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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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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东牙齿发出嘚嘚嘚声音,胸口的幻痛和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对这个恶魔惊惧到了极点,只听他的声音,胸口仿佛又开始剧痛,
死亡的恐惧让他发了疯一样,疯狂叫司机,
“快走,快走!”
司机犹豫不安,直到感觉后脑勺有东西抵着自己,硝.烟气息飘散,司机一僵,钱东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发抖,尖叫,
“开车,快,开车。”
车辆引擎咆哮着,迅速驶过,刮起的风吹起了青年的头发和衣摆,几乎擦着他而去,溅起的水珠在快要碰见青衣服时,像被无形屏障隔开,落到地上,
青年的身上清清爽爽。
路灯下,他举着伞,昏黄的灯光勾勒着他半明半暗的身影,发丝飘扬,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目送着车辆渐渐驶离,拉长的车灯似乎越来越远,
坐在后座的钱东一直回头,
他看着青年可怕的身影在逐渐远离,安全感终于重新浮现,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身体瘫软,深深松了口气,不住擦着额头冷汗
“太好了,太好了。”
这个魔鬼,幸亏只是有点小手段,他只要坐在车里,不出去,就是安全的。
钱东抚着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努力调整呼吸,直到心跳重新平静下来,想要放松一会,却听到一阵嘚嘚的声音,钱东还以为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但,不是他。
他迅速抬起头,前面开车的司机在发抖,
“钱爷,前面……前面……有人,我们,我们又绕回来了。”
一抬头,依旧是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地方,打着伞的青年就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看着他们,路灯拉长了他的影子,
青年冲他们勾起唇角,声音在雨夜格外清晰,很是礼貌客气,
“钱先生,这么大的雨,还是不要在外面逗留了。”
他举着伞,慢吞吞的朝他们走来,在钱东看来,他的每一步,都不亚于是索命的厉鬼越来越近,随着青年的脸越老越熟悉,
钱东一把抢过方向盘,面色已经扭曲,
“魔鬼,魔鬼。”
“我不信!”
车辆再次启动,擦着青年离开,青年的衣摆被吹起,他举着伞,再次目送钱东的车辆消息,随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等待着车辆重新开回来,
一次,
两次,
三次
……
不远处的摘德满头雾水,他坐在车里,使劲伸着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钱东他,老糊涂了吧?”
不然为什么车辆跟逃命一样飞快离开,一会又重新从另一端开回来,还每次都从时度那里路过,明明是他自己开回来的,但看见时度就跟看见了鬼一样,
都快崩溃了。
摘德搞不明白,越来越满头雾水,干脆询问一旁的巳蛇,
“巳蛇,你看明白了吗?”
巳蛇紧盯着不远处的景象,严肃而凝重,观察着,他心里觉得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随后,他将视线放在了举着伞的时度身上,
他看上去百无聊赖,正张着手感受风,似乎正等着钱东的车再次开回来,
他难得皱起眉头,
“不对劲。”
摘德伸长了脖子看,喃喃赞同,“我也觉得不对劲。”
钱东那个老狐狸,人老成精,就没人比他还能活,谁有事他都不能有事,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凝重起来,摘德坐直了身子,
黑框青年巳蛇慢慢拿下眼镜,木讷被危险取代,紧盯时度,
车辆再次驶入青年面前,但奇怪的事,这一次,车辆并未再次驶离,而是停在原地,青年举着伞,慢慢走进,
车内,钱东和司机满头冷汗,汗如雨浆,司机全身发抖,他高高的举起双手,惊恐的盯着方向盘,方向盘上,有细小如同蛇一样的黑色触手,液体一般,一寸寸在车内蔓延,
它包裹着方向盘,凸起尖刺密布而锐利,
司机的双手满是孔洞,鲜血淋漓,他双腿被漆黑包裹,一动也不能动,后座的钱东同样如此,漆黑的液体已经攀爬包裹了老人的右手,
像是有生命一样,攀爬蔓延着,
两人甚至不敢张口,就怕这东西顺着嘴进去,
“笃笃笃,”
外面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敲窗户声,时度站在那,很是礼貌客气,钱东不敢动弹,就怕这些东西包裹蔓延的速度加快,他不信在外面敲窗的时度不知道,
敲窗声停下了,外面传来时度的声音,
“钱先生,需要帮忙吗?”
钱东忙不遗点头,怕外面的时度看不见,使劲用喉咙发出声音,他不知道外面的时度干了什么,只看见他屈起手指,随意的敲了敲窗户,
“哗啦啦——”
钱东花高价特意装的,就连枪.支都无法留下伤痕的玻璃,在青年的敲击中,出现一道道裂纹,很快,裂纹迅速蔓延,宛如白色蜘蛛网,
下一刻,只听哗啦一声,窗户破了。
雨丝顺着窗户飘散进来,
车内僵硬的钱东甚至能感觉到有雨丝落在自己脸上,身上,
他呆呆看过去,
没有了窗户的阻隔,青年的面孔更清晰了,他微微弯下腰,冷风裹挟着雨丝一起飘散过来,他随意垂眸扫了一下车内情况,指尖轻点了几下,
那些黑漆漆油腻腻的鬼东西如潮水一般,绕过两人,顺着车窗往外爬,高高竖起身子,像有生命的流水一般,绕着时度,仿佛在撒娇,
画面诡异到让人头皮发麻,
青年在路灯下,半明半暗的脸,被明灭不定的灯光衬的森森恐怖,
青年低语表扬,
“做的很好。”
鬼东西们满足了,时度打开表盘,黑漆漆的液体们滑入手表中,再不见踪影。
那些东西消失了,车内干干净净,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只留下车内坑坑洼洼,像被浓酸腐蚀过的痕迹,还有钱东面前空荡荡的窗户,
看见这些残余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坑坑洼洼痕迹,钱东倒吸了一口冷气,
时度垂着眼,明明是弯腰,却仿佛俯视蝼蚁一般,声音里夹杂着讥诮嘲讽,
“钱先生,还走吗?”
钱东勉强挤出笑容来,褶子脸努力讨好,小心翼翼,
“不……不走了……现在就回……”
负责开车的司机早就被吓懵了,他的手一直发抖,惊惧不安,对上时度的视线时,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结结巴巴,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时度满意的站直了身子,
不远处,一直伸头偷偷观察的摘德呆住了,他张大嘴,揉揉眼,半天回不过神来,恍惚的看一旁的黑框眼镜青年,声音干哑的好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那……那是什么?”
巳蛇沉着脸,面沉如水,紧绷的下颌线充分表明了他的凝重,双眼紧锁着不远处的时度,瞳孔几乎缩成针尖大小,整个人紧绷,
“不知道。”
摘德狠狠咽了口唾沫,不远处那个诡异可怕的青年就站在那里,昏黄的路灯给他渡了一层光,举着伞的手修长分明,光线勾勒出他的身形,长长的发丝被风吹起。
有雨丝落在他周围,为他沾染了点点水汽,
他站在前门,微微抬起伞沿,有雨水顺着伞沿滴落,风卷起了他的衣角,看上去礼貌又温和,
摘德却不受控制的看向青年手腕处,
那里被衣袖遮盖着,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但刚刚震碎他世界观的一幕,他完全不敢忘记,即使没看的太清,但那模模糊糊的画面,也足以让摘德心惊,
他紧紧捏着手,声音里有难以言说的震惊狂热和恐惧,还有点点觊觎,
“难怪,难怪钱东要逃命。”
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一旁的巳蛇整个人绷紧,宛如一只被拉紧了弦,面对未知的威胁和危险,他下意识防备,处于攻击状态,
摘德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使劲捂着自己口鼻,不敢露出痕迹,他不敢赌,那个可怕的时度要是看见了自己,会不会对他们出手。
巳蛇瞳孔缩成针尖,喃喃,
“麻烦了啊。”
钦州市的地下,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人,上面知道吗?
而且这种人居然和查开城搅合在了一起,
……麻烦了!
“——轰隆”
一道雷鸣巨响,巨大的声音几乎把天空震碎,雨下的更大了,噼噼啪啪打在青年的伞上,发出一声又一声沉闷清晰的声音,
青年已经抬步离开的脚却猛然一顿,他迅疾侧首,一道尖锐险恶的银色弧光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留下一缕血花,深深插入身后的路灯上,
时度慢慢转过头,不远处,一道身影由远极近,
他手里玩着刀花,额头有一缕白色,单手插兜,看上去吊儿郎当,
衬衫穿的散散漫漫,胸口两颗纽扣大敞着,裸露出蜜色结实的胸肌,随意掖着衣角,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他肩宽窄腰的身材,
“呦,时队长,这么久没见,还做这种坑蒙拐骗的事呢?”
时度平静抬起手,大拇指拭过脸颊的伤口,在看见拇指上殷红的血迹后,神情陡然凌厉,漆黑的瞳孔紧锁他,声音森寒,冷笑,
“危、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