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竟是我自己》芒鲛

15、主线15

　　苍蓝一惊，下意识的望向教会的方向。

　　火光映照着苍蓝的脸，随着火光摇曳，她的表情似乎也一起动摇起来，眼中充满失措的不安。
　　“母亲……”她下意识的望向杜篆，像是没有主见的小孩儿。

　　剧情推进得过快了。杜篆看着身着银铠的苍蓝想道，火灾本应是一周乃至更久后才发生的事情。

　　却在他们来到A6镇的当夜，教堂地下便蔓延出了鲜冶的赤焰。

　　燃烧带来的黑烟冲天而去，不止有多少人在睡梦中身亡命陨。

　　但是——
　　也难怪吧。

　　杜篆对这样的展开有过猜想。

　　她看见被惊醒的荼靡穿着不齐整的衣物从旅馆里奔出，看见杜篆后就像找到救星一般不迭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是火灾，有人在教堂放了火。”杜篆带着不合时宜的冷静，像是事不关己般平静回答。

　　反而是因为杜篆的平淡态度，荼靡也稍稍冷静下来，先行询问了青梅竹马的去向：
　　“你有看到伊波恩么？我先去敲了他的房门，他没有回应。不会是睡死过去了吧？”

　　“伊波恩比你早起，他先去了火灾的发生地。”杜篆答。

　　荼靡长长松了口气，苍蓝却沉默望向身旁的杜篆。

　　自她从旅馆走出来，苍蓝便一直同她在一起。虽然苍蓝并不认识什么“伊波恩”，可她也并未看见杜篆与谁交谈。

　　苍蓝察觉了杜篆的谎言。她不知那位“伊波恩”究竟是仍睡于旅馆之中，还是真如杜篆所说，“前往了火灾的发生地”。

　　荼靡全盘接受了杜篆的说辞，不觉有他。
　　放下心后她才发现杜篆身旁站立着的沉默女骑士，先行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荼靡，颛度姐姐的旅行同伴（或称跟班？）。请问你是……”

　　苍蓝对待他人的态度显然不同于对待“母亲”。被荼靡搭话之后，苍蓝勉为其难的动了动嘴皮子，吝啬的只给出两个字：“苍蓝。”

　　荼靡也不是能够对着初见之人侃侃而谈的性格，三人陷入了某种尴尬的沉默。荼靡与苍蓝一同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杜篆，期望她能够挽回气氛似的。

　　杜篆：“……”

　　你们对着我的时候不是小嘴叭叭个不停挺能说会道的吗，为什么对待其他人就突然恢复本来人设了啊。

　　杜篆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说出了本来的打算：“苍蓝你带着小花……哦我是说荼靡去避难。我想一个人去教会看看。”

　　荼靡虽是担心，但只说了一句“你小心”便听从杜篆的安排准备离去。倒是苍蓝欲言又止半晌，她在陌生人面前的社恐显然比荼靡更加严重，纠结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不”字。

　　杜篆不管她们，干脆转身。轻车熟路的向着教堂步去。

　　人群慌乱奔逃，只有她向着那个冒着金红光芒的目的地逆流而上。

　　缓慢的、悠闲的。

　　像是在溃乱奔逃的羊群中巡猎的那匹狼，又像是将四散迸飞的海浪一分为二的摩西。

　　人们看她的眼神有惊异，有担忧。但最终都仅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安危上，匆匆掠过视线后便与她擦肩而过。

　　终于，她看见了熊熊燃烧着的教会。

　　杜篆看着几近跳跃至空中的烈焰，有点不太合时宜的想到，若按3202年人类原本的科技技术，这样的火灾大概不过一瞬就会被扑灭了吧。

　　可是，现存的人类却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挨家挨户的打水，用水桶、水盆进行薄弱的反抗。
　　赫赫火光的映照之下，忙碌的人们仿佛是蚂蚁，原始的搬运着微不足道的水源，一滴一滴的剿灭着邪恶涌动的自然怪兽。

　　杜篆仿佛穿越时空，看见了真实历史中伦敦那场绵延4日的大火。

　　在漫画原本的剧情中，这场大火同样会持续4天，几乎蔓延到了A6镇的每一处建筑，伤亡者超过万人。

　　也正是这场火灾，为之后的剧情埋下了伏笔。

　　身为作者，杜篆总会习惯性的把自己摘出去，因为在她的意识里自己本来就是外人，是这个剧情的旁观者。而焚坏的城镇与伤亡者人数对她而言也仅仅是一个数字罢了。

　　可是，看着那些奔劳着救火的职业者，还有哪些尚留在着火教堂中进行弥撒，一夜间却阴阳两隔，为自己逝去的亲人哭号的可怜人们。
　　这是怎样一副地狱的光景啊。

　　被轻飘飘一笔带过的数字，现在藏下了无数人的血泪。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神灵”的阴谋。而她必然不能让神灵的诡计得逞。

　　杜篆一把拉住差点载进火灾的妇人，妇人噙着泪看向她。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声，她又见另一人脸上捂了湿毛巾打算冲进教堂中，杜篆赶紧又拉住了他。
　　男人怒目圆睁，与妇人的啼哭声混杂在一起，他发泄一般的怒吼道：“我儿子还在里面！我儿子他没回来，他一直在教堂里，我要去救他！”

　　杜篆被凶了一脸，但也没松开手，反而格外平静的说道：“要下雨了。等下雨后火势小点儿再进去，不然也只是白白送命。”

　　他们见她说得笃定，下意识抬头往天上望去，却依旧是月明星稀，不见半片乌云，哪儿来的下雨之兆？

　　男人更为愤怒的甩开了杜篆的手：“下雨，哪儿来的雨！你说下雨就下雨？别再拦我，我要……”

　　可是，话音未落。仿佛是响应她的预言，天空逐渐拢起阴云，有几丝雨滴落了下来。

　　男人与妇人皆是一愣。

　　杜篆带着笑，仿佛早有预料似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奇异的自信：“对啊。我说下雨，就会下雨。”

　　男人仍是怔怔的看着她。

　　接着她的话语，天空变得乌云密布，滂沱大雨倾盆而下，所有人在一瞬之间变成了落汤鸡。杜篆周身却有一层薄薄的雾，隔绝了雨水侵袭。

　　灭火的人们脸上被火烟熏得漆黑，疲惫而又麻木的浇着微不足道的瓢泼之水。感觉到落雨之时，他们仿佛突然看见了希望，一人接一人的唤道：“雨！”“下雨了！”

　　杜篆退离一步，向两人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进去救人了。”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般，捂着毛巾急急冲进教堂中。

　　再看着救火的人们都扔了手里的盆儿，看他们因逐渐减小的火势欢呼雀跃，看着他们在教会的残墟前手舞足蹈，沐浴于这场恩惠之雨中。单纯的喜悦传染了她，叫杜篆唇边也染上一丝笑意。

　　这是我所创造的世界。

　　——这就是我所创造的世界啊。

　　有的人听见了杜篆之前的对话，也有人看见杜篆丝毫未被雨淋湿的衣裳，发觉了她的异常。他们纷纷环绕过来，敬畏的看向这名神秘的女人。
　　“请问您……”
　　“您早已预料到了这场雨？请问您究竟是何方神圣……？”

　　杜篆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口说道：“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仍是敬畏又好奇的打量着她。

　　“我知道有雨，因为「神灵」定会阻止这场大火。”
　　杜篆说道：“我只是一名对万物之理略知一二的旅人罢了。”

　　这次，环绕教堂的人们听懂了“万物之理”的含义。他们惊愕说道：“莫非您是——神使大人？”

　　杜篆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默然由他们猜测。

　　待火势渐弱，大雨将歇，杜篆分开人群，独自走入教堂。

　　找到她曾详细描写过的地牢入口，果不其然，这里大门敞开，牢锁被破，杜篆畅通无阻的走向了无人看管的地下密室。

　　迈向向下的台阶时，四周沉寂。

　　“谢谢你给我的雨，我的万能助手。”杜篆向着无人之处低声说道。

　　说完这一句，杜篆不再言语，空气恢复沉默。只有回荡在石阶上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她目标的暗室近在眼前。

　　教会下方是挖凿出来的坚固石室。整个地下阴冷潮湿，更不存有半点易燃物品。若能见到此间构造，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怀疑“火势是从地下蔓延开来的”。

　　而石室原本的厚重石门碎成了一地残渣，黑黝黝的内室仿佛在请君入瓮。

　　它是教会掩盖着的秘密，也是后续剧情里的第一个揭秘场所。

　　虽然漫画在那时就已经点明了里奇的纵火是冤罪，也找出了最后的凶手犯人并进行处刑，事件看起来好像完美解决了。

　　但是漫画却没有提过真凶的动机，亦没有说起他的目的。

　　……

　　踏入密室之时，她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看来她寻找的目标早就离开了。也确实，在剧情大幅更改的现在，也不知道里奇什么时候会得知情报，什么时候会越狱了。

　　看来是白走一趟啊。又得回去寻找新线索了……就在她几乎快要这么以为的时候。

　　从她背后传来了一道男声：“喂。”
　　紧接着就有匕首横到了她的颈项前。只要再前进一毫，锋利的刀刃便能切开她的喉咙。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那人恶狠狠的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