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贰——云中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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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番队队舍，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整洁，一丝不苟的整洁。
回廊地板岂止纤尘不染，还闪着浅浅的木质光泽。
第一批实习生的二十人小队里，女生比例极高，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在进门的刹那就消失不见了。
这里有着一种不由得让人掩住嘴巴的隐隐的魄力，将尚未出口的话语通通堵了回去。
我不能确定这样的魄力是来自于即使没有人解放斩魄刀也能感觉到灵压所诉说的实力差距，
还是来自那种安静与洁净带来的肃穆与高贵，亦或是二者都有。
为我们引路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是队上的十五席，装容齐整，看起来是一位严谨可靠的人。
“吾名小泽柳司，六番队十五席，担任此次六番队实习的指导官。
番队实习，一方面是为了让各位对各番队有所了解，为毕业做准备，另一方面是给各番队选择人才的机会。所以望各位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不管你们将来是否会成为六番队的一员，无论何时，只要踏入六番队，就要谨记，‘规矩’二字。
番队守则会在稍后发到各人手中，请仔细研读，若有不清楚之处，可以询问在下以及其他任何六番队的老队员。”
严肃的目光扫过每个六回生，让人不由得呼吸一凛。
“如果各位没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请跟随十八席和十九席去看各自的临时宿舍。解散。”
坂田十八席为女生分好宿舍后就离开了，关上宿舍的门，屋中的人都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呼，没想到六番队这么的……呃……死气沉沉。”绫乃瘫在床上感慨。
“噗嗤”，我忍不住乐了，“人家那叫庄严肃穆好不好，规矩，礼仪，这才是十三队的贵族之师。”
“哼，我就不信贵族就得这么死板，琉璃也是贵族啊，还有京乐队长、浮竹队长，人活成面瘫小泽十五席那样还有什么意思啊。”
“呵呵，京乐队长，你举了个很有趣的例子。”
“还有这个……哇……六番队守则，这真的不是本大字典么？”绫乃夸张地拎起厚厚的六番队守则，装成拿不动的样子。
屋里的四个人都笑了。
“面瘫小泽”很快就传成了小泽十五席的外号，但是之后我们才认识到，所谓“面瘫”，正是六番队的特产。
……
番队实习跟想象中差别很大，我们感觉像是整天被圈禁在寝室、食堂、教场三个地方。
虽然参与番队的训练，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刻板无趣的“面瘫小泽”指导，偶尔会有席位稍高的席官来打打酱油。
不过我所谓的打酱油，简直像是长官巡视一般，一点欢乐成分都没有。
六番队的规矩果真能压死人，任何越礼的事情似乎都是一种不可想象。
除了……前田绫乃。
“前田绫乃，你到底有没有看六番队守则，怎么天天违纪，这次居然翻墙溜出番队……你……你们……岂有此理！还有你！”
有够倒霉的，绫乃拽着我翻墙出去买零食，没想到翻回来的时候被“面瘫小泽”当场抓包了。
“切，原来他不是面瘫啊。”绫乃撇撇嘴低声嘟哝了一句。
我看着小泽气得涨红的脸，忍笑忍得很痛苦。
“抱歉，小泽十五席，我们下次不敢了。”我装装乖学生老老实实道歉。
“还有下次？不敢？就说你前田绫乃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们两个从今天起，不用训练了，负责打扫整个队舍的卫生。”
TAT……不带的，这么狠……
虽然番队训练很无聊，但操练似的训练自有比在真央更好的学习效果。
更何况留下了被罚打扫卫生这么丢脸的记录，肯定是进不了六番队了。
转念一想我与绫乃志不在六番队，进不了倒也没什么，不用训练也刚好避开了斩魄刀始解的问题，只是……好吧，还是因为打扫太丢脸了。
……
偌大的队舍，每天仅仅靠两三人打扫，这原就是六番队惩罚队员的措施之一，也无怪乎队舍干净如斯。
虽然每天弓着背擦地搞得人腰酸背痛的，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和绫乃竟成为实习生中最接近朽木队长的人了。
之前每天忙于训练，几乎都看不到朽木队长，偶尔在走廊上的惊鸿一瞥足够让那些女生痴迷一整天。
想想第一次看到朽木白哉的时候，并未有机会细细打量，只觉得这个男子身上有着瀞灵庭贵族最完美的风仪。
狭长的眼眸淡淡的一扫，目光所及似冰风，凛然过处却无一物入眼，明明有着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特质，却又偏偏清浅冷淡。
“喂，绫乃。”
“怎么？”
“今天早晨没看到朽木队长。”
“对呀，每天他都会在卯时经过前门的走廊的，现在已经未时了。”
放下手中的抹布，活动了下酸痛的腰部。
借着打扫卫生之便，我和绫乃也大致摸清了朽木队长的在队舍中的行踪。
卯时进队舍，先在庭院中或者道场练习，然后在队长室，处理队伍午时进餐，在庭院中散步，下午稍稍做一下队员指导，然后又是处理队务。
晚饭时刻前离开队舍，大概是回到朽木宅邸吧。
只要稍稍算计，做得不太刻意，每天都能看到队长几次。
朽木白哉的容貌无可挑剔，五官生得极为出色俊美，雪肤高鼻，乌眸狭长幽深。
漆黑长发柔顺的落在肩头，额发被莹白的牵星箍压好，鬓角不见丝毫凌乱。
身形纤长，在白色队长羽织、银白风花纱的映衬下，整个人就如同时画中走出的翩翩佳公子。
当然，你首先得忽略他的冷淡。
除了两次外，我就没有对上过他的眼睛，可以算是刻意躲避吧，那种幽深如潭波澜不惊既是无限的吸引却又是暗暗的清寂。
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我觉得很震惊。
那是一种仿佛能看到内心的目光，虽然朽木白哉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是如何，可是他本人的存在感实在太强。
他的眼中是冷漠的坚持，蕴于内心的强悍。
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自卑的，畏缩的，缺乏追求的。
贵族的骄傲与本身精神的强大，这是朽木白哉，让人肃然起敬的六番队朽木队长。
……
我们来的时候又是春日，六番队的樱花树虽然没有真央校园的多，但是品种明显要名贵得多。
在每天打扫的时候我都会刻意在庭院多加停留，偶尔会窜上比较高的樱花树偷懒，回味在冬狮郎家的悠闲。
记得有一次在树上打盹儿的时候被一阵有些凉的风吹醒了。
朽木队长正站在树下，极为安静的，看着樱花纷纷飞落，稍稍伸出的左手舒展开，一朵樱花停在手上，一瓣瓣轻盈若羽毛的粉嫩花瓣颤抖若蝶翅翕动。
那画面干净极了，此时的朽木队长依然优雅，却似是感染于樱花飞舞一般有种不同于平素的温柔。
我感到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眼前的美好让人拼命地想屏住呼吸却又不由得气息凌乱。
朽木队长仰起头，我第二次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是黑夜那样纯粹的深沉海。
竟慢慢出现些许笑意，温柔如月光，闪烁如星子。
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他的脸，第一次见到他眼睛中有温软的情绪，在樱花纷飞的温柔景色中，对于我这样唐突的打搅，他只是报以毫不怪罪的宽容，仿佛此时，我不是实习生，他不是队长，只是公园里的两个赏花人。
然后，我就这么看呆了，然后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赶紧稳住身形，再看向朽木白哉，尸魂界天字第一号面瘫，居然笑了，虽然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但是其中促狭之意已经表露无遗。
丢脸死了，我很不争气地脸红了，这下朽木队长或许还真就记住我了，某个因为花痴差点摔下树的笨蛋。
然后队长走开了，留下我原地囧然。
不过说起来，刚刚朽木队长笑起来，让人隐隐有种熟悉感。
……
朽木队长已有四天没来队里，后来传出了消息：朽木队长成亲了，对象是一个流魂街的贱民。
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一段谁人都可预见的悲伤结局。
之后的几天里，女生们一直在谈论这件事。
我跪在走廊上，弓着身子擦地板。
朽木队长经过，我退到一旁，淡淡问安。
归队的朽木队长似乎没有任何不同，依旧面瘫。
乌玉眼瞳波澜不惊，漂亮的下巴微微点了点。
身形几乎未作停顿，直接远去。
我无端的相信着，他所选择的，一定是最好的。
坚强的人都该有那样一种执迷不悔。
庭院的樱花将要开尽。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贰——云中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