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璃》十四亿分之一

37、风雨欲来

　　叶英离开后，大家都回归到了日常的生活。
　　没有来自世家贵族的骚扰，也没有繁杂的压力，中途只有叶静沉抢了唐颜感应到的一扇‘门’。美其名曰：“老唐，我可还记得我欠你一次呢！这‘门’必须我来关！你就别管了哈！”
　　‘门’开的位置在沙漠，毕竟他实力不俗，又如此坚持，唐颜就告诉他确切地点。他还非常自信地一定要只身前往，甚至还说不需要“对门反应小队”设防。
　　“反正在沙漠，周围又没人，也不需要你们收拾残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他原话是这么说的，还一再强调是自己要回报唐颜，绝对不让任何人跟着。
　　叶静沉的自信来源于实力，他也确实极快地关上了‘门’。然后就回归了学生身份，普普通通地学习，闲碎时间嬉戏玩乐，看着日历本上的日子数着五一放假的倒计时。
　　此刻，五一放假的前一天午休时间，叶静沉看着日历表上的安排发出了强烈质疑的声音：“为什么五一放假跟春游之间会隔着一个月考呢？？？”校长慈眉善目的脸庞此刻在叶静沉脑中已经开始扭曲了：“校长为何这么对我们！”
　　叶璃歌趴在桌上闭目养神，跟他解释：“因为上学期地震刮风下雨，各种各样的事，所以拖到了现在。”
　　她还替校长解释了一下：“原定春游是要取消的，还是校长据理力争，给我们讨了一天时间。”
　　叶静沉觉得校长又慈眉善目了：“原来是这样，那璃老师，五一要去哪里玩吗？”
　　叶璃歌睁开眼看他：“呆瓜，放假允许你玩一天，剩下几天…”
　　叶静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剩下几天？”
　　“补习。”
　　叶静沉回座位静悄悄地裂开了。
　　学生时代的日子很平淡，平淡得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然而，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宁静的。
　　…
　　“呦呼！解放了！！！各位姐！各位哥！咱们春游见！”崔随从难捱的月考挺过去，随便收拾了一下桌子就往外面走去，心里直直地期待起下周一的春游活动。
　　李雪晴背起书包：“你就期待自己到时候别只剩下两斤吧。”
　　崔随停住了往外走的步伐：“这是什么意思？”
　　李雪晴带着唐颜越过他，眼神嘲讽，甩给他剩下半句话：“因为成绩出来了你说不定连盒带灰就剩两斤了。啊，就你这小身板，说不定真连两斤都没有。”
　　崔随如遭雷劈，看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自己身在冰窖…因为她们好冷漠，冷到他了…
　　叶静沉没有管门口的骚乱，看着叶璃歌东西都收的差不多了才凑上去问：“璃老师，你明天有空吗？”
　　“有空啊。怎么了？”
　　叶静沉看了眼教室外，确认崔随已经走远了，才跟叶璃歌讲：“春游不是崔随生日嘛，我寻思着送点生日礼物给他的。”
　　叶璃歌大概猜得到，就是没想到他会叫自己一起去：“我以为，你会跟悟谦一起去的。”
　　叶静沉看着通讯机上的备忘录，边确认崔随的生日时间没错后，边回答她：“没有啊，我想跟你去玩嘛。”
　　叶璃歌一时觉得周围的温度有点高，这呆瓜还在继续说：“毕竟上次五一咱们都没出去玩，光补习了，不得玩回来…璃老师？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叶璃歌回过神来：“奥…那你，有哪里想去的吗？”
　　“唔…”叶静沉手托下巴思考了一下：“璃老师，我听说有一种叫做京剧的东西？”
　　叶璃歌对这个答案觉得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在年轻人的圈子里，京剧这种东西虽然经典，但实在是太冷门了。但是她，恰好就是就是少数喜欢京剧的年轻人之一：“京剧吗…有倒是有一家，不过，票很难抢。”
　　叶静沉还没来得及露出伤心的眼神，悟谦就走到他身后：“阿弥陀佛，想看京剧？我可以帮你们抢票。”
　　叶静沉看着他的眼神心领神会，眼神狡黠：“你要那个那个是吗？”
　　悟谦笑道：“阿弥陀佛，没错没错。”
　　叶璃歌看着这两人的眼神互动，只觉得无语，怎么还说暗语，我听不懂啊…
　　叶静沉笑着跟她解释：“阿谦他会写数字，叫什么…大码？反正他会帮我们抢票的。”
　　悟谦无奈地闭眼：“阿弥陀佛，是代码，要说几次你才能记住…”
　　叶璃歌无情地笑出声。
　　“都差不多啦，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就行了…还有璃老师，别笑了，明天一起去看吗？”
　　“可以呀。”
　　叶静沉比了个Ok的手势：“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你，你自然醒就好。”
　　叶璃歌也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周六清晨，叶璃歌才下楼，就看见自己老爸难得在家，坐在餐桌上跟个大佛一样，面前是一些剩下的食物。叶静沉就坐在她爸对面，两个人隔桌相望，互不说话。
　　叶璃歌敏锐地觉得，这个氛围很奇怪：“爸，你回来啦。”
　　叶所长随意地点点头，目光却始终在叶静沉身上。
　　她坐到桌侧，看向叶静沉：“你们，聊什么呢？”
　　叶静沉看着她忽然露出一抹笑：“当然是在聊璃老师…”
　　聊我？
　　“还得多久才能起床了。”
　　还未升腾的温度顺眼间降得更低。叶璃歌：“…呵。”
　　叶所长倒是很忙的样子，吃完饭就匆匆离开了，就好像只是回家吃一顿普通的饭。
　　叶所长走后，叶静沉看着墙面上的时钟，发现这个点不是很好算。
　　他发问：“璃老师，您说，您这个点吃的饭，算是早饭还是午饭呢？”
　　叶璃歌疑惑地看向时钟：“才十点四十啊，当然是早饭了。”
　　叶静沉说：“…京剧是一点半开始的…咱中午不吃饭了？”
　　“为什么不吃，你不会饿吗？”说着叶璃歌忽然有点懂他的意思，有些羞涩地放下手中的包子：“你是怕我中午吃不下是吗？”
　　叶静沉忽然眯起眼，这姑娘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自己胃容量的问题，而且也从来没见她喊撑过。想到这，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璃老师…难道，你是那种能吃很多的人？”
　　虽然特别能吃但因为特别懒所以从来没暴露的叶璃歌：…
　　反正都暴露了。叶璃歌自暴自弃地咬了一大口包子：“对！窝就似！”
　　叶静沉看她忽然炸毛，笑着说：“这怎么了，能吃是福啊，咱们中午吃火锅去，我请你吃，肯定能管饱。”
　　叶璃歌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看他眼里还是非常真诚的：“…那，好吧。不准说出去奥！我的形象，不能被破坏。”
　　叶静沉有些想笑，这姑娘原来还在意自己的形象呢：“当然不会说出去了，璃女神。”
　　“…不准，这么，叫我！说起来，你今天有钱？”
　　叶静沉顿时非常骄傲：“是是，璃老师。我跟你讲吼，我关的‘门’的钱不是都在阿谦那，他之前拿这钱问我要不要投资他，我就让他随便搞。昨天他抢票的时候顺便跟我说，我的钱被他变成了股份…反正他说我现在有很多钱。”
　　叶璃歌觉得，以悟谦的头脑，这很合理…不过她还是发现了华点：“呆瓜，你没有手机…要怎么付钱？你带现金了？”
　　叶静沉又骄傲了，掏出自己的通讯机，捣鼓了一下：“昨晚阿谦说升级了我的通讯机，只要有这个东西，我就能付款了，璃老师你就放心吧。”
　　怎么可能…悟谦是很天才，但是通讯机的防火墙堪称世界最强了，怎么可能被随便改写。
　　叶璃歌接过通讯机一看…上面是一张支付二维码截图…
　　叶璃歌看着傻乐的叶静沉：“…哈哈，嗯，悟谦真厉害。”
　　饭后，叶璃歌戴了顶鸭舌帽就跟叶静沉出门了，两人在大街上走了近十分钟，叶璃歌忽然扭头看着走在身侧的叶静沉：“呆瓜。”
　　“嗯？璃老师有何吩咐？”
　　叶璃歌把头扭回去，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我以为，英姐都离开了，你又会继续滥用能力呢。”
　　“滥用…我以前也没这么严重吧？”叶静沉想了一会儿，还是笑着跟她说：“好吧，好像是有一点，我下山后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你也知道，我下山是来体验人生的，我一直以为，走路之类的事只要靠能力就能解决，我总是觉得没必要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浪费时间。”
　　叶璃歌问：“那你现在怎么改主意了？不着急了？”
　　叶静沉说：“其实这跟爬山是一个道理。毕竟如果我用能力的话，山顶眨眼就到，但是，这样真的能算到达山顶了吗？如果一开始就在山顶，那怎么才能去更高的地方。我想做个普通人，那就应该做得彻底，而且…”
　　“而且？”
　　叶静沉笑了：“刚刚我去你家的时候，发现路上有个公园，我就进去看了一下，那个公园里面的建筑风格阿谦给我看过，叫做…呃，英伦风吧？”
　　叶璃歌有点印象，家附近确实有这么个公园，靠着唯美的建筑风格来吸引群众，是附近有名的拍照打卡圣地。
　　叶静沉感慨道：“我太执着于目的地了，而且璃老师不是也说过吗。要慢慢逛，才能体验人生，分出时间做普通又必做的事，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啊。”
　　阳光洒在少年的眉眼上，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好像闪闪发光，叶璃歌笑着说：“没想到，沉同学书读的不怎么样，人生觉悟倒挺高的。”
　　“…璃老师，我这回可是倒数第四，稳定进步中。”
　　“奥，我正数第四～”
　　“…璃老师看路看路。走到那儿大概十二点多吧，我们正好能吃个火锅再去看。”
　　叶璃歌无奈地想，学习好歹是有点长进了，怎么转移话题的能力一直这么烂呢？
　　叶璃歌又想想自己，坏了，这呆瓜好像一直是跟我学的…我说他的话岂不是也是在说我自己嘛！
　　叶璃歌忽然释怀：哦，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