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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入官场神童出山 ...

  •   一连三日,司马氏的案子半点没进展。

      诸臣私下行动了不少,奈何找不出证据,都暗自叫骂那吏部尚书一定是属狐狸的,神不知鬼不觉地铲除异己、冤枉忠臣良将,算计半个泾城的官员塞满了牢狱,还没留下半点痕迹。

      这偌大的大郑国,还没人能动得了他区区李良珂?

      太子太傅卢师离带人前往空灵大道,要请纪太师出山。

      纪府这月里已是被第二次敲门,这几日里气候严寒,大抵是春寒料峭,仿佛到了初冬那会儿,纪池渊披着大氅来到客房,见到同样年迈的对方,才知竟是太子太傅躬身来访,连忙吩咐下人倒茶备炉子,道:“太傅有何事让下人们来传达老朽即可,怎么亲自奔波?”

      卢师离额上是沧桑的皱纹,眼光却极为精明干练,神色庄重,“念堂啊,别来无恙,老夫早就有拜访之意,今日得空,便来看看。”

      纪池渊想起上回来的客人也说过类似的话,问:“吏部尚书近日如何?”

      “哦?”卢师离捋着胡须,道:“不瞒念堂,老夫今日来正是为了那位吏部尚书。”

      “尚书令可是出事了?”

      卢师离饮茶,眼睛炯炯有神,却不是亲切慈祥,“他真要出了事才好,怕就怕他不出事。”

      纪池渊惊道:“太傅这话何意?”

      卢师离皱眉间布满忧思,嘴角的弧度无疑让皱纹更深,露出不善的笑来,道:“念堂有所不知,那位吏部尚书是泾城出了名的掌钱太岁,只要是礼,无论大小,概不拒收,贪污成性,陷害忠良,其罪孽罄竹难书!”

      纪池渊大惊:“竟有这回事?”可那日来拜访他的明明是个面相极好之人。

      卢师离道:“老夫绝非尺水丈波、春蛙秋蝉,泾城如今不比昔日,正是被那李良珂搅得乌烟瘴气,老夫今日来,是特地恳请念堂出山,还大郑海晏河清!”他起身挥袖,双手作揖。

      “太傅!”纪池渊起身相扶,“使不得!”

      二人又双双坐下,纪池渊道:“老朽年迈,既已辞官,是万万难以再过问国事。不过,老朽有一子,从小智力过人,或许他能帮忙一二。”

      窗边几只鸟飞过来,叽喳个不停,冷风吹来,又飞走了,卢师离看去一眼,道:“哦,莫非是三公子?老夫听闻纪府三公子曾破珍珑棋,神童名声在外,多年未见,如今也二十有余了吧?”

      小厮关上了窗子,风也停了,纪池渊道:“正是,犬子日日在家中读书,无个一官半职,空有一腔凌云志,太傅若不嫌弃,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卢师离喜笑颜开:“念堂快别这样说,官场如棋,三公子精通棋艺,老夫爱不释手。”其实他这次来,正是冲着这位神童来的。

      翌日,朝堂。

      延昭帝在金漆龙椅上坐下,高新喊去:“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赵嘉业出列,道:“启奏陛下,近日频频降雨,庄稼谷物不登,禾头生耳,百姓苦不堪言,微臣请求搭建粥篷,同时免税半年。”

      “准奏,此事就交由户部着手去办。”

      户部尚书周涵立即应下。

      赵嘉业归位,延昭帝问右侧前排一人:“大理寺卿,司马氏一案可有进展?”

      一人出来,正是大理寺卿淳于冰,道:“启奏陛下,尚未有新线索。”

      延昭帝眼神深沉,似是幽潭,沉思着,“吏部侍郎职位空缺,朝廷不宜缺吏部太久,再过五日,若还是未有进展,吏部尚书就官复原职。”

      淳于冰神色沉闷,在场诸位大臣各个神色沉闷。

      “陛下”,卢师离出列,道:“臣有事启奏,臣前几日曾去拜访纪太师,臣见那三公子纪言聪明过人,实为国之栋梁,若加以任用,必能为国效力。”

      “纪言?”

      “是”,卢师离面孔瘦削干巴,颧骨高得出奇,眼窝深陷,道:“人就在堂下,陛下可要召见?”

      “既是太傅推荐,宣吧。”

      高新高声喊去:“宣纪家三子纪言觐见!”

      话毕,云龙石阶下,端着袖子的少年正襟跨步,一级级上着台阶。

      至宫殿,跪地叩首:“纪言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延昭帝道:“平身。”

      少年起身,诸臣看来,此人身着一习浅色袍子,长发如泼墨,生得风流韵致,俊美非凡,但眉宇间不乏稚气与青涩,神态温纯,眼如黑玉,散出浓浓的暖意,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身段笔直高挑,秀气逼人,举手投足间皆成大方之家,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纪言”,延昭帝道:“你既是纪太师之子,又以才智闻名于泾都,朕思虑不周,险些亏待了纪家,今日朕封你为钦天监监副,你可有把握胜任?”

      纪言掀袍,双膝置于地面,细嫩的手腕扣在地上,声音清澈,如流水淙淙,“草民谢陛下,承蒙陛下抬爱,草民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亦不负皇恩浩荡!”

      延昭帝笑颜,“太傅好眼光,为朕寻得好臣子,大郑正是用人之际,得此爱卿,朕心甚慰。”

      卢师离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子本分”,又道:“陛下,礼部尚书杨大人过世已有月余,礼部侍郎魏文钦又戴罪入狱,如今这礼部无人掌管,恐怕不妥。”

      延昭帝:“朕并非不知,只是尚未找到合适的人选,此事暂且搁下,以后再议吧。”

      卢师离归位,接着刑部侍郎木思清出列,道:“陛下,魏文钦目前只认了阿芙蓉一事,牙关咬紧称旁的事一概不知,依照刑法,可严刑逼供,请陛下定夺。”

      这事已有五日,阿芙蓉的事关系民生,若不能及时处理,后果将不堪设想,好在主谋已经抓捕,抓获余党只是时间问题,但自然是越快越好,延昭帝斟酌了些许,道:“此事既交由刑部全权去处理,木爱卿自行斟酌着处理吧,不过那魏文钦如今是戴罪之身,光贩卖阿芙蓉一条就已是死罪,若真因为受刑太过出了不测,也只能怪他命该如此。”

      下了朝,木思清朝轿子走去,身后来了一人唤:“木大人留步。”

      他听这声音清澈秀气,回头瞧见正是今日才入宫的纪言。

      “木大人,下官听闻那魏文钦爱财如命,却又是性情中人,好奇得很,不知大人可否行个方便。”他语话轻盈,温文尔雅,极为亲切近人。

      木思清问:“三公子可是想去狱中探望魏文钦?”

      纪言颔首,冲他轻轻一笑,淡淡的,轻云一样,格外清新。

      这时,又来了一人,是太傅卢师离,木思清见状,心里清楚纪言是太傅的人,连忙取了令牌递上去,道:“公子收好,木某就先行回府了。”

      “多谢木大人”,纪言道:“下官稍后一定差人亲自送到大人府上。”

      木思清上了轿,轿撵起,给抬了出去。

      卢师离行过来,道:“你当心着些,要问仔细了。”

      纪言双目如一泓清水,轻轻笑着,“太傅放心,纪言明白。”

      魏文钦本就是胆小之人,入狱来身心没少受折磨,那日韩昕来探过一次后,才听闻李良珂撤职查办一事,而后又接踵来了诸多大臣,询问的事都如出一辙,可他虽与李良珂交好多年,却对他的事不比诸位多一分,他恨李良珂入骨,也不比诸臣少一分,诸臣不信,世人都不信,可他又能怎么办?

      今日来的人,太过眼生。

      “纪言见过魏大人。”

      魏文钦瞧去,模样生得倒是可以,年纪也轻,听他自报的名字,才想到是纪府的那位神童。

      “为了对付李良珂,连纪家都请出来了?我那好兄弟原是这么能干,想来我被他弄进来,也不算没面子了?”

      纪言道:“颜面固然重要,可同性命相比,却是一文不值。”他在方桌旁坐下,让人抬来了酒肉。

      魏文钦瞧着酒肉,心中悚然,面上却瞧不出,“纪公子端的会享受,若是给我准备的,可要误会成送行酒了。”

      酒肉已抬来,纪言将碗筷摆好,勾起眉梢唇角浅浅一笑,像一抹淡淡的霞光,道:“初次见面,纪某没备什么好礼,想着再好的礼大人也用不上,还不如酒菜来得适用。”

      魏文钦饿了几日,这些香喷喷的菜肴倒真有些诱惑,他咽了咽口水,道:“那事先说好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纪言先行尝了菜,又倒杯酒饮尽,转了空杯,给对面的魏文钦瞧个明白,道:“大人若还不放心,纪某这就走。”

      魏文钦坐下,倒了杯酒,拾起筷子,他已经好久未吃过一顿像样的膳食。

      纪言端坐着,一边给魏文钦倒酒一边不经意道:“大人文韬武略,才华出众,不在李大人之下,只是太注重情谊。”

      魏文钦吃得不算太急,哽了哽,喝了一杯酒,说:“纪公子方才说得好,颜面在性命面前也是一文不值,那“情谊”二字在魏某眼里难道还比得过性命?”

      纪言斟起酒,道:“情谊自然比不过大人一人的性命,可若是一族人的性命,可就说不准了,在下早年听说魏大人孝悌两全……”

      他话未语完,对面的人就已放下筷子,满脸通红,眼里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眼眶眦咧道:“你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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