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游戏马甲搞事后》秋思慎

15、第十五章

　　危扶一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血腥的笑来，他抛着手中的匕首，森冷的寒光在夜色下划出凌厉险恶的银光，

　　他歪着头，打量着时度身后的车，车窗破碎大开，里面看上去年纪大的都快死了的老头子，啧了一声，

　　“褶子皮都埋到黄土堆了，快死了吧，时队长，你也不怕把老人家直接吓死。”

　　时度掀着眼帘，语气寒凉，

　　“与你无关。”

　　“滚！”

　　“怎么会无关呢，”危扶一一副惊讶的表情，摸着下巴，颓自点头，无比肯定，“只要是你时度想要的东西，破坏掉，那肯定就没错了。”

　　时度眼神微敛，眸色暗沉，定定打量着危扶一，半天才扯着嘴角，罕见的露出一抹血腥鲨鱼笑来，讥嘲，

　　“就凭你？”

　　危扶一刚想说什么，面色陡然一变，一道游走的闪电劈开了黑暗，天空咋亮之际照亮了周围，此时，他周围从天上落下的雨点全都变成了黑色，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它们渐渐蔓延融合在一起，变成游动的、庞大腐烂的身躯，密密麻麻，没有干净的地方，四面八方包裹着危扶一，散发着恶臭和异香融合的诡异气味，

　　丝丝缕缕，撩拨勾引着人。

　　距离最近的钱东和司机，眼神已经开始有些疯狂。

　　对面的时度举着伞，静静地站在那里，平静而冷漠，

　　“你一心找死，我可以成全你。”

　　无处不在的危机感刺激着危扶一，他面上冷笑，实际上心神紧绷，站在原地，倾听着风的声音，身形瞬时往右一拧，左后方却被猝不及防的重重一击，如果不是避的及时，差点被乍然出现的黑色雨刃贯穿身体。

　　危扶一紧紧抿着唇，

　　对面的时度神情平静，轻飘飘的话语却像淬了毒一样，深深扎入危扶一的内心，

　　“这么久了，还是这么废物。”

　　危扶一眼神厉然，怒气上涌，没有说话，将匕首握的更用力了，随着身后风声改变，手中匕首泛出白光，剑锋扭转狠狠一划，潮水般上涌到侧后的阴影刹那间被一分为二，

　　“嘶——”

　　阴影仰天痛啸，开始狂躁不安，轰然炸开，漫天的黑色雨滴铺天盖地，溅射而来，危扶一手中闪烁着白色微光的匕首每一次划过，寒光闪烁间，带走蓬蓬黑水。

　　包裹着匕首的白光对黑影有着非同一般的杀伤力。

　　时度明明没有动，只是举着伞，似乎一切与他无关，危扶一脚下的积水却沸腾一样疯狂冒泡，在路灯隐约的照射下，能清楚看见原先雨水剧烈翻涌着，

　　水面迅速变成透不见光的幽幽黑色，

　　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有阴冷湿粘的雾气从中升起，湿冷的雾气逐渐成型，它裹在黑雾中破水而出，只一出现，空气冷凝成冰，危扶一的动作都慢了好几拍，

　　短短几秒，他的身上布满白霜，动作也逐渐僵硬缓慢，

　　坐在车里一动不敢动的钱东和司机，都感觉有冷潮湿的气息通过毛孔往他们的骨缝里钻，钱东半混沌的神智已经满是绝望和悲观，

　　——这姓时的，居然这么厉害！

　　危扶一面露不甘，他急速后退，匕首的白芒化作薄膜裹住自己，白色雾气接触到白芒薄膜时发出无比刺耳的声音，却终究是消融了薄膜，

　　时度冷眼看着他挣扎，

　　只听见细碎咔嚓的冰冻声，眨眼间，危扶一被冻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只留下一只右手，

　　危扶一面露不甘，

　　——不可能，时度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大雨中，时度连衣角都没湿，他举着伞，慢慢走上前，扒开危扶一的袖口，将他手腕处的手表拿下，扔进白色雾气中，

　　雾气里出现咀嚼的声音，

　　时度随手敲了敲冰雕，掀起眼帘，平静道：“废物，就不该活着。”

　　在雷声轰鸣中，他转身离开，

　　身后发出冰块破裂的声音，时度头也没回，随着他越走越远，人形冰块上开始出现裂纹，冰块里的人面容显露出清晰的痛苦之色，

　　“哗啦啦——”

　　冰块从末端开始，一点点碎裂开，不远处始终窥探着这里的摘德心跳都停拍了，可下一秒，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晃过，

　　巳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他急速朝着冰块方向疾驰，

　　摘德瞪大眼，巳蛇疯了吗？

　　他赶紧仔细观察，时度人已经走远了，钱东他们似乎被一起带走，空荡荡的马路上路灯昏暗，大雨倾盆，雷声轰鸣。

　　——可，可就算这样，巳蛇也不能这么莽撞啊，万一姓时的在那里做了什么手脚，或者，又突然回来了怎么办？

　　巳蛇眉眼冷沉，他牙关紧咬，整个人如同捕食的猎豹，眼中只有不远处的冰雕目标，每一次抬步都溅起无数水花，他必须过来。

　　这个人，明显认识时度，而且他们同样都身负奇异的能力，

　　机会转瞬即逝，决不能错过。

　　几乎在他刚出现，巳蛇的心里就有了决断，这个人，比摘德更加重要，他背后代表的秘密同样不小，会造成的可怕影响甚至远超过摘德。

　　错过了他，就很难再接触到这类人了。

　　他必须尽快了解，并将这类情报汇报，这个人是他能接触到的唯一途径。

　　等他抵达人形冰块这里，冰块已经碎裂到腰部。

　　危扶一被冰块包裹的下半身跟着一起碎裂成块，里面的危扶一耷拉着脑袋，面色惨白毫无血色，他紧紧蹙着眉，呼吸微弱，

　　巳蛇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站在冰块前，试探的开口，

　　“我该怎么救你？”

　　过了一会，里面的危扶一眼皮动了动，他睁开眼，看见巳蛇这个陌生的青年后，恹恹地闭上了眼，似乎喘息了几下，恢复了一点精神，朝着巳蛇背后看了眼，

　　巳蛇同样听见动静，

　　熟悉的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摘德。

　　巳蛇面色有点难看，却又无法阻止，他如今只怕这人落在摘德手里，造成更坏的局面。照

　　摘德是很会权衡利弊的人，他久见时度未来，被冻住的人形冰块也毫无危险，想要富贵险中求的摘德自然要过来。

　　查开城可以有时度，他也可以学着查开城，有这个人嘛。

　　就算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摘德也不会放弃，指不定就撞大运，捡到宝了呢。

　　被冻成人形冰雕的危扶一恹恹地看了两人几眼，眼神有些混沌，他张开嘴，巳蛇听不见他的声音，却能读懂他的口型，

　　“手表。”

　　巳蛇想起时度从他右手手腕剥离走的东西，他记得，时度将手表热扔进白雾里了，如今雾气散去，雨水也恢复了正常，手表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危扶一混沌消散，似乎清醒了点，想起来手表被扔了，他苦笑了一下，艰难地指着下方的冰块残骸，示意巳蛇，

　　“那里。”

　　碎裂的冰块里混杂着危扶一零碎的身体。

　　巳蛇和摘德两人找了半天，在危扶一的指示中，巳蛇从里面扒拉出一根红绳，

　　危扶一动作缓慢的眨眼确认，

　　他让巳蛇将红绳系在小拇指上，

　　巳蛇沉默片刻照做，摘德却在心里权衡了半天，他果断拿下黑色手套，从另一端将其系在唯一的小拇指上。

　　危扶一对摘德擅自的举动没有做出反应。

　　刚系上没几分钟，红绳蓦地收紧，好像要勒进肉里一般，力道大的要将两人的小指生生扯断，像滚烫的铁丝在炙烤神经一样。

　　巳蛇额头渗出冷汗，牙关紧咬，摘德却没忍住痛呼出声，半空中出现浓重的雾气，渐渐的，越来越大，明明是陆地，两人却闻见了海水的咸腥，

　　海浪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大，

　　很快，两人发现，这并不是错觉，半空中蓦然出现滔天海洋，海浪接天，遮天蔽日，有一道庞大的身影从另一头乘浪出现，巨大的身影越来越近，

　　一个带着破烂帽子的身影坐在一只巨大的章鱼头身上，

　　章鱼越来越近，到近前时，两人要仰着头才能看见，章鱼有几层楼那么高，上面坐着的男人看上去宛如流浪汉，胡子拉碴，他没形象的盘坐着，正在喝酒，

　　看见惨状无比的危扶一时，微微挑了挑眉，

　　“凭证。”

　　危扶一无声报出一串数字，流浪男人确认无误，雾气变的厚重，巨大的力道裹住他们，等巳蛇摘德两人反应过来，已经出现在了庞大的章鱼上，危扶一躺在上面，冰块碎裂的更快了，

　　章鱼在海洋上游行极快，呼吸间疾驰数百米。

　　两人回过头，只能看见厚重的雾气和一望无际的海水，天际还挂着一轮银色的月亮，散发着光辉，光怪陆离的一切让他们恍惚而震惊，

　　一个巨浪过来，三人同时被甩下去，落入无尽深海，无边海水夹杂着窒息感裹住他们，不等他们做出反应，身体像是被什么吸住，直直下坠，

　　几息后，巳蛇和摘德落在一个巨大的宫殿门前，

　　之前还奄奄一息的危扶一，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他面色惨白，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两位，恭喜来到伊甸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