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王妃》戴墨染月

146、陆妍（2)

　　十一来不及吃饭，就叫了澄田庄的马夫给自己准备了马车。十一问马夫：“早上陆医生走了，这件事你知道吗？”马夫说：“陆医生是昨晚走的，她说她要去追上你们了。”

　　“什么，追我们？我们昨晚上很快就回来了。”十一不解。

　　十一追着问：“那么，她今早晨是没有回来吗？”马夫说：“别说她了，就是拉着她出庄子的老九都没回来。”

　　“老九，就是我们这里的马夫，和陆医生比较熟悉。陆医生回乡探亲，坐的都是老九的马车。”马夫回答。

　　“医士出庄子，不是坐牛车吗？”十一不解。

　　“陆医官父母都是庄主的心腹，自然坐马车。”马夫不以为意。

　　“那么，陆医生有没有坐过牛车？”十一追问。

　　“她负责的那个病患死了，就是她叫老九用牛车拉回去的。后来，牛车都送给那个病患的爹娘了。”马夫说。

　　“老九后来也没吱声，牛车应该是没还回来。因为我记得，那头牛一侧的牛角缺了一点。”马夫一边回忆一边说。

　　“所以，陆医士和老九，现在都没有回来！”十一震惊了。

　　“可能找不到你们就回来了吧。”马夫还是很平静，“老九和陆医生昨晚出去的时候，也没带多少东西，可能就是出去一趟就回来了吧。”

　　十一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等了，既然昨晚下了暴雨，那么一定会留下车辙。而且，所以，这个时候沿着昨晚自己坐的马车留下的趁着走，不管他们能走多远，至少能无影无踪地走出这个庄子。

　　“也就是说，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十一很懊恼。

　　十一赶回了颖明楼，看到乐知还在慢慢悠悠地进食。“秋兰，以后你别总是火急火燎地，吃饭慢一些，养胃。”

　　十一拿了一个馒头，又上楼梳洗打扮了一下，简单梳了一个发髻，就跑了出去。“秋兰，你不是要去上课吗！你这是要逃课！”乐知没吃饱，就跟着十一跑了出去。

　　秋兰跳上一辆马车，说：“快去水静庄！”乐知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叫着：“秋兰你，你这孤身一身，要出去啊。你伤还没好，师傅，你也带上我吧！”

　　十一只能看着乐知也坐上了马车，她禁不住憋着嘴翻了个白眼。“又要带着这个拖油瓶。”

　　乐知却很开心，自己可以和十一多相处一会儿了。而且，与其在等待中消耗心神，他更愿意和十一一起面对危险。

　　“师傅，你让你的马，按着我们昨晚的车辙跑一遍，如果车辙有分叉，就停下来。”十一说。

　　“你不是还有课吗？你和你师傅说了吗？”乐知拍了拍十一的肩膀。

　　“没有，但是如果我还纠结这些事，澄田庄会有更多人没命！如果她真的跟着你去了京城，连你师傅，文婵文娥她们说不定都会没命！”十一使劲儿抖了一下肩膀，把乐知的手甩开了。

　　“什么！”乐知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凝固了下来。

　　“就是那个陆妍，她是杀死禾儿的人，也是把刺客安排到澄田庄里面的人。”十一伏在乐知的耳边轻声说。

　　“陆妍，可是，她是好人啊。”乐知更加震惊了。

　　“行了，你别嘴碎了。”十一探出了头，监视着马车是不是沿着昨晚的车辙走。

　　果不其然，还没到水镜庄，车辙就出去了。“师傅，沿着不往水静庄的车辙走。”十一吩咐道。

　　可是，没想到，还没走多久，车辙就消失了。“姑娘，你下来看看吧，车辙没了。”

　　十一下车一看，车辙确实没了，不过最后的车辙是通往河里。

　　“这河上，有往来的船吗？”十一急忙问道。

　　“没有啊，斛州又不通商，百姓几乎都是农民。就算有船，那也就是摆渡的，这摆渡人也不是什么正经职位，也没多少钱，就是有缘碰上，就送一趟。”

　　乐知旁边补充说：“昨夜下了一夜的暴雨，百姓都回家去躲雨了，哪还有人在河上摆渡啊。”

　　十一犯了难，这可怎么办。突然，她发现远处高高的水草中有一些怪异。十一下了车，慢慢深入到了那一片水草，突然扑腾一声，十一没有注意到，这河滩刚开始只是缓慢变深，但是就这么一步的距离，河滩突然变得非常深。十一一下子掉入了水中。

　　马夫是个懂水性的，立马跳下河，把十一捞了上来。

　　“你没事吧。”乐知着急地追了上来，给十一擦拭着脸上的脏水。

　　“师傅，载着我去水静庄，现在就去。”十一恳求道。

　　到了水静庄，十一见到了昨夜见到的三个农夫打扮的人，但是她只认识庄主。她恳求庄主出几个劳力，去河中捞尸。

　　“小丫头，要不要再带上几个仵作？”四王爷发话了。

　　“要，这么久了，我推断人肯定是已经死了。而且那河滩，不是水性好的人，根本逃脱不掉，更何况在昨晚下暴雨的情况下。”十一点点头，接着向四王爷作揖说：“多谢贵人相助。”

　　“不用叫贵人，”四王爷说：“叫我伯伯吧。我看你这个小丫头，很面善的，像我的一位故人。”

　　十一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看上去虽说有些年纪，但是叫伯伯，还是有些过于亲近。

　　“不了，我就叫您贵人。”十一连连推辞。接着，就坐着马车回了澄田庄。还好唐师傅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并没有责怪十一迟到。

　　庄主不久就动员了庄子里所有会水的兵士，聚集在了斛州河上。果不其然，不出两个时辰，这些人就捞到了一具女尸。还好这具女尸落水时间不长，一下子就被其他三个照顾禾儿的医士确认了身份，这女尸就是陆妍无疑。而且这女尸身着男人的装束。

　　这件事情，连庄子上的辛师傅和唐师傅都听说了。

　　“小丫头，你迟到就是为了这件事吧。”辛师傅一猜就猜到了。

　　“是啊，接下来就看仵作们给出陆医官的死因了。”十一一边练字一边说。唐师傅在她身后，紧紧盯着她的一笔一划。虽说比之前有进益，但是离唐师傅的期许还是差一点。

　　“行了小丫头，你今晚还要加练。”唐师傅拍了拍十一的肩膀。十一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乐知坐在竹亭外，呆愣愣地看着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