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88、虞国被灭献公许亲

　　里克安抚好百姓之后，将府庫中的宝藏尽数装载，以十分之三献于虞公，还有能歌善舞的女乐一并献送，虞公非常高兴。
　　里克一面驰报晋侯，一面休兵城外，托言有疾，俟病好再行。
　　虞公亲临馈药，候问不绝，这样子过了一月余，忽然谍报说晋侯率兵至郊外。虞公问其来意，报者说，晋侯恐伐虢无功，亲来接应的。
　　虞公说，寡人本想与晋君会面以谈两国交好，现在晋君自来，寡人当亲迎至国。
　　于是，虞公即刻起身赶赴效外。两君相见，互致问候，称谢不提。
　　第二天，晋公约虞公于箕山狩猎。虞公欲显耀晋人，尽岀城中之甲和坚车良马，与晋侯围猎赌胜。从早上到申时，围猎尚未及撤，忽然有人来报，说城中起火。虞公不以为然说，肯定是民间居家不小心失火，一会儿就可灭了。于是，清场又围一猎。大夫百里奚密奏说，传闻城中有乱，君不可再留，应速速回城。
　　虞公乃辞晋侯先行。行至途中，忽见许多百姓纷纷而逃。问其故，说都城已被晋兵乘虚攻破。虞公大怒，喝令兵马疾速而进。来至城边，见一员大将立于城头之上，盔甲银袍，威风凛凛。见了虞公一拱手：“前蒙君假我以道，今蒙君假我以国，在此敬谢君赐，已恭候多时了。”
　　虞公气得大叫：给我攻城！
　　军士们正欲攻城，城头上一声梆响，箭如雨下。虞公只好令兵车速退，再问后队到否，准备再次攻城。忽有探马来报，说后军行迟者，均被晋军截住，或降或杀，车马均落入晋人手中。晋侯大军马上就要到了。
　　虞公进退两难，长叹一声：“悔不听宫之奇之谏也！”
　　见百里奚在侧，就问道：“彼时卿为何不言？”
　　“君不听之奇，还会听我吗？奚不言，正是为今日留于君身边啊。”
　　虞公感慨不已，正欲问策，忽见一单车疾驰而至，正是虢之降将舟之侨。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当初舟之侨不是被寡人所骗吗？
　　舟之侨见虞公面有惭色，就向前说道：“君误听弃了虢国，失已在前，今日之计，与其岀奔他国，不如归晋。晋侯宽宏大量，必无相害，请君勿疑。”
　　虞公踌躇不决。此时人报晋侯到。
　　虞公惊惧无措，忽报晋侯请虞公前去相见。
　　晋侯见了虞公笑笑说，寡人此番前来，只为取还璧玉宝马而已。
　　随后命后车载虞公宿于军中。
　　里奚紧紧相随。
　　第二天，献公入城。苟息左手托璧，右手牵马至献公面前说，臣谋已定，今请主公还璧于府，还马于厩。
　　献公大悦。
　　即传虞公欲杀之。苟息说，此公没有什么能力，不杀为好。
　　于是，献公待之以寓公之礼，别以他璧他马赠之，笑着对虞公说，寡人不忘假道之惠也。
　　此时，舟之侨求见，晋侯遂拜为大夫。
　　舟之侨又向献公荐百里奚之贤。献公欲用奚，先使舟之侨致意。
　　奚曰：吾当忠于旧君可也。
　　侨去。奚叹之曰：君子避难，不适仇国，何况仕乎？吾即仕也不于晋也。
　　有人传给舟之侨，侨恶奚影射其短，心中甚为不悦。
　　前面说的都是中原诸侯国，以及处于长江流域的楚国的故事，现在来说说位于中原西北部秦国的故事。
　　时秦穆公即位六年，尚未有中宫（夫人）。使大夫公子絷到晋国求亲，欲求娶晋献公的大女儿伯姬为妻。
　　晋献公使太史苏筮之，得卦辞为不吉。又使太卜以龟壳卜之，为吉。
　　史苏欲以卦辞力争，献公说，向来从筮不如从卜，既然占卜是吉，就不可违抗。寡人闻秦君受王命，国家前途将不可估量，这门亲事寡人就许了。
　　于是，公子絷回国复命。途中，遇见一个脸庞黝红长着络腮胡子的农人，两手各握一锄而耕。挖进去的泥土足有一尺多深。
　　公子絷觉得不可思议，令左右索锄来看，左右皆不能举。公子问其姓名。农人答道，在下公孙氏名枝，字子桑，晋君之疏族（远族、远亲）人。
　　公子又问，以子之才，怎么会委身与田亩之耕呢？
　　“公子不知，山野村夫，无人引荐。”
　　“夫可以随我入秦吗？”
　　“士为知己者死，公子若能引荐，吾愿足矣！”
　　于是，公子絷让公孙枝同车赴秦，向穆公举荐，穆公使为大夫之职。
　　同时，复遣公子絷如晋迎亲。
　　晋侯问媵（陪嫁的人或物）于群臣，舟子侨进言：百里奚不愿仕晋，其心难测，不如远之。
　　晋侯觉得有理，就把百里奚作为公主陪嫁的媵人（奴隶）打发到秦国去了。
　　再来说说百里奚这个人。
　　时年三十多岁，乃虞国人，字井伯。娶妻杜氏，生有一子。
　　由于家里贫穷，一直怀才不遇。于是，想到外面去闯一闯。只是念及妻儿无依无靠，才恋恋不舍。
　　妻子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对他说，妾闻男子志在四方，君壮年不出图仕，只在家里守着老婆和孩子，能有什么岀息？夫只管去，我能照顾好家里，放心好了！
　　此时，家里只有一只老母鸡，妻子把它给杀了。灶中缺柴，把门闩也烧了。煮了一顿饭，给丈夫饯行。
　　百里奚饱餐一顿。临别，妻子一手抱着儿子，一只手牵其衣袂说，富贵贫穷莫相忘啊！百里奚含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