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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旅行者,旅行者!”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的袁安,朝身后空中喊了声,“派蒙。”

      眼见派蒙朝她飞过来后,袁安低头躬身猫进街边的万民堂。

      并在里侧找了个空位坐下,她巡视一圈,见没什么人关注这边,才稍稍松了口气。

      也是这不经意间一望,袁安正巧与蓝色头发的少女,对视上了一眼。

      少女手中似乎拿着几份菜单,会时不时停下与桌边来往的客人进行交谈。

      此时的她,在去往后厨前,再次回头看了眼万民堂内,是否还有新来的客人,以便一块备菜。

      袁安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和派蒙,倒上一杯茶水,同时也是避开同人之间的对视。

      她两手捧着茶杯,置于嘴边,在喝茶空隙里,袁安注意到一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待她再次回望过去时,少女朝她眨了好几下眼睛,似是见到什么很稀奇的事。

      “嗯?”香菱走到桌前,盯着略显紧张的金发女孩看了会,不太确定地叫下了她的名字,“荧,派蒙,两位要点什么菜,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荧!袁安左右扭头小幅度张望了一下,确定这次香菱叫的是她。

      而不是她身边还有什么,看不见的其他人存在。

      派蒙看向袁安,“旅行者,想吃些什么?”

      “我随派蒙,都可以,派蒙你点吧!”袁安再次捧起茶杯,继续喝茶。

      每当她不知所措时,总会找些事情,以此遮掩自己心中的不安。

      派蒙能感觉到袁安,似乎并没什么兴致,明明她说一定要亲自尝尝香菱做的菜,去听田铁嘴的说书。

      为此,他们曾准备了许久。

      “旅行者。”香菱微微惊讶。

      虽然之前提瓦特的大家,都是根据派蒙的称呼,以此来确定,她,是荧,还是旅行者。

      但,这次好像出了点差错,旅行者依旧借用的是荧的身体。

      也难怪刚才对视时,这位旅行者在视线的闪躲,还有很多不自然的行为举止掩饰慌乱和紧张。

      她就像一只惊弓之鸟。

      声音在这时戛然而止,谁都没有再说话,以致气氛逐渐凝固,变得些许压抑起来。

      却在这时,金发女孩的身侧,逐渐隐现一个外貌与她相同的女孩,只不过一实一虚。

      “荧……”派蒙惊讶地张开嘴,但刚开口,话又堵了回去。

      荧将食指至于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同时她又眼神示意了一下,半耷拉着脑袋的袁安,向派蒙和香菱解释道:“每当旅行者想逃避的时候,我就会出现。”

      “以前遇到危险都是她出手,我和派蒙只负责……过剧情,应该是这个说法,可能这也正是她不愿面对的原因。”

      “未有亲身经历,一切就都毫无意义,旅行者所困扰的问题,不过是她看着‘我’在同你们旅行,所以即便能来提瓦特,她也害怕那些曾经的过往,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旅行者不愿正面面对大家,而我想继续陪着她,也想留下她,七国的旅途我们还未至终点。”

      “然而一虚一实,她看不见我,而我却能同你们言语,这样继续下去,旅行者只会更困扰,困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存在过,直至不愿留在提瓦特。”

      荧刚说完,抬头就见钟离不知何时来过,他站在门侧,正凝神细听,好似已经站了许久。

      耳边只余寂静,就连一些食客的交谈声,也在此刻仿佛被人摁下了暂停键。

      袁安于桌前抬头,映入眼帘便是,黑发金瞳男子长身玉立。

      他逆光而来,身形的轮廓外围处,因着背后散布的微光,镀上一层清冷的余晖。

      钟离的步调不疾不徐,他的目光先是在,同荧叙话的派蒙和香菱身上扫过。

      袁安早就感觉到不太对劲,这会正好眼角的余光,瞄了眼钟离看的方向。

      “?”

      在派蒙和香菱两人中间,留出一片空白区域。

      派蒙菜都还没点,香菱应该不至于,站个两三米开外,同客人闲聊吧!

      袁安心有疑惑,在回头之际,正好撞上钟离看过来的目光。

      那双金色的瞳眸,许是那一层不变淡然的表情,明明游戏里看着总觉得颇具几分威严,不敢过多直视。

      如今当他真真切切得站在你面前,呼吸之间细小的情绪,亦在那张脸上流露,不再是一堆数据,几乎是一眼的对视,袁安就撞了进去。

      她几乎是下意识,好似被牵引被带动般,偏头看向自己桌前空着的位置。

      袁安眨了眨眼,思绪有片刻的走神。

      所以他是想……

      也是这迟疑的片刻时间里,她再探视过去时,只见垂首半瞌着眼的钟离,一手置于下巴处,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袁安总觉得,是不是自己迟疑的时间,太久了。

      她站起身,稍稍等了一会,后顺着钟离看过来的视线,同他一起巡视了一圈万名堂,周围已经坐满了食客。

      “钟……”离字,派蒙到底是没喊出来,就被人眼神制止了。

      在两相视线交汇之际,钟离已经领着观望着他的袁安,不断引导她,理了理目前的状况。

      接下来,唯有继续等待。

      桌边的女孩,又缩了回去,并坐在座位上,兀自沉思。

      站在原地的钟离,却没什么太多动作。

      只是那双狭长的金瞳凤眼,尤其是半眯起时,那弯映着烟红的眼尾,更是锋利。

      似乎确实没有其他位置了,袁安四下看了眼周围,万民堂的客人,一直都这么多吗?

      几乎可以说是座无虚席。

      唯独她面前的这张桌子,除了她和派蒙,就没别人了。

      那要不要请钟离一起拼个桌。

      就算是以荧的身份,同钟离至少也算是朋友吧!应该不至于太过冒犯。

      袁安再次起身。

      派蒙没敢开口打扰,它先是看了眼旅行者。

      接着又再回看了眼,刚还揣手静默似暗自观察旅行者的钟离,此时他嘴角隐隐浮起几丝淡淡的笑意,甚至那道眉目间的锐气,也柔和了许多。

      一时之间,派蒙好像懂了什么。

      以后还是少在钟离与旅行者之间说话吧!

      它把话都说了,本就话不多的旅行者,可能就更沉默了。

      袁安在派蒙身边站下,面向的方向,却是看向香菱,“今日万民堂的食客,好像有些多,若是钟离先生那边不介意的话,我同派蒙这边还有个位置,不妨,便一起吧!”

      这一番话下来,甚至可以说得上非常生涩。

      香菱怎么也没料到,最后的话语权在自己手上。

      无论是荧还是旅行者,照理来说两人也是朋友啊!

      香菱不太明白,她抿嘴咳嗽了两声,“咳咳。”转而看向走近的钟离,“钟离先生……”

      钟离颔首,看了眼略显尴尬的香菱,同时透露出,后面的事他会处理,“派蒙之前常在璃月走动,应是吃遍了不少佳肴,旅行者初次过来,菜品上势必会先行询问下派蒙。”

      “是的。”香菱点头。

      “口味上……就依旅行者偏好吧!”

      “旅行者刚刚……”香菱犯难,旅行者说都可以,都随派蒙,可没提过自己的喜好。

      “旅行者似乎很中意绝云椒椒,偏辣一点的。”

      “!”袁安恍然瞪大眼睛看向钟离,你怎么知道,好像是香菱让她找绝云椒椒的那时候,提过一嘴来着。

      钟离看了眼派蒙。

      派蒙并不介意,而且有了钟离一手的安排,它同旅行者之间,刚认识的尴尬,总算散了许多。

      它两手握拳置于脸侧,又在空中上下晃荡一圈飞到桌边,派蒙已经等不及开饭了,“嘻嘻!辣一点,能接受的,还是要放些绝云椒椒,印象上,就有了璃月佳肴的味道。”

      香菱继续询问钟离,“钟离先生要点什么呢?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记忆里的几样常被人念叨的菜谱,在脑海中浮现,钟离报出两个名字,“金丝虾球,轻策农家菜。”

      “这样啊!”香菱将点好的菜一并记下,在钟离提起这两份菜肴时,她语速慢了许多,同时看了眼旅行者,“我都记下了,几位稍等。”

      袁安也在这时看了眼香菱,她很清楚这两道菜,在拿到菜谱时,甚至烹煮出来后,都念叨过好几次,想吃。

      钟离目送着香菱进了后厨后,在桌对面坐下。

      袁安落坐后,再次另倒了杯茶水,放在钟离手边。

      接着她又端起自己之前那杯还未喝完的茶水,两手捧在嘴边,小口小口地喝着。

      “旅者巧遇。”

      袁安撤开茶杯,抬眸憋了眼坐在正对面的钟离,又低下了头,“是很巧。”

      “或许亦是万千的愿望,造就了这般巧合,旅者,欢迎来到璃月,初次见面时定下的契约仍旧有效,也唯有契约不具时间与空间的阻力,若你想继续游历,我,仍是你的助力。”

      “初次见面?”袁安隐约想起一段,很久之前听过的话。

      语音资料的第一栏,他说,虽然我还在度假,但也可以陪你走上一趟。

      然两句不轻不重的话,竟在此刻重叠。

      却好似有千斤般的重量,一字一句重重砸在袁安心里。

      “你,还在吗?”袁安借着继续喝茶的姿势,以便遮掩自己无意识的走神,同时主动呼唤系统。

      “旅者,请说。”

      听到回复,袁安提起自己此番的目的,“我能不能离开提瓦特。”

      “离开?契约岂容这般轻视。”

      这次袁安听到的声音,压低了许多,甚至因为气愤,加重的音调,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了。

      但是,她有必须离开的理由。

      “再不走,我怕我不想走了。”袁安不经意瞥了眼钟离,接着又再次耷拉下脑袋。

      “七国旅途尚未结束,旅者若是觉得璃月乏味,也可以去尘世其他国家走走。”

      “不可以,我能感受荧的存在,而且我同派蒙之间,相处得并不好。”

      甚至不仅仅是派蒙,还有香菱,袁安默默叹了口气。

      “钟离呢?”

      袁安差点脱口而出,“自是……”道别。

      可她抬头时,正好对视上那双金色瞳眸。

      那双眼睛半敛下眼睑,无形中凝视你时,威慑感临头扑面而来,最后的道别两字,硬是卡在她嘴边,没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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