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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次 ...

  •   夜幕降临,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我们回去酒店先看望了苏哲。他还有力气和别人开黑对骂,我想着应该是好了。由于房间都是标间,我们不得不和别的乐队拼一个房间,我原本想着我去好了,结果弟弟先开了口。我有些担心,毕竟搞乐队的,十个里有八个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我拒绝了。老赵,苏哲和付恒三人又开始抢着去拼房,我搞不定,最终运用传统艺能剪刀石头布决出了最终人选——弟弟。我一度很无语,宋谈的手气真是见鬼一样的差,这个乐队也真是见鬼了非得这个时候这么团结。没办法,想着弟弟出去认识认识人也好,我答应了。
      保险起见,我陪弟弟去了他的房间。本想着能见见他的室友,这次音乐节也有些熟人,如果能碰到我认识的最好。可惜对方好像还没来。我叮嘱了宋谈几句,帮他收拾好东西便去叫其他人吃饭。
      “叩——”,老赵给我开了门。
      “走吧,咱们去吃饭。”我和弟弟走了进去,看到付恒也在。
      “走了,走了,吃饭!饿死我了,吐了那么多,胃酸都吐出来了。”苏哲从床上蹦起来,拉着付恒和宋谈往外走。我和老赵拿了房卡紧随其后。
      “仇哥,吃啥啊?”苏哲往后扭着脖子问我。
      “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老赵摇摇头。
      付恒:“听说这里的铜火锅很好吃。”
      宋谈咬了咬嘴唇,“我想吃付哥说的那个。”
      “行!就这个!苏哲找地儿啊。”很久没有大家一起出来吃饭了,我很高兴。
      “仇哥请客!”苏哲兴奋喊道。
      我弯起嘴角笑笑,心想也没见哪顿饭不是我出钱。
      我一般判定一顿饭好吃与否都会结合苏哲的表现。这顿饭苏哲吃得不亦乐乎,所以应该是很好吃的。饭桌上,付恒和苏哲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宋谈被逗得哈哈大笑。老赵在一边闷头干饭,时不时回着消息。我翘着二郎腿,胳膊倚着沙发靠手,脸撑在手上餍足地看着。
      我们回去的时候很晚了,当然,这种晚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包括爱玩爱喝的部分乐队。我们入住的酒店大概率是被包了下来了。我们住在四楼,弟弟在三楼。我刻意送弟弟回房间,还是没人。我估摸着这个人大概是个“酒鬼”,劝告弟弟别多和他交谈,洗漱好就睡觉,有事给我打电话。弟弟点头答应。
      我和付恒睡应该房间。付恒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安,安慰我说没事,他再去看看。我微信联系着宋谈,他那边说还没人回来。我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别是我知道的那几个烂人。
      不一会儿付恒回来了。身上隐约带来点酒气,不过很快就散了。
      “放心吧,我去打听了一下,有个乐队的飞机延误了,现在人还没来。那个乐队好像叫七层楼。我没有听说过,应该没什么事。”付恒脱掉外套问了问,扔在了沙发上。
      是啊,乐队这个圈子,没听说过就是好事儿。
      “你……喝酒问出来的?”宋谈那边没事。但是付恒身上的酒味儿让我有些自责,或许我有些太多事了。
      付恒看着手机的双眼转而看向我,好像有些疑惑,又在一瞬间后清晰。
      “哦,不是的,咱们这层电梯口那边有俩人喝醉了,路过的时候我问了一下要不要我帮忙,可能沾了点酒气。”付恒坐起来,像是要极力证明。
      “嗯……”我嘴角扬了扬,“谢谢。”
      晚上稀奇的没什么声音,我睡得很好,很踏实。

      第二天早上,主办方的人一大早打电话把我叫醒,告诉我彩排的时间。我迷迷糊糊睁眼准备叫付恒却发现付恒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我穿好衣服去叫苏哲,苏哲呜呜啊啊地答应了。我又回房间打给弟弟,弟弟没什么起床气很快说了好。
      估摸着10分钟后,付恒回来了。我看着他大汗淋漓猜测他应该是去跑步了。我没多问,告诉他彩排的事,让他去洗洗澡。
      大概又过来20分钟,我去催苏哲,果然苏哲还趴在床上,我估计老赵不催,他还躺在被窝里。我倒是也不急毕竟据我所知,早起的痛苦是笼盖所有人类的,包括这群桀骜不羁的搞乐队的。但是他们多一个属性,桀骜不羁。这导致活动能准时,很难。
      我催他们主要是不想错过酒店的早饭。幸好大家还算听话,我顺利吃上了早餐。
      再度返回酒店拿好乐器,当然鼓是主办方提供的,弟弟只带了镲和鼓槌,我们到达了彩排现场。
      “哇——,仇哥,这也太大了吧。”弟弟支在我的肩上往前探。
      “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跟着你苏哥好好混!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苏哲一颠儿一颠儿地往前走,活像个得志小人。
      我叫住苏哲,“苏哲,你去抽签吧。”这种涉及到有可能会产生社交的事情,我都会让苏哲去。苏哲很明显是个e人,社交是他的强项,我很乐意把每个人放到他的舒适圈里。
      彩排,出来试演,调设备,无非就是等,一直等。我们抢占了一阴凉,虽然天气不暖和,但中午的太阳还是很晃人的。我看着苏哲久久没回来,让付恒去看着点儿。老赵坐着喝水。我和弟弟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和你一个房间的来了吗?”我揪起一根狗尾巴草晃悠。
      “没,但是今天早上我在大厅看见一个刚办入职的乐队,估计是他们。”
      我点了点头,看向人最多的地方。那里估计就是抽签的地方了。一眼瞟过去,看见了3,5个面熟的人。我努力找着苏哲那不算显眼的黄头发和付恒。无果,我们便继续等着。主办方有专门提供的水,老赵就一瓶一瓶拿,一瓶一瓶喝,我真怕他到台上尿急。幸好,苏哲喝付恒出来了。
      “13!”苏哲远远地就朝着我喊。
      我向他上下晃了晃头,招呼他们过来。
      付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墨镜,手里还拿了两瓶啤酒。他走过来递给老赵,老赵喝水恐怕已经喝饱了 ,摇了摇头。我也摇了摇头,但还是塞进了我手里。
      “哪儿来的?“我问付恒。
      “遇到朋友了,给的。”
      “朋友?哪个乐队的?”
      “嗯……你猜猜,应该可以猜出来。”
      我想了想,“酒精嗅觉。”
      付恒挑眉笑笑,打开酒瓶顾自和我手上的酒碰了一杯,然后仰头一饮。
      “你怎么会认识他们呢?”
      “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酒吧。我恍然大悟。搞乐队的,尤其是搞摇滚,金属的,大部分都是酒鬼。不是说天天酗酒成性,至少都爱酒如命。我们老赵算是很温和的,表演前喝水,有些乐队表演前是喝酒的,啤酒都还好,一瓶伏特加上去的也比比皆是。所以,乐队多的城市,酒吧里的乐队故事也就很多。付恒以前虽干的是清吧,但多少肯定接触过。
      等了一个小时,彩排都还没开始。付恒仰头指指我手里的啤酒,我觉得一瓶啤酒无伤大雅,于是打开陪他一起喝了起来。我同他聊着他以前酒吧里的故事,他同我分享着暂且又回到他朋友家里小三花的近况。老赵少有地和苏哲,弟弟一起玩游戏。时间只在人等待时不愿加快步伐,酒喝完了很久,游戏也玩到厌烦,依旧没到我们。
      我看了一眼时间,12点了。“苏哲,你去问问到第几个了吧。”
      苏哲飞奔过去却怒气冲冲地回来,“妈的,彩了8个,说到饭点了,先吃饭下午继续。草!咱们都等这么久了”
      我安抚苏哲,让他不要生气先吃饭。宋谈和老赵也有些不耐烦,付恒像是提早体验过,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本来说好我和付恒去领饭,苏哲非要去,这下是真的炸了锅。
      我推着苏哲往前走,苏哲扭着头破口大骂:“什么东西!草!老子等了那么久,就一个杂牌汉堡是吧!去你妈的……”
      苏哲的吵闹声引来了很多目光,我连忙将苏哲拉到我们的地方,劝他息事宁人。可是,我愿意吗?被这样不认真地对待我会不生气吗?不会的。可是没有办法,我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要闹也轮不到我们先闹。主办提供的饭不好,我们自己点外卖就好。也怪我,没有参加过音乐节也没提前做好功课。
      我看苏哲还在气头上便劝他,“仇哥请吃饭,想吃什么?”
      苏哲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不说话。
      我和付恒对视了几秒,付恒开口:“苏哲,我点了肯德基,你吃的话就扭过来。”
      苏哲僵持了几秒后放弃挣扎扭了过来。
      “付哥,仇哥,他们欺人太甚了,那么多乐队,艺人。没见几个过来的,都是找个人抽完签就走了。我刚去抽签就听到了,抽第一的那个,抽完签才有主办方那群狗玩意叫人出来。都他妈的等了1个小时才到!凭什么就要我们在现场等着啊?还有这饭,一个汉堡他们他妈的喂鸟呢!”
      我叹了口气,“好了,都已经这样了,难道咱们还能撂挑子不干了吗?你付哥请吃饭,一会儿呢就请你多吃一点儿,好吗?“
      苏哲眼里好像有气不过的泪,他点了点头,我也向付恒点了点头。
      “你们一会儿吃完累了,就先回酒店休息,快到咱们了我打电话叫你们。”我对着所有人说。
      我看着蔫儿了吧唧的弟弟张嘴说不行,老赵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也没那么累。我真的很抱歉,我深吸了一口气,勒令他们必须回去,要不然这次活动我们就不演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可能说不演就不演,违约金怎么办?乐队的名声怎么办?唯独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他们却不敢不信。外卖很快送来了,吃完大家的心情在我看来好了很多。我催促他们回去休息。付恒说他留在这里,一会要见朋友。但这世界上那有多人不见的好友只聊3 分钟就散的呢?我知道他是想留下了陪我。
      付恒缓缓走到我身边坐下,仰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乱哄哄的舞台,最后转头看我。
      “冷吗?”
      中午的太阳还算给力,我摇摇头。
      “你看那边儿。”付恒指向5个人所在的地方,按理来说,我们也算是一支年轻乐队,但似乎那5个人更小一些。
      “他们是?”
      “七层楼。”
      我抬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小孩看着和宋谈差不多年纪,穿得很潮,但一点不给人疏离感,他们交头接耳,偶尔还打打闹闹,看着他们身边几个汉堡包装就知道,这几个孩子应该也等了很久。我很惊奇,因为他们的脸上没有一点疲意,反而很兴奋,像是……像是在等待只属于他们的狂欢。
      我低头笑出了声,“鲜衣怒马少年郎,一夜看尽长安花。[1]”
      付恒说:“羡慕了?”
      我摇摇头,顺势躺下。“谁没年轻过啊?不羡慕。我只是替宋谈开心。这帮孩子看着挺活泼,宋谈能认识他们说不定会更鲜活些。”
      我看见付恒也咧嘴笑了笑。他也躺下,我们用帽子盖着脸,挡住太阳的光芒,但留下了它宝贵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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