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盛开的鸢尾花》乐荷儿

38、从心出发

　　出发那天，我和马克事先约好了在我爸妈家见，早上我先把柚子的行李整理好，带着他一起去姥姥姥爷家，我准备先把他送去姥姥姥爷家再去和马克会合。
　　柚子走在前面，到了家门口用小小的手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我爸，看见外孙，便完全无视了我，我爸喊来我妈，二老欢天喜地的把柚子抱进屋去，完全不管我和两个箱子。
　　“有没有人管管我？”我艰难的提着箱子进门。
　　“你怎么现在才到？”李进走过来接过我手上的行李。
　　“你怎么在这里？”我疑惑的看着他。
　　“我怎么不能在？”李进反问。
　　我看他穿着冲锋衣，穿着户外鞋，边上还放着一个大行李箱，行李箱上放着一个大大的LV手提袋。
　　我看了看他，心想他也要出去，来和柚子道别？于是，我冲着屋里喊：“柚子，爸爸要走了，和爸爸再见。”
　　柚子拖着刚刚被姥爷脱了一半的外套，急匆匆地跑出来，扒在李进腿边：“爸爸，你要去哪？”
　　我爸在柚子身后跟着，生怕拖在地上的袖子绊倒孩子：“小心，小心。”
　　我妈跟在我爸身后：“哎？不是你俩一起去吗？”
　　我转过身，关上门，听见我妈这么说，才反应过来：“什么？”
　　二老给柚子脱掉了外套，我妈一边叠外套一边对我说：“小进说得呀，你们不是约好的。”
　　李进抱着孩子跟着我爸身后进了洗手间，去给孩子洗手。
　　我插着腰，站在门口：“我什么时候和他约好了？”
　　当然我也不敢和我妈说是和马克出去，生怕她老人家多想。
　　“你们两个去，正好，孩子就交给我和你爸。”我妈自顾自的说着。
　　李进抱着孩子走出来，看着我，对我妈说：“妈，你放心，就是我俩约好的，没别人，对吧。”
　　我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对上我妈看过来的目光我只好说：“对。”
　　李进把柚子放在沙发上，我爸拿着毛巾跟出来给柚子擦脸擦手，一边擦一边说：“庆南离咱们这里这么远，你一个人我和你妈都不放心，早上正好小进来，说跟和你一起，我们才放心了，你妈早上还在说要不，她和你一起呢，我就说她是瞎操心。”
　　我看着李进皮笑肉不笑：“是吗！”
　　我妈走进厨房，转头问我：“你早上吃了没？”
　　“就是因为你外孙想要吃快餐，我们才这个点来的。”我压着情绪说。
　　“不是我说你，你带他吃什么快餐，都是没营养的垃圾食品。”我妈一听我带着柚子去吃了快餐十分不满。
　　我妈端着杯橙汁从厨房走出来，走向客厅，马上变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柚子，看姥姥给宝宝准备了什么？”
　　我爸在一边帮腔：“哎呀，是宝宝最爱的橙汁呀。”
　　柚子开心的笑了，我爸妈蹲在柚子身边给他喂橙汁，把李进都挤到了一边，李进看着他们欣慰的笑了。
　　“湿巾，去拿湿巾。”我妈对我爸说。
　　我爸路过我：“你们还不走？”
　　“那我们先走了，爸。”李进说。
　　李进转身就去拿行李，他将行李推到门口，我跟在他后面，压低声：“你等下出了门，最好好好和我解释一下。”
　　我转身对柚子笑道：“柚子，和妈妈再见，拜拜啦，乖乖听姥姥姥爷话，妈妈过几天就回来啦。”
　　柚子一手握着吸管杯喝橙汁一手和我们拜拜，倒一点也没表现出舍不得我走。
　　李进打开房门，拿着我们的行李去按电梯，我和爸妈道别之后，就跟在他后面，我俩在电梯间里沉默，待出了电梯，李进一手推一个行李，走出单元门，马克刚好开着车停在门口。
　　马克跑过来，后背箱打开，马克接过李进手里的行李，就往后备箱里放，这套动作行云流水。
　　“等下？你怎么知道他是和我一路的？”我看着马克。
　　李进则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马克早就知道李进要来。
　　“你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我看着他俩问道。
　　李进和马克都站在后备箱放行李，见我这么说，都抬头看我。
　　李进皱着眉头：“什么叫搞到一起？”
　　马克走到我跟前：“佳姐，你那天不是抱着柚子去玩了，进哥和我就在吧台聊天，就聊到庆南了，其实后面等我走了，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进哥说他也挺想去的，干脆就一路一起去了。”
　　“你人还挺好的！三个人的行程，你俩就定了，我真是谢谢你啊！”我勉强挤出一个笑。
　　我说完便坐上后座，将身后的背包放在另一边，李进放好行李准备从后座另一边上车，打开门见我包放在座上，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他只好关上门，绕了一圈坐上了副驾。
　　马克坐在驾驶位在输导航位置：“佳姐，咱们今天先赶一波路。”车子开动了。
　　“听你的。”我看着手机没抬头。
　　“那咱们换着开。”李进说。
　　“我主要不想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路上。”马克解释道。
　　“安全第一。”李进接着他的话。
　　我和李进几乎是同时回他，我只说了一句：“嗯。”
　　车子行驶在路上，我忽然反应过来，李进居然说了安全第一？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稳重了？如果放在过去，他估计会嫌马克开车开得太慢了。
　　“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我从中央后视镜看着李进打趣道。
　　李进从中央后视镜看我，很认真地说：“自从我结婚有了孩子之后。”
　　马克看着我俩，笑了笑：“哎，佳姐，你和进哥为啥离婚啊？”
　　马克的话一出口，车里陷入了尴尬，说完他好像也觉出了不对，尴尬地朝着前面的车发泄道：“红灯，不走啊！”
　　李进转头看向马克冷冷地说：“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开车！”
　　车子开出市区，路上行驶的很顺利，李进和马克在服务区换了几次，我就一直窝在后面玩手机、睡觉和听他们聊天，他们有时候会聊从身边飞驰过去的车，有时候是李进嫌马克车速太快了，要他开慢点，李进开车的时候口渴，需要马克给他打开水瓶子，两个人就是不能默契配合，要么就是水撒了李进一身，要么就是马克根本不知道李进要什么，最后李进干脆不喝了，两个人就开始吵架，原本正在睡觉的我就被他们的动静吵醒。
　　我被吵醒之后，看着窗外问：“到哪了？”
　　前方却无人回应。
　　直到下一个服务区，我刚准备坐回后座去，李进站在车边上看着我：“坐前面。”
　　我看向马克，马克已经早早坐在了后座我之前坐的地方。
　　我没拒绝，坐上了副驾，李进发动车子之后，继续导航，我会在每一个有路标的地方提醒李进，如果遇到后方有大货车的时候，我也会提前让他注意，李进要喝水，我会提前把瓶盖拧开递给他，还会喂他吃东西。
　　马克在后座看着我俩配合默契，不由得说：“佳姐，早知道你就该一直坐副驾。”
　　“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你扔半道。”李进在中央后视镜看着他，对马克说。
　　“你俩都掐一路了，差不多了吧？不知道的以为你俩才是离婚关系呢。”我说。
　　李进剜了我一眼，我别过头望向窗外。
　　“佳姐，你为啥要买一辆大G？还是黑的。”马克像是突然想起来，突然问我。
　　“不是我的车，是他的。”我指着李进回答。
　　“噢，我知道，这是离婚礼物？”马克又一次脱口而出。
　　“啧。”李进不悦的声音。
　　“对不起哈，哈哈哈。”马克又尴尬了。
　　“那时候我才生了柚子，他在国外，国内的车就留给我了，我有了车孩子出去什么的也方便。”我随口说着。
　　“哦。”马克似懂非懂。
　　我注意到李进用余光看了我一眼，他喉结滚了滚，终究没说出话来。
　　“你以后有了小孩就知道了。”我看着中央后视镜对马克说。
　　“呵呵。”马克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这次是去找女朋友吗？”我问。
　　“不是，姐，我还是单身呢，这次和我一起玩的是我的发小，他在南方城市上班，假期不多，所以就只好坐飞机过去，我们想的是打算在庆南北边那儿玩几天。”马克说。
　　“那下次，你朋友有假期了，我再把车借你。”我说道。
　　“真的吗？姐。”马克很兴奋。
　　第一天，我们就在沿途的城市歇息，尽量在安全的前提下，多赶点路。一路上，除了他俩有时候会吵嘴之外都很顺利，就这么一直赶了几天路。
　　那天早上，我刚出酒店，窗外开始飘雪，李进已经坐上驾驶室，我坐上副驾，酒店的门童上前来在驾驶室边上站着和李进说了几句话。
　　“什么？”我问李进。
　　“刚刚他问咱们要去哪？我说庆南方向，他说上面下雪了，路不好走，可能会封路。”李进将车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马克呢？”我向后座。
　　“去洗手间了。”李进说。
　　“这是你的早餐。”李进从身侧拿出一袋牛皮纸包的早餐。
　　“你们吃了？”我接过袋子问。
　　李进观察着窗外的天气：“我早上刚好有个视频会要开，就叫醒了马克一起吃了个早餐。”
　　我打开袋子，听见李进这么说，便笑了起来，转过头，望向窗外，只见马克穿着保暖的摇粒绒上衣，打着哈欠，朝我们走来，我暗暗道：“马克可真可怜。”
　　“那下次叫上你？”李进故意说。
　　“你敢！”我咬下一口面包，转头瞪他。
　　马克上了车，像是见了亲人一般：“佳姐，你知道我今天几点起床的吗？”
　　“辛苦你了，你先睡吧。”我同情他。
　　“四点半，四点半呀，佳姐。”马克诉苦。
　　李进将手放在我面前的出风口，试了试温度，又调整了一下方向，确保热风能够吹到我，才开动了车子。
　　今天开始沿路的风景更好了，但是因为下起了雪，所以一切都是雾蒙蒙的，马克在后座睡得昏天黑地的，开车行驶在这样的天气里，是一定要过硬的车技的，我提了几次我来开车，都被李进果断的拒绝了。
　　“我开一会儿，你一个人开这么久了，不行。”我看向他。
　　“你开车，那你还打算让我休息吗？”李进打开了雨刮器，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路面。
　　这段路是盘山路，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像刀切过一样的只在上面覆着一层薄薄青草的山，就像是抹茶蛋糕一样，渐渐地雪越下越大，将远处山上的草地都覆盖住了。
　　“这个季节下雪还是少见。”马克醒了，在后座说道。
　　“估计山上的雪更大，肯定会堵车的。”李进看了眼天说道。
　　“现在气温算高的，估计这雪落下来，没几个小时就化了。”马克也隔着车窗玻璃望天。
　　果然没走多远，车就堵上了，停在我们前面的车上坐的是一家三口，妈妈带着孩子在路边玩雪，妈妈站在孩子身边，听见身后有车辆驶来，转过身，冲我们摇摇手，示意我们前面走不了了，嘴上还在说些什么，一个男人从后座钻出来，看着我们，向我们走过来。
　　李进打开车窗，问道：“前面堵了？”
　　“是啊，说前面在清雪，得一会儿呢，你要不原路返回吧？”男人叼着烟在车窗前说。
　　我闻到烟味皱起眉来，李进察觉，立刻关上车窗，下车去和他沟通，马克也跟着下去。
　　我看着前方的小孩子在玩雪，他的妈妈看见我，朝着我笑笑，我也微笑着回应她。
　　“好，谢谢。”李进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和男人道谢。
　　马克迅速钻进车里，靠近暖气：“好冷啊！”
　　“怎么了？”我一边调整空调方向一边问。
　　我的手刚好碰到了李进的指尖，他的手冻的冰凉，就算这样我碰到他的一刻依旧有股电流穿梭在我的身体里，我们心照不宣的对视了。
　　李进清清嗓才说：“前面在抢修道路，早上下雪，路面有冰就有车打滑，出了事故，得一两个小时。”
　　“还有别的路吗？”我望向我那一侧的后视镜，我们身后已经有车堵上了。
　　“佳姐，咱们等等吧，这条路的风景最好了。”马克说。
　　“那就等等。”我看着窗外开始放晴的天空。
　　我们都在车上坐着，等了一会儿，有些坐不住了，我看着不远处的小男孩还在玩雪，李进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问：“想柚子了？”
　　“嗯。”我答。
　　“等他再大一点，我们再带他过来。”李进也看着那个小孩笑了。
　　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转过头去看那个小孩。
　　“下去走走？”李进提议。
　　“好。”我道。
　　“马克？”李进回身找马克。
　　后座哪里还有马克的身影，我看着空空的后座问道：“他什么时候下车的？”
　　我们拿上放在后座的羽绒外套下了车，我走到小男孩身边和他玩笑了两句，又继续往山上走。
　　我走在前面，李进走在后面，一路无话，我们走到一处观景台，许多被堵上车的人都聚在此处议论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被人群围着，在回答人们的问题：“大概得一两个小时....”
　　“这个得看天气....”
　　“对，谁也不想这样，咱们已经在尽力抢修了.....”
　　声音在渐渐远去，我走到一处转弯的悬崖边的空地上停下来，俯瞰着崖下的溪谷，风夹杂着雪花，刮在脸上有些疼，我平静的呼吸着雪的味道，冰冰的，凉凉的，带着份萧索和肃杀味道。
　　“冷吗？”李进问。
　　“嗯。”我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因为寒冷，呼吸和说话间温差形成的白色的水蒸气，像是隔开我俩的一层轻纱。
　　“要不要回去？”李进问。
　　“回去也没什么，不如在这里看看风景。”我努努嘴，看向下边的溪谷。
　　“对不起。”李进道歉。
　　“什么？”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搞糊涂了。
　　“柚子小时候，我没能陪在你俩身边。”李进很抱歉。
　　前几天和我马克的对话，他还记得，我没说话，而是抬头看向远处。
　　“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李进看向我。
　　我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踢着脚边的石子，缓缓开口：“你当初那么忙，根本顾不上我们，不如离了呢。”
　　李进顿了顿，叹了口气：“这不是答案。”
　　“那什么是答案？”我抬头看向李进，然后追问道。
　　李进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
　　“我.....”李进正要开口。
　　“佳姐。”我们身后传来马克的声音。
　　我俩转身看过去，马克正向这边跑过来：“姐，你俩怎么跑这边来了？我找了你们半天呢。”
　　“怎么了？”我问道。
　　马克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李进，又看看我：“我想和你说个事。”
　　马克说完就把我往一边拽，李进双手插着裤兜看着我们：“有事不能直说？”
　　马克朝着李进笑笑，仍是把我往边拽，李进看不下去了，走到我俩中间：“我是车主！”
　　马克突然反应过来：“哦，对对。”
　　“什么事？”李进皱着眉看他。
　　“就是，我刚刚认识了两个朋友，她们去庆州咱们去庆南，顺路。”
　　“要搭车?”我率先开口。
　　“不行。”李进斩钉截铁拒绝了，然后抬腿就往山下走。
　　“进哥。”马克跟上他恳求道。
　　我笑着看着他俩，跟在他俩后面走下山，路过观景台，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大家三五成群的议论着什么时候通车。
　　我路过他们听到说，前面的路已经抢通了，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可以走了，人群都沸腾起来。
　　这会儿已经到了正午，风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我们三个走到车边，有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像是背包客的打扮，她们背上的包还罩着专业的雨衣，穿着身运动装备，带着厚厚的毛线帽，等在车边上，见到马克过来，笑着招手示意。
　　她们的笑就像是阳光下琥珀色的蜜糖，让人看着心里暖暖的。
　　“马克哥哥。”一个带着灰色帽子的女生朝着马克打招呼。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马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我。
　　我笑了笑打趣他：“马克哥哥，叫你呢！”
　　李进听见也笑了，我走到他俩前面去，不知什么时候李进戴上了墨镜，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复古的方型墨镜，非常有型。
　　我瞅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戴上墨镜的？”
　　“你在观景台偷听人家说话的时候。”李进面无表情地说。
　　我心里暗想，你还挺关注我的，面上淡淡的：“这你都知道？”
　　我走到他前面去，两个大学生看见我，收起刚刚见到马克哥哥的兴奋，都有些拘谨起来：“姐姐好。”
　　叫我？我晃了晃神儿，我朝她们笑笑：“你们好。”转过身瞪了一眼马克。
　　马克快步跑上前来，立在我们中间，笑着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佳姐。”
　　李进又看向李进：“这位进哥。”
　　我身后的李进笑了笑，和她们点头致意。
　　我转过头，翻了一眼他，又笑着看向两个女孩子，两个女孩笑着异口同声的说：“佳姐好，进哥好。”
　　我终于明白李进为什么笑了，怎么搞得这么像拜码头呢？
　　我笑着点点头：“你们的车呢？”
　　另一个带着红色帽子的女孩说：“我们是搭车过来了，本来是能到庆州市，可是路不是堵了吗？他们不去，折返了，我们也是幸运，刚一下车就遇到了马克哥哥。”
　　李进已经坐上了驾驶室，打着车，开了暖风，他下车，看见冻坏的两个女生，说道：“先上车暖和一下吧。”随后打开后座车门。
　　两个女孩把包卸下来一个交给李进一个交给马克，两位男士将背包放到后备箱，我绕到副驾那边上了车。
　　马克放好了东西，风风火火地跑进车里，嘴上说着：“还是车上暖和。”
　　李进也走坐进车里，他拿着一个薄毯兜着些东西，坐上车，我接过毯子打开一看，是一些糕点和面包，还有几瓶矿泉水和巧克力。
　　李进关上车门，将东西递给身后的两个女孩说道：“这是一些零食，你们先垫垫吧。”
　　戴红帽子的女孩双手接过，十分感谢：“谢谢您，您真体贴。”
　　李进只是礼貌的笑笑，没有接话，放好了剩下的食品和水，李进把毯子盖在我的腿上，我这次来厚的衣服确实没带几件，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冷，就只穿了一条单裤子。
　　我看向他，故意说：“您可真体贴。”
　　李进翻了我一个白眼，不再说话。
　　马克在后座和两个女生一起吃面包，几个人相互聊起来，说到自己去过哪？玩过什么？聊得十分热络。
　　我从中央后视镜看着他们，看着那个戴红帽子的女生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吃着面包，见我问她，害怕食物掉出来，伸手挡住嘴说：“我叫小叶。”
　　另一个戴着灰色帽子的女生笑着说：“我叫清清。”
　　我笑着点点头，场面有一下子冷清了，我见她们和我说话，没有和马克那么热络，便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继续望向窗外去了。
　　李进看了我一眼，别过头笑了。
　　我知道他没什么好话，于是看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高佳琦，有时候人得服老。”李进劝我。
　　我觉出他肯定没好话，便有些生气地怼回去：“什么啊？”
　　“没什么。”李进看出我的不悦。
　　后座应该是感觉到了我们前面的气氛，也在一瞬间噤了声。
　　就在车内气氛有些微妙的时候，道路复通了，前车的排气筒飘出白烟，刹车灯也亮了，穿着制服的协管员向前车说了些什么，前车就开走了。
　　协管员走向我们的车，李进按下车窗，探身出去看协管员时，手却伸向我，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进：“你好。”
　　“您好，请出示一下驾驶证和身份证件。”协管员说。
　　他刚说完，几乎是同步，我已经把证件从包里找出来，递到了李进手里，李进倒了个手递出去。
　　“好，我看一下。”协管员一一查验。
　　“去哪？”协管员问。
　　“庆南。”李进答。
　　“有办通行证吗？”协管员问。
　　李进从遮阳板里拿出通行证，递给他：“这里。”
　　“好，我看一下。”协管员查完证件还给李进，又接过通行证。
　　李进没回头，而是默契的将证件递给我，我正好接住。
　　协管员看完通行证递给李进，嘱咐说：“路上小心一些，前面的天气不太好，路不好走，野生动物也很多，咱们要注意保护，禁止鸣笛。”
　　“好的，谢谢您。”李进礼貌的回应。
　　“您辛苦了。”我补充了一句。
　　“那祝您一路平安。”协管员道。
　　“谢谢，辛苦。”李进道别，关上了车窗。
　　车子刚驶出没几米，后座的小叶说：“你们俩是两口子吧？好有默契。”
　　我拧开放在身侧的矿泉水：“不是。”喝了一口。
　　灰色帽子的女孩清清，看向驾驶室的李进说：“那我可以追你吗？”
　　我被水呛住猛烈的咳嗽起来，心想，现在的女孩子也太勇敢了吧。
　　李进放慢了车速查看我的情况，他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我咳嗽着摇摇手，李进单手把着方向盘，右手轻拍我的背部，不疾不徐地说：“我孩子都两岁了。
　　小叶瞪大眼看着我们：“啊？您都结婚了啊！真看不出来！”。
　　马克接过话：“我作证，进哥真的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