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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奥藏山

      理水叠山真君同削月筑阳真君踏空而来。

      其中理水像是在四下打量着留云借风真君手中,那块剔透的水镜,转悠一圈后,才在其跟前停下,“留云,你造的这……好像是叫系统,真的可以把人带过来?”

      “系统是稻妻那边的说法,它只是个媒介,最终还得靠帝君的神力。”留云借风真君给两位老友进行一番解释,“只是不委婉些,帝君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旅行者不是很喜欢帝君,怎么会被吓跑?”

      “旅行者自己曾说,就算生在璃月,她也只是很普通平凡的璃月人,与仙人、帝君、哪怕是旅行者,也是不可能相交的两条平行线,性格上也注定她,不太会去主动接触一些,看着就像上位者的人。”

      “金发旅者,虽是我们常见的形象,但这并不是她吧!”一直没说话的削月筑阳真君,看着水镜中女孩的模样,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留云借风真君面上有些挂不住,机关出自她手,还曾信誓旦旦同人保证过。

      她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咳咳,确实出了点小差错。”

      接着她扭过头顺势看了眼,落坐在石桌前,虽将茶杯置于嘴边,但迟迟未喝下一口茶水的钟离。

      留云状似喃喃自语,却是在说给钟离听,“以我个人的看法,若非她本人有意愿,并不想留下自己的足迹,我们强求也是无果。”

      晴空万里的天空中,艳阳攀升至最高处,一日的午时已经临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而下时,只余细碎光斑,洒落在那道笔挺的脊背上。

      钟离心中正是思虑甚重之时,却被留云一语道破。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从石凳上起身,走至留云身侧。

      留云忽感同两位好友之间气氛骤变,她垂头恭敬地唤了声,“帝君。”才又接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旅行者可能有什么心结,不仅是提瓦特还有你们之前相处陪伴,于她而言或许不过只是一场幻梦。”

      钟离略作思附,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同时卸去一身沉重感。

      留云似有所觉,这才抬头,她今日难得一见帝君对待一事上,极为郑重却又略显迟疑。

      “这些时日让留云费心了。”

      “帝君。”

      眼见钟离看过来,留云觉得有些话,其他人可能不太合适,就只能她来说了。

      “常人的愿望有神明的注视,而神明的愿望,却得靠自己去寻求旅者的降临,系统已耗费帝君极大的心力,旅行者又是爱跑的性子,怕是不大会长留璃月,这于帝君而言,将有违契约的风险。”

      钟离垂下眼睑,一手微握置于下巴处,思索着。

      契约所约束的从来都不是签订那方,那只是在最后见证这份契约已经生效。

      先提出契约的那方,从一开始就处在不利的位置。

      系统是他借留云借风真君之手,造的一纸契约。

      也唯有契约,不惧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它将连接两个身处彼方的人,也让钟离能感知到袁安所有的喜怒哀乐。

      同时做为违背契约的惩罚,他也将一点点感受着袁安在一点一滴变化下,如何喜欢上其他人。

      钟离感知下袁安此时所处的位置,歉意地看了眼身边几位仙人,直言告辞后,就消失在原地。

      ***

      “袁安。”

      脑海里突然传出的声音,听着非常耳熟,袁安在路边停下了脚步。

      “今日万民堂是香菱当值,田铁嘴的说书,这段已近尾声,在路经三碗不过岗时,不妨请他一同用上一顿便饭。”

      “他?钟离在听书吗?”袁安默念着,在问完后,顿时哑言,这个问题问的,好像,有些多余。

      她在路边停顿小会后,又继续往前走。

      同时在派蒙望来不解的目光下,摇头回以一笑。

      眼前的绯云坡在璃月港,乃是寸土寸金之地。

      雕栏楼阁,木梁红漆,路边两侧皆有盘旋而上的云梯。

      此番又正值午时,街边的新月轩及琉璃亭前,只稍观察片刻,来来往往进出间,已不下十来顾客。

      “你,似是有什么难处?”

      “我。”袁安垂下脑袋,她看着地面,一步一顿地穿行在来往的人流中。

      她迟疑了好半天后,才回道:“我好像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邀请他。”

      “正是饭点的时间,在三碗不过岗巧遇,之后同行去往万民堂,不算合适的理由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当理由比较充分后,谈话间不会因为过多停顿的时间,而因为我,导致气氛太尴尬。”

      袁安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继续解释,“只因是巧遇而撞上,我更习惯点头之交的方式,勉强打个招呼就行,若非必要的情况,我不太想主动麻烦别人。”

      “……”

      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对方的回复,袁安突然紧张起来,这会不会让系统觉得很为难。

      她原本就耷拉着的脑袋,此刻再次沉了下去。

      “旅行者,你看,是钟离先生!”

      袁安寻着派蒙的声音恍然抬头,看向不远处一方摆着桌椅高台。

      在熟悉的位置,她找到了那道熟悉的背影,靠合成台水池处,由石阶而上,第一个位置就是。

      几乎来不及多做考虑,脚下的步伐已经先大脑一步,给出了下一步行动。

      “旅行者!”

      不顾派蒙在身后的呼喊,她快速从周围的行人身边,与之擦肩而过,奔向那道终于能站在他跟前的身影。

      “钟离先生是在等人吗?”

      田铁嘴正打算收工离开。

      不经意就见那位老友,虽是静坐喝茶的姿态,但他的视线,总会看向来往璃月,最繁华地段的那条长街。

      钟离抬头看了眼田铁嘴,昂首致以一笑也是同熟人打了个招呼,却迟迟未曾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手中茶盏透不出半点热意,杯中茶水已凉,是时候该换上第七杯茶了。

      胸口处涌上一股躁动的心跳声,他宛若未闻,同时将已经凉掉茶水抿入唇齿之间,复又满上第七杯热茶。

      袁安一路飞奔,怦怦的心跳声,也因疾步奔跑状若擂鼓。

      心跳突然加快,有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也有因肾上腺素飙升,同时伴着她嘴边喘息声,袁安此时正是激动上头的时候。

      在那瞬间,她好像抛却了许多顾虑,只愿能再多接近一点。

      紧随其后的派蒙,拽住袁安跑动时,随风飘动的一缕发丝,顺着发丝落在她肩头。

      在困定好位置后,休息的片刻时间里,它看着袁安越来越接近的身影,派蒙大声喊了一声,“钟离!”

      一声钟离,袁安的理智立马回笼。

      那阵因上头,而不受控的激情,渐渐散去后,她愣蹙当场,迈开的脚步甚至直接收回。

      街边不论是摊贩还是食客和千岩军,亦或者只是路过的路人,皆因这声叫喊吸引了目光,纷纷寻声而来看向袁安,还有她肩头,还在挥手喊叫的社牛人士派蒙。

      “呼!”袁安微张嘴吐出一口浊气,又抬手一捞,将肩头的派蒙拽下,一把摁进怀里。

      同时脑袋一低,避开所有人看来的视线。

      提瓦特很大,不只有璃月港,还有山岩石林飞鸟和城邦。

      既然不太能适应人多的地方,还是尽早出去走走吧!

      袁安微抬眸,用着眼角的视线,试探着看向周围的人群。

      在这个世界,她,玩家,只是路过。

      派蒙不安分地窜动几下,好不容易才将半个身体,在袁安收紧的手臂与胸前缝隙间探出,又被她另一只手掌,摁住脑袋。

      在被摁回去那瞬间,派蒙已经学聪明了,直接从下方空隙溜了出去。

      后又上浮一段距离,再次稳稳落在袁安右肩肩头,它问:“旅行者,你在害怕什么?”

      “咦!荧!”

      耳畔是派蒙的一声惊呼,袁安却因这个名字,心头一紧,这也正是她所害怕的地方。

      而她好像从未真正存在过。

      只是,很奇怪。

      她感觉派蒙叫的并不是自己,更像是她身边,似乎还站了一个人,一个她看不见的人。

      田铁嘴站在说书高台上,石阶下街上人流任何的动向,尽在他眼中。

      今日他碰上一件稀奇的事,“那是荧,她身边那位同她一样样貌的是?”

      是田铁嘴的声音,袁安下意识已经侧过身形。

      就见一身类民国服饰高领长衫的田铁嘴,站在钟离位置的旁侧。

      钟离侧头看了眼颇有兴致的田铁嘴,两人对视一眼后,才款款起身。

      他的声线平和,却又极具穿透力,同时站到说书人田铁嘴身后,他说:“那位就是在世界之外,一直注视着提瓦特的旅行者。”

      田铁嘴当即端起说书的腔调,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话说旅行者游历七国,是蒙德的荣誉骑士,也是帮璃月七星平息魔神奥赛尔的大英雄,以前只有拥有神之眼的人,才能听见那位天外来者不经意间的轻语,但普通民众也曾受过她的馈赠,世间也开始流传起,只有你的愿望足够强烈,就会有位旅者,不远万里而来帮你只为摘一朵甜甜花,外来的旅者,当你相信提瓦特真实存在时,你所有付出都是能得到回应,而今提瓦特的我们,也曾期许,你的降临。”

      一言毕后,四周寂静无声。

      繁华街道,围上一圈又一圈凑热闹的人,

      说书,说着久远的故事与神话,而今你是书里主角,甚至会在田铁嘴传唱里,在往后提瓦特自己的岁月,一直被人铭记。

      袁安嘴角微张,拧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好像刚才难受的情绪,也随着这番话,渐渐淡了许多。

      人堆里不知谁,因田铁嘴的话,起了共鸣。

      “哇!她就是旅行者,她身边荧也在,只是没听说荧有个妹妹啊。”

      “之前每次去不卜庐看病,旅行者都会送我一碗杏仁豆腐。”

      “还有我之前算姻缘,别人老笑话我,只有旅行者每次都在璃月港,帮忙找各种意象和好消息,如今她能来,真是太好了,欢迎旅行者亲自来到提瓦特。”

      在被簇拥而来的人,圈起来时,袁安凭栏而望,视线越过高台石阶,她看见一位隐在田铁嘴身后的人。

      “还是钟离先生有办法,旅行者似乎情绪没那么低落了。”田铁嘴忽然想起什么,转而又看向盯着人群的钟离,“只是这应该不是她本来的模样吧!”

      午时的阳光有些灼热,映射在那双金色的瞳孔里,竟能清晰看到眼中停留的身影。

      他想起那位奔跑而来的小姑娘,眼中迷惘。

      但这次她已身在提瓦特,而不是只能默默看着她为了一个目标耗尽耐心,从而继续迷茫。

      钟离吐出一声轻笑般的气音,“嗯,她只是找不到路了。”

      午时阳光灼热,也远不及那抹丹霞色眼尾微挑,只因他在人堆里找到女孩身影时,锁紧目光后的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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