在深红围墙上的沈听眯着眼睛,挑眉饶有意味地笑了一下。随后他翻身换了个方向,跳下去落在围墙外围。
沈听的位置距离温云舟两人不远,加上他腿又长,多迈几步就赶了上去。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温云舟旁边,瞥见女生手臂上的袖章,和走在前面的宋淮予手臂上的袖章一样,虽然说这个袖章是学生会值日生统一的,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这块红布有点不顺眼,挂在蓝白的校服上,扎眼且不搭。
他开口说道:“你值日?”
温云舟原先是垂着脑袋的,身旁的人悄咪咪地赶上她的步子,不等他说话她就认出来身边的人是谁了。
因为那双鞋子是他第一次在车站见他时沈听穿着的球鞋,至于为什么对一双鞋印象这么深刻,不用说,自然是因为踩了人家两脚。
温云舟的碎发被她挽至耳后,她没看沈听,慢悠悠地翻开手上的值日本,没好气道:“这位同学,你迟到了,报一下班级和姓名吧。”
沈听看着温云舟一副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他语调慢慢的,给人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起话来又带着丝丝调笑的意味:“同学,一个班的,通融通融?”说罢又弯腰贴近她几分,只用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又说,“况且,温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件事?昨晚送你回去的是我,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还倒打一耙?”
温云舟学着沈听之前的语气,装作无情道:“首先你迟到了,其次我现在是值日生,不能徇私情。”
沈听故作无奈耸了耸肩膀,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欣赏你的公正。那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温云舟摁下笔帽,丝丝得意。
沈听不是喜欢逗人么,她就逗回去,本来也没打算真把他记上去。
“高二一班,周听。”
……
温云舟:“???”
您再说一遍?
您怎么不干脆把班级一起改了呢???
此时宋淮予刚好回头,口中的话还没说完:“云舟你在和谁说……话?”宋淮予疑惑地皱了下眉,“阿听?周听是什么鬼?”
温云舟扯着嘴角心里呵呵两声。
真欠收拾。
刘听、张听、陈听的随便他叫什么,偏偏改周。
温云舟怎么觉得有种被人暗戳戳揭开糗事的感觉呢。
她有点想把这个贱兮兮的人报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