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0章 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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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笑笑一招手，让卫肖暖附耳过来，说：“这你可问对人了。我跟你说啊，咱们陆总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功成名就，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但你知不知道，陆总表面不苟言笑，冷若冰霜，其实私底下用情专一，一往情深，对爱人又温柔又宠溺，是个模范好男人。”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是有内部消息啊。”
内部消息？谁给你的内部消息？
“笑笑姐，你从哪儿得到的内部消息，给我说说。”
纪笑笑听到卫肖暖叫他笑笑姐，一时愕然。她在公司里年龄不算大，没什么人会叫她“姐”。关系远的叫她全名，关系近点的会叫她笑笑。“笑笑姐”这个称呼似乎只有那个阳光调皮的大男孩每次和她偷吃零食分享八卦的时候才会这样叫她。
眼前这个男生正一脸吃瓜群众的样子想从她这儿打听小道消息，别说，这神态，这眼神，跟那个人的感觉还真有那么点相似。
想到陆小暖，年纪轻轻的纪笑笑也不由一声叹息。
“唉！都是以前听来的，不说了。”
“说话不说完，出门没有钱；说话说一半，朋友少一半。”卫肖暖了解她，秘密根本就揣不住，只需激他两句或是给点好吃的，就知无不言，“笑笑姐，说给我听听吧，等发了工资，我请你吃零食。”
纪笑笑拗不过他死缠烂打，也挺怀念他这种性格，环视一圈，见没人过来，就低下头，靠近了悄悄地说：“是陆总的弟弟说的，以前他每次来公司，不喜欢在办公室待着，就来我们前台聊天，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他什么时候说过陆冲对他又温柔又宠溺，是个模范好男人了？陆冲在家就是个暴君控制狂，他要是敢不顺着点，屁股就得开花，各种意义上的屁股开花。
这一定是纪笑笑脑补编派出来的，他可从来没这么说过。
纪笑笑看他一脸不信的样子，又信誓旦旦地说：“你别不信。陆总的弟弟说，他在家什么都不用干，全都是陆总伺候他。而且，他以后也没必要工作，陆总的钱都是他的。还有，他们家保姆做饭很好吃的，每次都是按照他的口味来做，陆总从来都没有意见的。”
最后，纪笑笑下结论：“你说，这不是宠溺是什么？这不是好男人还能是什么？”
纪笑笑没想提陆小暖，但却无意中早已把“弟弟”和“爱人”这两个角色混为一谈。
卫肖暖思忖片刻，似乎还真的想起上辈子的自己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只是这些事情在他看来都是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事，随便说说而已，并没有夸耀的成分，怎么到了纪笑笑的嘴里，就成了模范好男人的标准了呢？
几个保安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卫肖暖瞥向他们，想起刚才被赶出去的那个人，思量着看来和陆冲相认没这么容易，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贸然去陆冲面前坦白身份，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当成心机男赶出公司。
还是先在这里踏实工作，再想办法一步步接近吧。
晚上后勤部的同事要聚餐，欢迎卫肖暖的到来。能免费吃大餐当然没问题，但卫肖暖重生回来以后还没有碰过酒，不了解小鬼这具身体的酒量如何。
他端起酒杯，侧眼一抬，小鬼看到他看自己，没明白什么意思，只说“我在呢”。
卫肖暖心里直骂他是个废物，就他这个熊样，估计也不能喝，于是主动敬了刘关山一杯，又敬了同事一杯，就转移话题，吃起了菜。后面装装样子，也没再怎么喝。
晚上回到宿舍，卫肖暖把寥寥无几的行李收拾好，准备明天带着去公司，晚上就不回学校住了。这样就能彻底避开讨债的人，不用再被围追堵截了。
他今天吃得饱，心情也不错，言语上没再苛责，只对小鬼进行谆谆教诲：“胆小鬼，咱俩以后就绑定在一起了，你呢就是我的秘密武器，隐形撒手锏，不仅要体会我的感受，还要学会揣摩我的想法。咱们两个得有默契。
我现在白天工作，公司里人多，不可能总是和你讲话，会让别人觉得我在自言自语，脑子有问题。那怎么办呢？诶，咱俩就得学会用眼神交流。你懂吧，眼神。”
卫肖暖冲着小鬼眨眨眼，长而密的睫毛上下轻扫，灵动的眼神，嘴角隐藏不住的笑意，虽然和小鬼长相完全一样，却是性格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难得如此心平气和，小鬼也开心，更用心地听他的话，也眨眨眼。
“哎，对喽。”卫肖暖继续引导，“我今天拿起酒杯，看了你一眼，是什么意思？你好好琢磨琢磨。”
小鬼虽然内向胆小，但智商在线，否则也考不上大学。他眨着眼思考良久，终于怯怯地说出来：“能、喝酒吗？”
“聪明。”卫肖暖打了个响指，“我就是问你能不能喝，酒量如何。看，咱俩还是能默契配合的。”
得到了夸奖，小鬼十分激动，握着双拳在身前孩子气地轻轻碰触指关节，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眉眼弯弯，那股子阴郁的感觉都不见了，倒是和卫肖暖的气质相近了。
卫肖暖还在循循善诱：“你都已经死了，可以和家人相聚了，为什么走不了呢？”
“为什么？”
“肯定是因为你上辈子欠了我，所以要陪着我，帮助我达成目标，才能安然离去。你说，有没有道理？”
“有。”
“所以，咱们的目标是什么？”
小鬼的指关节也不敲了，整个人安静下来，冥思苦想。
卫肖暖痛快地说出答案：“我来告诉你吧，咱们的目标是：让陆冲，也就是我哥，认出我在卫肖暖的皮囊下隐藏着的陆小暖的灵魂。明白了吗？”
小鬼恍然大悟般重重点了点头，坚定地扛起了责任：“我一定会帮你和你哥相认的。”
有了共识，卫肖暖又和小鬼一起练习了一番眼神交流，默契初步达成。
没想到，新的技能第二天一早就派上了用场。
小鬼昨晚和卫肖暖交流的氛围十分友好，兴奋劲还没过去，早上出门，主动要求学以致用。
结果，还真让他碰上了。
两个讨债的人大清早的就堵在了学校门口。可能是摸索到了卫肖暖出门的时间，想出其不意地抓人。
小鬼充分利用昨晚锻炼的默契，和卫肖暖打配合，巧妙躲过了讨债的人，成功地搬进了员工宿舍。
卫肖暖不由感慨：孩子就是要多鼓励，学习才能出成绩。教育真的是一门学问啊。
晚上躺在了员工宿舍的床上，卫肖暖才感觉到踏实，终于能暂时有个安身之处了，还能摆脱讨债的人，能吃饱，能睡好，这一切都得感谢陆冲。
想着他哥，卫肖暖带着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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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这是哪儿？
陆小暖睁开眼睛，白茫茫的一片。低头看自己的小手，这是又回到小时候了。
明明是在梦里，可是他依然清醒，明白自己是在做梦，就想看看自己会梦到什么。
雪霁初晴，天气愈加寒冷。陆小暖的脸蛋冻得通红，鼻涕流下来，他用袖子随便一抹，再一吸，也没弄干净，便不再管了。
陆小暖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陆冲越不让他玩什么，他越要玩什么。
院墙的铁栏杆一根一根竖立着，早已生锈，上面残留着雪花，摸上去冷得刺手。
陆小暖浑身活力无限，根本不怕冷，趁他哥不在，双手抓着相邻的两根栏杆就把头伸了出去。
小孩子就喜欢这样钻来钻去，陆小暖常常会这样玩，只是不能被陆冲看见，他哥会生气。
院墙外面都是白色，冬季凋零，没什么好看的。刚下过雪，也没有小朋友过来玩。陆小暖无聊得很，就想把头缩回来。
可是，伸出去容易缩回来难，陆小暖的头被栏杆卡住了。
开始他还不急，也不哭，一遍遍尝试把头往回拽，双手使劲往两边拉栏杆。天气太冷了，栏杆都冻得硬邦邦的，哪是一个小屁孩能拉得动的。
弄了一手的铁屑，手心都红了，大冷天的汗都急出来了，头还是缩不回来，陆小暖才慌了。倒不是怕没人管他，而是怕陆冲看见教训他。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陆冲还真就在此时回来了。一看陆小暖跟押赴刑场似的伸着头，顿时火冒三丈。
陆小暖瞥见他哥，也不敢动了，苦着脸跟小奶猫似的喊哥。
陆冲走上前，也不着急帮他，拿出书包里的长尺，照着他的屁股就打。
“我说过什么？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听？怎么就是记不住？”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陆小暖就趴在地上挨他哥的揍，嘴里嗷嗷地喊疼，喊“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陆冲下手一点情面不留，他知道陆小暖是假哭，不教训一顿狠的根本记不住。
梦中的陆小暖想醒过来，但怎么也醒不来，控制不住地跟着挨打的小小暖一块儿喊。
是真疼啊！他哥下手怎么这么重。
他恍惚又飘向天空，俯视下面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然后越飘越远，终于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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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然醒了，但梦中的情景还在脑海中继续播放。卫肖暖将回忆的时间线往前调整，追忆陆冲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手的，明明很小的时候脾气也没这么暴躁啊。
琢磨半天，终于实事求是地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他上小学的时候，陆冲已经上中学了，学业忙了起来，管他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偏偏六七岁的小孩狗都嫌，他又是被陆冲宠大的，在孤儿院横着走，像是皮猴一般。他要是想作，除了陆冲，没人管的了。
陆冲当时年少，没有教育孩子的经验。村里的家长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陆冲也就学了来，打一顿他能老实一阵，结果越打越顺手，最终保留了这项传统。
“你哥又在梦中打你了？”
胆小鬼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卫肖暖转头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你睡着的时候说梦话了，你说‘别打了，疼’。”
不提还好，一提卫肖暖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开始疼了。搬来的第一天就梦到被他哥打，这都是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0章 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