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沉默的戏剧

21、血国篇（二）

　　莱克尔斯几乎与夜辅同一时间到达小树林，卡文迪许正在别墅前的空地上，尝试用一只手锻炼身体，莱克尔斯见到卡文迪许的身影，丝毫没有减速，以最快的速度扑向他。
　　卡文迪许被他扑倒在地，单手搂住他，笑道：“你是小狗吗？”
　　莱克尔斯看见他被斩断的左手，猩红的眼眸变得哀伤而悲痛。
　　卡文迪许亲了亲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呢喃道：“是我不好，是不是吓到你了，下次我会再慎重一些。”
　　莱克尔斯紧紧抱住他，声音嘶哑道：“下次我不会再冲动了。”
　　“没关系，只要你没有受伤就好。”
　　夜辅站在门口，托着下巴暗自思忖。
　　“卡文，我切了西瓜，我喂你吃。”凛久人还没有出现，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等他见到紧紧缠拥的两人之时，那张英俊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表情，夜辅思考是不是应该回避，毕竟血帝的怒气已经毫不掩饰的写在了脸上。
　　卡文迪许抬头的瞬间，那些愤怒的情绪转瞬即逝，变化成爽朗的笑容：“你的朋友要吃西瓜吗？”
　　卡文微笑：“好。”
　　短暂的寒暄之后，卡文迪许带着莱克尔斯回房间休息，凛久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愤恨的在树上拍下一个手掌印。
　　夜辅缓缓道：“没有见到指尖精灵，另一个时空族的朋友被送去了监狱。”
　　“让他在里面住几天，稍迟些我亲自去接他。”凛久深吸了口气，又问，“时空族那位不会是我儿子的小老婆吧？”
　　夜辅倏地笑出了声：“陛下多虑了。”
　　“说的也是，我儿子岂会花心，他肯定像我一样专一，就是眼光不如我。”凛久捡起几片树叶，将树干上的掌印修补完整，“你去调查莱克尔斯的底细，祖宗八代旁系四支全部给我查清楚。”
　　夜辅颔首：“属下领命。”
　　半晌凛久又说：“算了，不要去了，不必为了无谓的混血魔族伤害我们父子情分。”
　　夜辅暗笑应是。
　　房间里莱克尔斯正捧着碗，吃着凛久亲自切成正方形的西瓜，一边好奇为什么没有西瓜籽，一边将顾倾的事情与卡文叙述。
　　“我们什么时候去接顾倾？”
　　卡文道：“不用担心，血帝会亲自去接他，顾倾和红豆都不会有事。”
　　卡文说什么，莱克尔斯便信什么，他不再询问，坐到床边环住卡文的腰，闷闷道：“下次我一定会打败索林。”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把顾倾安全带到了血国。”
　　“红豆丢了。”
　　卡文轻抚他的脑袋：“大家都会回家的。”
　　“嗯。”
　　*** ***
　　除了在卡文面前献殷勤，凛久这几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观察莱克尔斯。
　　这家伙长得普普通通，皮肤也黑，整天在树林里上蹿下跳，像只猴子似的，不会下厨，读书也少，整天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有趣，完全没有把他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与他儿子一点也不般配。
　　血帝非常生气。
　　卡文这种糟糕的眼光和他两位父亲一点都不相似。
　　夜辅对此不置可否，无论如何，评价莱克尔斯长相普通实在偏颇。莱克尔斯的皮肤是十分健康的小麦色，性格也着实凶悍，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但仔细看他外貌委实精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风情，尤其偶尔的腼腆与乖巧，令他整个人的气质展现出一种特殊的美感。
　　凛久对莱克尔斯充满了不满，但与此同时，莱克尔斯也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
　　每当凛久对卡文献殷勤的时候，莱克尔斯仿佛一只被侵占领地的野兽，浑身彰显着戒备，看向凛久的眼神仿佛要将他撕碎。
　　夜辅觉得很新奇，在他的世界观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对血帝表现出赤裸裸的敌意。
　　凛久总是很担心，他温柔善良的乖儿子会被莱克尔斯欺负，尤其在某个深夜，他见到卡文在厨房为莱克尔斯煮面，用一只手艰难地摆弄着厨具，莱克尔斯只在旁边默默地等待。
　　凛久当下心就碎了，一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夜辅却不以为然，能将莱克尔斯这种野兽般性格的魔族驯服，卡文迪许又岂会一般。
　　一连过了几天，卡文迪许的左手一直没有长出来，原本以为会恢复的翅膀也不曾出现，莱克尔斯的心情逐渐变得糟糕，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卡文迪许提议去市区溜达一圈，为莱克尔斯买一本新的日记本。
　　*** ***
　　红豆得到了一个迷你枕头，天蓝色的布面，上面有殿下的味道。
　　索林也有一个新枕头，和他枕头的味道一模一样。
　　红豆十分费解。
　　索林整天不出门，懒洋洋地撑着脑袋倚在床上，时不时地拿些点心逗弄小精灵。
　　房间里还有一个玻璃盒。
　　那一日红豆刚哭过，哭得累了自己停了下来，小脸上还悬着泪珠子，一个穿着鹅黄色小洋裙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个子很矮，勉强只到索林的腹部，女孩踮起脚将礼帽挂在衣架上，提着裙子走到桌前，将脑袋凑近红豆的小玻璃盒，龇了龇牙：“吃掉你哦。”
　　红豆嘴一扁，又吓得嗷嗷大哭，索林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
　　女孩掩着嘴笑了几声，随后打起了哈欠：“我要睡一会儿。”
　　他走到玻璃盒前，打开那一扇勉强可以称之为门的玻璃，蜷缩着身体钻进了玻璃盒，然后关上了玻璃门。
　　第二天早晨，女孩才从玻璃盒出来，他进浴室洗了澡，换上了和索林一样古怪的背带裤，他插着腰对红豆说：“怎么样，哥哥带你出去玩吧？”
　　索林沉寂了几日，伸了个懒腰说：“恐怕不行，宝贝们，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他搞到了一张血国颁发的通行证，卡文摆了他一道，仅仅将他的羽毛做成枕头是绝对不够让索林消气的。
　　棕遥眯起眼粲然一笑：“嗯，是时候回去杀掉我哥哥了。”
　　*** ***
　　顾倾还没来得及认识这个世界，就被关进了监狱中，隔天橘遥来看他，顾倾的精神似乎还不错，靠着墙倒立锻炼身体，见到橘遥笑着打招呼。
　　仿佛见到邻居串门一样的自然。
　　反观橘遥倒是一副苦瓜脸。
　　橘遥没法将他救出去，唯一能做的只是让他在监狱里过得舒服一些，他拿来了被子和食物，还有一壶从太傅那里偷来的酒。
　　顾倾用他带来的毛巾擦了擦身体，然后打开食盒大快朵颐。
　　橘遥就地坐下，抓着铁栏杆呐呐道：“你身体好的真快。”
　　顾倾笑了笑。
　　橘遥又说：“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橘遥不明白他说的这里是指哪里？血国？还是这座监狱？
　　顾倾不清楚自己的天赋是什么，但他无比知道如何让人高兴，这么多年来，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他一直扮演着别人希望的角色，他学会了察言观色，也知道如何去配适一个新的角色。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位远道而来无所依靠的外族。
　　他和橘遥聊了一会儿，大概了解到了现在的情况，作为血国的代理王，橘遥不仅没有任何特权，甚至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血国特有的继承制度，只允许同时拥有一位帝王及一位继承人，橘遥的头衔是代理王，但实际身份是帝位继承人，等血帝日后有了子嗣，根据继承制度，橘遥需要献祭自己的生命以保全帝位的稳固。
　　顾倾对这种封建制度无法表态，事实上在奉行君主制度的历史中，兄弟相残不在少数，直接或间接引发的祸乱牵连了许多人的命运。
　　不过，顾倾依旧摆出哀伤的表情，对橘遥的立场表示同情。
　　“我杀死了我弟弟，所以我一有机会就会溜出去，去世界各地寻找弟弟的下落。”
　　顾倾喝了口酒，蹙眉道：“你杀死了你弟弟？你说你去找什么？”
　　“找我弟弟啊。”橘遥托着腮笑了起来，“我至今不敢打开他的棺木，但是我知道，他一定还活着，一定在某个地方好好生活，只要我找到他的下落，我就和他远走高飞。”
　　顾倾眯起眼，这小子脑子有问题吧。
　　“你呢，你为什么变成了通缉犯，人界不好玩吗？”
　　“那里很有趣。”顾倾说，“可是总待在一个地方，总会变得无趣。”
　　“我听太傅说过，人族很害怕寂寞呢。”
　　顾倾苦笑，是啊，不仅害怕寂寞，也很容易遗忘，不管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记忆，到后来都会变得模糊，就好像一切都是虚构的模样。
　　橘遥答应帮他带信给卡文迪许，不过他得先去拜访夜辅大人，寻问卡文迪许和莱克尔斯的下落。
　　在此之前，他需要买一份见面礼，毕竟他和血卫军没有任何交情，和夜辅大人也不曾相熟。
　　点心未免太过寒酸，瓷器又显得格外隆重，精装书又怕夜辅大人笑话，橘遥走在热闹非凡的商业街上，想破了脑袋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又担心见了夜辅大人不能好好说话。
　　他走过一间成衣铺，却见莱克尔斯走进去，橘遥吃了一惊，立刻跟了上去，正要和莱克尔斯打招呼，目光瞥到与他同行的男人身上。
　　在他意识到自己出汗之时，后背已经被汗水淋湿。
　　橘遥的天赋是过目不忘，他绝对不会看错，和他们走在一起的男人是血国历史上最受人敬畏的帝王，血帝凛久！
　　在漫长的岁月里，血族逐渐模糊了记忆中凛久的外貌，但橘遥不会忘记，他曾在古书上见到过血帝凛久的画像，那位杀伐决断的帝王和他想象中一般，拥有刀刻一般深邃的五官，凌厉的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橘遥的腿抖得像筛子一样。
　　莱克尔斯注意到他，朝他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歪着脑袋问：“你抖什么？肚子饿了吗？”
　　彼时的凛久正兴高采烈地给他宝贝儿子挑选新衣服，那股殷勤的傻劲儿半点没有传闻中血帝的模样。
　　橘遥却不敢逗留，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他一路向着夜辅郊外的别墅跑去，等到达目的地突然惊醒过来，他刚才明明已经见到莱克尔斯了，结果一紧张就跑掉了，这样兜兜转转还是要麻烦夜辅大人。
　　此刻夜辅正在修理坏掉的灯泡，见橘遥前来，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向代理王弯腰致敬。
　　橘遥局促不安地说明了来意，而此时凛久等人也回来了，橘遥心中一紧张，向着身形孱弱的夜辅飞扑而去，躲在他悠悠荡荡的披风后面。
　　夜辅扑哧一笑，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凛久面沉如水，对橘遥的软弱十分失望。他暂时不打算暴露身份，便称自己是血帝的替身，因为容貌形态相似，便被请来保护血帝。
　　橘遥未作多想，一下子松了口气。想来也是，血帝沉睡了万年之久，此次苏醒一定会引发神界震荡，各方势力都盯着血国。
　　保护血帝是血卫军的职责，橘遥没有深究，轻信了凛久的胡说八道。
　　他微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从夜辅身后走出，讪讪地笑。
　　为了重振代理王的“雄风”，橘遥故意板下脸来，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还不快点向我行大礼。”
　　夜辅的余光瞟到凛久额头暴起的青筋，然而未曾让他想到的是，那位大人物竟然单膝跪了下来，将额头抵在膝盖处，恭恭敬敬地向代理王行了大礼。
　　橘遥吓了一跳，连忙扶他起来，他揉了揉鼻子，脸红的厉害。
　　往日里除了庆典，没有血族向他行过大礼，平日走在路上也很少有血族向他打招呼。
　　卡文在一旁笑的无奈，橘遥连忙看向他说：“你们不是血族，就不必向我行礼了。”
　　卡文笑：“我本来也没有这个打算。”
　　橘遥尴尬的笑了笑，为了岔开话题，他问道：“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们打算回精灵国，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去时空族接一位小精灵。”
　　“哦......那顾倾呢？”
　　卡文啊了一声。
　　橘遥吃惊道：“你这家伙！你完全忘记这个朋友了吧！”
　　卡文笑着摇头：“当然没有。”
　　“你肯定是忘记了！”
　　卡文挑眉：“绝对没有！”
　　两人熟络的很快，橘遥主动要求留下吃晚饭，身为一家之主的夜辅已经到了工作时间，他需要前去皇宫为熟睡的“血帝”读报纸。
　　饭桌上，凛久剥虾，莱克尔斯切牛排，两人暗暗较劲争抢着照顾卡文吃饭。
　　橘遥本想说什么，看见卡文断掉的左手，脸上不由得露出伤感的神色。
　　莱克尔斯夹起一块牛排拼命往卡文嘴里塞，凛久不甘示弱，勺了一大勺土豆泥喂到他嘴边。
　　卡文无奈道：“我只是断了一只手，不是残废了，你们能不能好好吃饭？”
　　“你这家伙真是身残志坚！非常令人佩服！”橘遥支起身体往前探了探，咽了咽口水又说，“不过卡文，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呐......”
　　凛久忍无可忍道：“擦擦你的口水！”
　　橘遥嘿嘿的笑。
　　吃过饭橘遥依旧不肯走，借口天黑了想要住下。
　　凛久坐在沙发上，盯着正在吃水果的橘遥看，橘遥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看向凛久，问：“你要吃橙子吗？我给你剥一个？”
　　凛久不出声，橘遥这才发现卡文和莱克尔斯不知何时离开了客厅，四下无人，只剩他和凛久面面相觑。
　　过了许久凛久才说：“你像什么样子，堂堂代理王，不处理政务，在这里给臣民剥橘子？”
　　橘遥扁了扁嘴，他懒洋洋地趴在茶几上，嘴里嘀咕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没出息。”
　　凛久屈起手指敲了敲橘遥的额头，说：“坐好了吃。”
　　橘遥坐直了身体，将橘子掰开，一片片送进嘴里，末了朝凛久莞尔一笑：“好甜哦。”
　　凛久叹了口气，从茶几上拿过一个橘子，挑眉道：“那我给你剥一个？”
　　橘遥忙不迭的点头：“嗯嗯，那我再吃好多个。”
　　“嘁。”
　　*** ***
　　这里的生活过得十分平静，上午的时候，凛久会带卡文和莱克尔斯去树林的深处修炼，他教会孩子们一些特殊的技能，那些看似简单的技巧却带来了极为震撼的效果。卡文依旧习惯于用一只手修炼与生活，但这并不能减少莱克尔斯的焦虑，他时常望着卡文的左手发呆，眼神木讷讷的，卡文知道他在自责，莱克尔斯的心细腻得仿佛充满弹性的布丁，一碰就碎。
　　橘遥经常带着点心来看望他们，不知从何时起，他也加入了修炼的行列中，他总是有些无厘头的可爱，没有半点架子，凛久时常骂他，橘遥也不生气，嘿嘿笑几声敷衍过去。
　　这天，橘遥和他们一起练得大汗淋漓，凛久不知去了哪里，半天也不见回来，莱克尔斯从河里抓了鱼，熟练地架在火上烤，橘遥也分到一条。
　　这几天不仅吃了鱼，还吃了鸽子和野鸡，甚至还有一头野猪。
　　橘遥说：“话说回来，凛久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莱克尔斯哼了一声：“最好是失踪了。”
　　卡文突然意识到最近凛久经常会消失很久，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门，明明一宿未归，却假装是早起出门的模样。
　　三人在森林里寻找凛久的下落，他们顺着小河走了很久，在河水的上游处见到了一座小木屋，三角形的屋顶刷上了红色油漆，屋檐挂满了可爱的装饰物，崭新地像是刚刚搭建而成的屋子。
　　橘遥率先小跑了过去，走近了突然回头朝卡文和莱克尔斯招手，他笑嘻嘻的说：“喂！快来看喏！凛久在和漂亮姐姐幽会！”
　　卡文的脚步突然停住，他的眼神变得出奇的冷漠，那扇虚掩的房门后，修长纤细的身影若隐若现，卡文看不见那位女子的脸，她穿着制作精良的华美长袍，立领遮住了她的下巴，只看背影便如橘遥所说，一定是位美丽的女士。
　　凛久飞快走出小木屋，他合上木门，不满道：“你们不好好修炼，来这里干什么？”
　　卡文的拔出剑，淡淡道：“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为何来血国。”
　　凛久见他要动手，忙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愤怒就好像一条毒蛇，一旦被咬了第一口，毒素就会很快蔓延全身，卡文感觉到那股异样的情绪正在控制他的身体，这是他两百年以来，第一次被情绪支配。
　　凛久还没想好如何解释，卡文的剑已经刺向了他的喉咙。身体健康时的卡文亦不是凛久的对手，如今的卡文在凛久眼里仿佛是磕碎了的瓷器，身体支离破碎不堪一击。但那股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气势却深深震撼到了凛久。
　　凛久不敢下手过重，他擒住卡文的右臂，迫使他松开了手里的剑，而就在这时，卡文的断臂出现在他的视线死角处，筋骨挣破整齐的伤口，一寸寸生长开来，血肉以相同的速度蔓延而去，包裹住裸露的筋骨，长成骨节分明的手掌，就在伤势恢复的瞬间，手掌握拢成拳，狠狠打向凛久的下颚。
　　卡文的左手长出来了！手腕上没有任何伤痕，就仿佛完全没有受过伤一般。
　　卡文没有停下攻势，在凛久震惊的时候，他又一次出拳，拳风擦过凛久的脸颊，两人纠缠间逐渐向小木屋靠近。
　　橘遥慌张不知所措，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他仍然沉浸在卡文左手长出来了这件诡异的事情中。
　　木门被打开，身穿白衣的青年缓缓走出，他垂着眼低声说了句：“不成体统。”
　　莱克尔斯惊愕道：“是你这个坏家伙！”
　　云泽斜眼瞟他：“注意你的言辞。”
　　卡文停下了攻势，怔怔道：“你怎么在这里？”
　　云泽敛起眉，不悦道：“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吗？”
　　凛久连忙向他跑去，殷勤谄媚道：“我们没打架，切磋切磋，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削个苹果？”
　　橘遥走近卡文，小声问：“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
　　卡文道：“他是我的父亲。”
　　橘遥脑袋晕乎乎的，忙不迭的点头，嘴里喃喃道：“抱歉抱歉。”
　　卡文感到头疼。
　　凛久牵着他心爱的精灵回到小屋，橘遥也连忙跟了进去。
　　他突然想起自己是代理王，怎么也得好好打声招呼。
　　莱克尔斯朝卡文飞扑而来，兴高采烈道：“师父，你的手好了。”
　　卡文这才想起他的左手，他抬起自己的左手细细查看，神情有些茫然。
　　莱克尔斯握住他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呢喃道：“我担心了好久。”
　　卡文心不在焉的亲了亲他的发旋，“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