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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青梅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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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胜男在旁边帮腔,“宝宝这次化学也没考好,让小宇也费费心,俩孩子互相帮助,咱们都省心。”
“妈......”安闻难为情地打断兰胜的话。
“哎哟,怪我怪,我,我嘴快了。”兰胜男笑着给白月洁解释,“孩子大了,嫌我叫他宝宝丢人,不让我叫了。”
白月洁眉眼含笑,颇为欣赏地看着安闻,“男子汉总是顾面子的。不知不觉,咱们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白月洁打量着安闻,夸奖道,“这孩子像你,长得像个娃娃似的,漂亮。”
安闻不说话,低着头装乖,他觉得漂亮是说女孩子的,男孩子应该说酷或者帅气。
果然,兰胜男开口就夸了林清宇帅气。
“比不上小宇,清秀帅气。而且你们家基因好,小宇长那么高。”
兰胜男谦虚地夸赞,突然想起了往事,“白姐,你记不记得,咱俩怀孕时候,约定说要是一男一女,就是青梅竹马,咱们俩家以后做亲家。”
安闻惊讶地抬起头,认真地听着,自己和林清宇还有一段指腹为婚?
白月洁抿嘴笑着,言语间似乎还有点遗憾,“怎么能不记得啊,后来你先生了小闻,我还盼着肚子里是个女孩儿来着。”
“是呀是呀,你给小闻生了个弟弟,现在这弟弟比小闻都高出那么大一截儿。”
兰胜男和白月洁陷入了往事的回忆里,言语间满是兴奋。安闻插不进去话,难受劲儿也还没过,就打了声招呼回卧室。
卧室门一打开,台灯是开着的。林清宇端坐在安闻的书桌前面。
“你怎么在我卧室里?”安闻瞪着眼睛发出疑问。
“兰姨和我妈有事要说,让我在你卧室等你。”林清宇站起来老实回答。
兰胜男在客厅聊地正起劲,听见卧室里的说话声才想起来,她歪着头叫安闻,“宝宝,我忘了告诉你,我让小宇在卧室等你的。你俩好好学会儿习。”
“啧,宝宝?”林清宇抱着双臂,重复了一遍兰胜男对安闻的称呼。
安闻又难为情,又生气,“别瞎叫,滚出去。”
“我不滚,兰姨让我在这里等着的,要滚你滚。”林清宇坐在椅子上耍赖,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
安闻实在是低血糖的劲儿没过去,难受得厉害,不想跟他扯皮。
他放下书包,去衣柜拿了衣服,就开门出去冲澡了。
安闻的房间满满当当,一张大床靠着窗边,窗台上陈列着一排花盆。
样式很多,唯一的相同就是,都是空的。
墙边靠着一排衣柜,上面贴着风格不一的海报。
靠门的墙是空的,只挂了一个表,但墙体颜色五彩斑斓,是直接画上去的。
床头旁边一张带书架的大书桌,整整齐齐堆满了书,书桌的透明桌垫下被课表、计划表填满。
刚才安闻进来的时候,他正看着桌垫下的照片出神,照片里是安闻小时候,也就是一岁多,才刚刚会走路。
胖嘟嘟的,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服,被兰胜男抱在怀里。
安闻几天除了头晕,心慌,还有些恶心,想吐。总之就是难受得厉害。
他没力气应付林清宇,但也知道欠债还钱,知恩图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钱是大事,也是小事,日子宽裕了,还上就行。可承了别人雪中送炭的情,是怎么也还不完的。
所以他对林清宇凶,只是逞口舌之快,该教的东西还是要教,而且确实林清宇在化学方面,能帮助自己。
他从浴室出来时,穿过客厅时没看见白月洁,就径直进了房间。
林清宇竟然还在,安闻有些诧异。
他走上前,看见林清宇塞着耳机正专注地看书。指节叩了叩桌子,“笃笃”,林清宇摘下耳机,抬头。
安闻换了睡衣,头发乖顺地趴在脑袋上,发尾有点湿,一双圆眼正疑惑地盯着他。
那双眼澄澈、明亮,又因刚洗完澡,蒙着一层水雾。
林清宇的心像被小猫挠了一样,痒痒,又想躲,又不忍心躲,又不舍得躲。
安闻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又叩了一下桌子,不耐烦得问,“怎么还没走?”
林清宇这才反应过来,将身子往后一靠,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理所应当道,“我妈让我跟你学习。”
安闻扫了一眼书桌,桌上的书失了固定,自然而然地合上,藏蓝的封皮,几个烫金大字,《月亮与六便士》。
他盘腿坐在床上,说话声音是难得的柔软,“林清宇,我累了,今天不想学习。”
林清宇目光追随着安闻,等他转过身来才发现,安闻脸色煞白,连带着平时咄咄逼人的嘴,都失了血色。
他站起来,两步奔到安闻床边,急切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安闻被他突然冲过来的动作惊得身体后仰,双手撑在床上,一脸防备。
林清宇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过度,他后退了一步,目光在安闻身上逡巡,柔声问道,“中暑了?”
安闻坐直了身体,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烦躁地问,“想睡觉。你什么时候走?”
“我妈和兰姨在卧室说悄悄话,我得等她。”
林清宇看安闻是真难受得厉害了,也不想再逗他,“我看着你吃了药,然后去客厅等我妈。”
林清宇言而有信,看着安闻吃了药,就关灯出去了。安闻感觉头好涨,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他听见兰胜男跟林家母女道别的声音,又听见林清宇好像返回一趟的声音,还有冷毛巾敷在自己额头上的感觉。
凌晨三点,安闻的神智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打开灯,看见床头上的退烧药、退热贴,才知道自己昨晚发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时候的幻觉,他总觉得昨晚林清宇好像又回来了。
安闻睡眠质量还挺好的,一觉到天亮,中间不怎么会醒。
但是一旦醒来,也挺难入睡的,得翻腾挺长时间。
安闻脑子里一直想着大伯躺在床上的样子,语言含糊不清,坐起来都需要护工帮忙,那个样子让安闻有点害怕。
他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直到闹钟响起才有了困意。
但是上学不能迟到,他强撑着起床洗漱,好在今早林清宇来接了自己。安闻也顾不上扭捏和推拒,一屁股就坐进了车里。
他浑身难受,上课完全提不起精神。第一节数学课,安闻被老师的粉笔头砸中好几次,一直在点瞌睡。
趁老师转身写板书,齐笛用胳膊肘推了推安闻,安闻立时坐直身子,挠了挠脖子,瞪圆马上就要合住的眼睛。
齐笛看他那迷糊样就好笑,他小声问安闻,“昨晚没睡好?”
“嗯。”安闻手覆在脖子上,眼皮又耷拉下来,昏头昏脑地还不忘逗齐笛,“有了新同桌,兴奋。”
“都这么困了,还没个正形。”齐笛笑着,把数学课本立在桌上,“快下课了,你眯一会儿,我给你打掩护。”
安闻拽了一下裤子,闭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并没有睡实。
他听到老师说下课,感觉到齐笛离开座位,看见眼前一片阴影。
他抖了抖睫毛,阴影未散,有人拍他的后背。
安闻皱着眉头,努力睁开眼睛,林清宇站在旁边叫他,他听不清林清宇说什么。
这时,另一道阴影靠近。
齐笛用手上的冰美式,碰了一下安闻的手背。他懵懵地接过咖啡,突然冰凉的触感,让安闻清醒许多。
谢谢还没说出口,手里就空了。
安闻沿着咖啡的运动轨迹,抬头看,一张臭脸。
林清宇把咖啡还给齐笛,“他不能喝冰的,咖啡也不能喝。”
“是他不能喝,还是你不让他喝?”齐笛看着林清宇,质问。
林清宇:“关你什么事?”
齐笛看着林清宇,语气非常不客气,“这句话该我跟你说,我给我同桌带咖啡,关你什么事。”
安闻刚睡醒,脑袋还沉沉的,有些不高兴被吵醒,“别吵了,好困啊,我想睡觉”。
林清宇打算拉起他的手腕带他走,齐笛也拉着他的手腕不准备放。两人剑拔弩张,最尴尬地还是中间的安闻。
课间教室人不多,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安闻甩开两边的手,瞌睡全醒了,“你俩才认识两天,有话好好说。”
“跟我走。”
安闻被林清宇蛮不讲理地拖出教室,还回头不忘跟齐笛叮嘱,“同桌,咖啡帮我留着,回来给你钱。”
出了教室,他甩开林清宇的手,骂道,“林清宇,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过敏了,知不知道?”林清宇的言辞急切,语气里竟带着些责怪。
安闻低头瞄了一眼胳膊,把两条白净敬的胳膊抬起来,在林清宇面前晃了晃,振振有辞道,“当老子傻的?你看,连个红疹子都没有。”
林清宇不再争辩,拽住他的一只胳膊就走,“你还真是傻的,挠了一节课脖子,都快把自己挠花了还不知道,你可真是皮厚。”
“我?挠了一节课脖子?”安闻仔细回想,上节课困得天旋地转,也没注意脖子,现在感觉好像是有点痒。
“我已经帮你跟老师请过假了,咱们先去医务室。你嗓子痒不痒?有没有呼吸困难?”
“没事,应该不严重,只有脖子和腿痒。”
他有点心虚,自己嘀咕着,“怎么会过敏呢,早上没吃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