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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问题与记忆 ...


  •   闻言,金蟾蜍感觉室内的空气都清新了很多,试探性开口问道:“那我可不可以跳过去——”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电光和剧痛。最后它被啪嗒一声甩到桌面上,肢体还在不自然地抽搐。而乌鸦人收起捕虫网,默默站到圆桌旁,用无神双眼监视它的一举一动。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对金蟾蜍背上的焦黑视而不见,猫头鹰先生等待了一会,自顾自地说起游戏规则:“首先,我们来确认问题的数量。就由你违反的规则数来决定。”

      ——完了!

      抽动中的金蟾蜍顿时眼前一黑。虽然抱着侥幸心理,但它之前也多多少少看过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则。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打破规则的数量就跟规则的总量差不多。

      想到这里,它的内心终于出现了少许懊恼:该死,假如我之前注意了,哪怕是少触犯几条……

      但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对于大部分怪谈也没有)。就在金蟾蜍感觉前途无光的时候,猫头鹰先生不紧不慢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如之前所说,本人的性格很好。所以并不会钻牛角尖到具体的数量,就姑且取三条主要的好了。”

      “第一,你制造假|币,违反了【正常经营】的规则。”竖起一根手指。
      “第二,你开设了赌场,违反了【不能从事黄、赌、毒等相关行业】的规则。”第二根手指。

      最终,三根手指一齐竖起。猫头鹰的身体微微前倾,眼中不含任何情绪,“第三,你用能力蛊惑其他怪谈,违反了【不能损害其他居民生命、财产安全】的规则。
      三条如上,你是否承认?”

      “是、是的。我接受。”

      脑中一阵嗡嗡作响,金蟾蜍嗫嚅着回答。

      什么?!蛊惑其他居民……那不就是它们么!
      围观的怪谈们若有所悟:难怪这段时间一直恍恍惚惚,原来是受到了能力的影响……

      此时,赌徒们默契地遗忘了自己那份蠢动的欲望,而是将全部责任推卸到金蟾蜍身上。
      转过头怒视身边的店员,店员们纷纷心虚地垂下眼睛;再看向金蟾蜍,对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面前的监察使身上,根本没把它们当回事。

      在确认了“可以只算这三条,一共回答三个问题”后,金蟾蜍先是感到一阵难以置信,接着便迅速同意了猫头鹰的提议。

      只算三条?为什么,难不成祂真有那么好心?

      金蟾蜍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感到一阵暗喜:不管怎么说,只用回答三个问题,应该是自己赚了。

      “那就现在开始。”

      猫头鹰先生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吊人胃口,很快开口说道:“第一个问题是,我是谁?”

      送分题!金蟾蜍心中一喜,顿时对之前的猜想更加自信:这位监察者确实脾气好,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它迫不及待地回答:“您是商业区的监察使——”

      话音刚刚落下,便立刻被痛苦的大叫声接上。小小的蟾蜍在桌子上跳来跳去,而金色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不一会,就只剩下原本三分之二的大小!

      “很遗憾,回答得太过简略了。不能作数。”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而金蟾蜍身上的变化显然和之前的虫怪一致!
      场外怪谈们顿时色变,再也不敢计较谁对谁错。全都满脸紧张地看着猫头鹰监察使缓缓抬起手:
      在祂右手边的桌子上,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块白色方块。

      “自我介绍一下吧。”

      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结,祂慢条斯理地开口,“本人的名字是Mr.Owl,此后总理商业区的一切争端事项。
      对于第一次选在这样的场合和居民们正式见面,本人也感到十分遗憾。”

      说着,猫头鹰先生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手边的白块上,继续解释道:“至于这个,就是本场游戏的另一项惩罚手段。而说到它究竟是什么……”

      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祂将视线落回身材缩水的金蟾蜍身上:“——这是你过往三分之一的美好记忆。”

      ‘什么?!’

      怪谈们一惊,纷纷循着话语看向桌上的金蟾蜍:对方的身体不断发抖,眼中满是恍惚,两只短小的前肢努力抱住头。

      “我的……记忆?”

      这太荒诞了,它还没有见过能把记忆转化为实体、然后从脑中提取出的能力。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吧,哈哈!
      尽管这样安慰自己,金蟾蜍却不自觉跟着话中的指引拼命回想,接着惊恐地发现:它真的有很大一部分回忆变成了空白!

      更可怕的是,这些失去的部分并不是从最开始计算,而是夹杂在线性的回忆之中,时不时摘取一截。
      像现在,它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被抓住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上一秒好像在主持一场赌局,而下一秒已经面对猫头鹰先生的审判!
      至于那些记忆究竟是不是美好……它都记不起来了,它怎么知道!

      冷汗变为身躯上流淌下来的金水,金蟾蜍重重地喘着气,紧盯猫头鹰先生手边的白色方块:
      如果那真的是自己的美好记忆……继续消失下去的话,会发生什么?

      怪谈中的一生能有多少好事?!注视白色方块的眼神渐渐放空,变为眩晕,变为绝望。金蟾蜍紧紧抱着头,一瞬间被心底涌起的痛苦淹没。

      幼小时差点被强大的怪谈吞噬,蛊惑他人被发现后伤痕累累断尾求生……
      无数灰暗的记忆在脑中涌现,缩水后的身躯更是不停颤抖:如果那些美好的记忆真的全部消失了,那自己会彻底变成一个痛苦回忆的垃圾桶!
      不,不用全部!甚至只需要大半,它的认知就有可能陷入混乱!

      “看来你已经理解了。那就顺便提一句吧,记忆是种很好的燃料。”
      猫头鹰先生神态轻松,“所以本人收集记忆只是为了解决能源问题,并非满足自身的恶趣味,请不要多想。
      至于现在,”

      祂摊开双手,微笑着说,“一共三个问题。所以每答错一题,你将失去三分之一的能量和美好记忆。游戏也要有惩罚,这很公平。”

      那双始终情绪淡淡的圆瞳在金蟾蜍眼前旋转,扭曲,变成戏谑的大笑图案。耳中的声音也仿佛变调,变成捏着鼻子的卡通片角色:公平?

      融化的金水仍在慢慢向下流淌,金蟾蜍却感到浑身发冷:是它之前想错了……商业区的监察使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绅士。
      从头到尾,祂就像恶劣的猫科动物一样戏弄着自己的猎物:误导对手选择三个问题,好最大化惩罚。
      这样热衷于观赏别人的痛苦和绝望……甚至比居民区的监察使还要糟糕——祂分明是个充满了恶趣味的恶棍!

      变小的视野中,猫头鹰先生显得比起初更为庞大。金蟾蜍在猎食者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在动物世界里:似乎很多猫头鹰的食谱上都是包含蟾蜍的……

      “——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将很快进行第二个问题。本人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供浪费。”

      伸出手敲了敲桌子,金蟾蜍飘散的思绪立刻被唤回。它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认真等待第二个问题:不,不能放弃希望!还有机会,只要之后的问题不再答错——

      “第二个问题。”
      猫头鹰先生的手指微微晃动,指向一侧侍立的乌鸦,“他是谁?”

      ——你直接不装了是吧!

      听到问题,围观的怪谈们心中不禁冒出了完全一致的想法。而金蟾蜍的身躯更是肉眼可见地晃了晃,差点从桌子上栽下去。

      从这一问的重复度来看,它有充分理由怀疑对方就是冲着弄死自己来的。

      金蟾蜍的内心一片灰暗,甚至隐隐出现“要不直接让祂杀了完事”这种消极的想法。血红的眼睛在猫头鹰脸上转了转,然后缓缓移到一旁的乌鸦身上,试图察言观色。

      但被羽毛覆盖的鸟类头颅本就很难分辨神情,更别提这位从头到尾没出过声音、木讷得像位透明人的乌鸦了。它甚至怀疑这只乌鸦就是猫头鹰用能力造出来的分|身……

      等等!

      分|身?该不会,这就是真正的答案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问题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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