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璃》十四亿分之一

38、看京剧

　　离京剧开场，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叶静沉此刻，还坐在火锅店内。他静静看着对面的姑娘终于放下了筷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说：“璃老师，您饱了吗？”
　　叶璃歌擦擦嘴，看着桌上几个空盘子，也就八九个：“饱了呀，怎么了？也没吃很多吧？”
　　叶静沉憋着笑站起身：“对对对，是没有很多，我把桌上的盘子换了一轮了你都没发现。”
　　叶璃歌僵了一瞬，这大坏蛋一定是故意的…
　　叶静沉付完款回来，看叶璃歌还在对着盘子出神，出声道：“璃老师？醒醒啦，没事的！就算你吃的跟嗯嗯～一样，在我心里你也是最美的。”
　　叶璃歌抬头面无表情盯着他：“呵…最美的嗯嗯～是吗？”就算叶静沉说得含糊不清，叶璃歌还是直觉他说的这个“嗯嗯”的意思是“猪”。
　　叶静沉看天看地就是不敢跟她对视：“哈哈，呃，我们快走吧，都要开场了都。”
　　京剧即将开始了，叶璃歌“勉强”放过了他。
　　两人来到剧场大门口，叶璃歌才拿过门票想看看二人的座位在哪。
　　“二楼B207包厢…”
　　叶静沉看她脸色有点奇怪，询问她：“怎么了？这票有问题？不应该呀，阿谦说没问题的。”
　　“嗯…也不是，就是，这个剧场的包厢…很贵。”
　　叶静沉肃然起敬：“敢问多贵？是我买得起的吗？”
　　他被吓到的样子有点好笑，叶璃歌解释道：“也没有非常贵，你关‘门’拿到的钱多多了，只是不太好买而已。”
　　叶静沉才放下心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的钱不够是阿谦给我补的呢。”
　　叶璃歌知道，这人虽然对钱财没什么概念，但是也不会因为跟人关系多好多好就乱用别人的钱，她听到好几次这人问悟谦自己的钱还剩下多少，即使是崔随，除非崔随自己说要请客，不然他也会很认真的转钱…让悟谦转钱给崔随。
　　想到这儿，她有点好奇：“呆瓜，你还有多少钱？”
　　叶静沉沉思：“嗯…不知道咩。”他绕了一下头发，继续说道：“不是说阿谦把我的钱变成了股份嘛，不过他说，他做的软件之前出了点问题，最近才正式上线，所以收益暂时不高，但是也够用了。”
　　叶璃歌点点头：“做软件啊，很烧钱吧？”
　　叶静沉又骄傲了：“阿谦在我们下山不久后就去四处投资，好像赚挺多的。”
　　原来是这样…“B207包厢，是这里了。”
　　叶静沉推开了门，让开身：“璃老师，您先请～”
　　叶静沉关上门转身才看到包厢的全貌，不由得“哇”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更多，叶璃歌就坐在沙发上，拍拍旁边的座位顺便替他补充道：“金碧辉煌是吧？快来坐。”
　　叶静沉嘿嘿坐下：“知我者璃老师也。”
　　包厢内不仅有各种小食水果，视野也是非常的好，在这位置能直面戏台，距离也是刚刚好。
　　叶静沉不免感叹道：“阿谦运气真好，抢到的位置都这么刚刚好。”
　　叶璃歌却不这么觉得，她估计，按照悟谦的性格，一开始就是瞄准了这个包厢给叶静沉买的票。
　　不过她却没有说出来：“是呀，悟谦对你还挺好的。”
　　叶静沉伸手去拿旁边的葡萄，理所应当地跟她说：“当然，我们是家人。”
　　叶璃歌点点头静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那我呢？”
　　叶静沉刚拿起来的葡萄又掉回了果盘，他哈哈道：“璃老师当然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啦。”
　　叶璃歌单手托腮：“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正好此时，京剧开场。叶静沉仿佛找到了救星：“咳，璃老师别聊了，快快，开场了，认真看。”
　　京剧，是一个很严肃的舞台，当它开始时，台下观众的私语声很快消失。这是对这个场合，还有每日辛苦排练的演员的尊重。
　　京剧的唱腔独特而美妙，演员的表演也各具特色。观众聆听唱腔的旋律和节奏，感受演员的表演技巧所带来的张力。
　　璃老师明显是很懂得看的，从开幕，演员出场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着精心设计过的舞台布局和服饰，还有演员精湛的唱腔和奋力的表演，都让她陶醉其中。
　　至于叶静沉…他从叶丞曲那儿打听到了璃老师的爱好，然后就投其所好…主要是学人精上线，结果看了十分钟不到，他就强烈地感受到睡神在呼唤他…
　　“阿弥陀佛，静沉，你记住，去看京剧绝对不能睡着，知道吗？”
　　“为什么？很无聊吗？为什么会睡着？”
　　“阿弥陀佛，京剧比较…深奥。这跟你上英语课一个道理，听不懂就会觉得无聊。”
　　“放心吧，我肯定听得懂，绝对不会睡着的。”
　　“阿弥陀佛…希望如此吧，反正不要在璃歌旁边睡着，不然她以后都不会跟你去看了…嗯…也可能还会。”
　　昨晚的对话和悟谦严肃的目光在叶静沉脑海里重复播放，他狠狠掐住了自己的大腿肉，一阵强烈的痛觉睡觉席卷了他的大脑，一激灵后暂时是清醒了。
　　他偷偷看了眼旁边的叶璃歌，这姑娘眼神盯得非常认真。他静静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在京剧上。
　　然后没过十分钟忽然又隐约听到了——
　　来自睡神的呼唤…
　　他还想再掐一次大腿肉，手腕却忽然被抓住。
　　他看向抓住他的手主人，手主人眼睛一直看着台上，空着的手捂住嘴，头微微往他的方向侧，用一种极低的声音说道：“别再掐了，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儿。”
　　叶静沉看着被抓住的手腕，此刻十分后悔昨天就该拿悟谦的手机先看会儿京剧预习一下，但是他还是低声嘴硬道：“我不困，刚刚大腿上有蚊子！”
　　叶璃歌第一次听到这么扯淡的理由，差点笑出声来：“那你困了睡会儿，别再掐自己了。”
　　叶静沉看着被握住的手腕，上面的触感是那么鲜明，还带着点凉气。
　　这我还怎么可能睡得着，璃老师手怎么还是那么凉…
　　接下来的近一个多小时，叶静沉一半心在京剧上，一半心在手腕上。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企图用半条心速通自己的京剧鉴赏能力…
　　然后他失败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如听天书，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连动作都没看懂。
　　两人出了剧院走在街上，叶璃歌倒是显得心满意足。
　　叶静沉觉得，如果此刻自己能跟璃老师讨论刚刚京剧的精彩程度和细节内容，那么今天的行程安排简直是完美。
　　然后就听到叶璃歌问他：“呆瓜，你觉得，今天的这场怎么样？”
　　叶静沉收起迷茫的眼神，非常睿智地说：“我深深被京剧的魅力所吸引，那华丽的服饰、精致的妆容，都让我为之倾倒。每次观看京剧，都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韵味和情感的艺术世界，让我…”
　　烈日当空，叶璃歌停下脚步发出了无情的嘲笑，打断了他的吟唱：“你从哪里背的？这也太假了吧。你知道，我们今天看的是哪场吗？”
　　叶静沉终于遇到了个自己会的问题：“当然！四进土嘛！票上都写着呢。”
　　叶璃歌笑得更欢了：“呆瓜，你不要逗我笑。”
　　“…怎么了？”
　　叶璃歌拿过门票，摊开在他面前：“这个，噗，这个叫做，四进士。是士不是土，哈哈哈…”
　　叶静沉看着上面的艺术字，如遭雷劈，僵了一会儿才终于认命：“那…你下次还带我来看吗？”
　　难怪要掐自己，原来是怕这个啊。叶璃歌故意说：“带你干嘛，你又看不懂，浪费钱。”
　　叶静沉非常严肃：“我回去会认真学的！一定不会再被睡神诱惑！”
　　叶璃歌看他认真严肃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啦，你放心吧，我一年也没看几次，下次要来看再叫你。”
　　叶静沉顿时放下心来：“璃老师你困了吗？”
　　“当然不困…”听他这么一说，叶璃歌忽然觉得睡神也在向她招手了，她改口道：“…其实还是有一点困的。”
　　叶静沉抬起了自己的手：“那，我滥用一下能力，应该没问题吧？”
　　叶璃歌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我觉得，为了睡觉，应该没问题！”
　　叶静沉牵着她走了两步，走到一处树荫底下。
　　叶璃歌眨眼间就到了自己家门口，看着叶静沉松开她的手，刚想道别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开口道：“呆瓜，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叶静沉挑眉：“我们能忘什…嘶，璃老师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忘了点什么了。”
　　两人校门口想了一会儿，愣是什么都没想出来，叶静沉做出了决定——
　　“璃老师，放弃吧，反正都没想起来，那还是睡觉比较重要！”
　　叶璃歌认同：“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进去了，你路上小心，午安。”
　　叶静沉朝她挥挥手：“璃老师午安啦。”
　　回到家，经历了一下午的睡眠…和周日一整天的无所事事后，在周日晚上——
　　叶静沉在吃饭时忽然醒悟似的“啊”了一声。
　　一同吃饭的悟谦瞬间皱紧了眉头：“阿弥陀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叶静沉非常严肃：“我昨天跟璃老师出门！”
　　悟谦点头，这怎么了？
　　叶静沉继续说道：“然后我两光顾着吃和看戏了，忘了买崔随的生日礼物了！”
　　悟谦登时无语住，就这事？
　　“阿弥陀佛，我倒是准备了个礼物…希望明天顺利。”
　　叶静沉好奇道：“你准备送什么？”
　　“阿弥陀佛，全套最新款五三试卷题。”
　　叶静沉鼓掌：“明天会顺利的。崔随收到这玩意儿能哭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