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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师兄带回来一个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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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气温骤降,群星隐去,浓重的云层吞没月色。
黑底绣金纹的锦靴碾压在男修的脸颊上,长年养尊处优的脸颊格外肥腻,受外力挤压堆在一起。
骨节分明的大手执着一把玄铁打造的迟暮剑,剑身通体银白,折射少年嗜血的双眸,深不见底,宛如罗刹。
“师兄,怎么不说话了?”
男修张开嘴,鲜血涌出,蜿蜒而下,地面有一条舌头,沾染了泥土,他的双手指甲外翻,露出血肉,可见挣扎之惨烈。
少年状若诧异,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嗓音颤抖。
“师兄,这是何等奸人做下的恶事。师弟定为你血刃仇人。”
男修两眼外翻,几近要晕过去,竭尽全力伸出一节手指,指着少年,发出“嗬嗬”的声,全然不成调。
少年嘴角勾起三分,极度兴奋而震颤的瞳孔,衬得他笑意愈发癫狂。
“师弟明白了,师兄定是想结束痛苦,毕竟师兄宗主之子,怎受得这种折辱。”
“师弟这就送你上路。”他缓道若恶鬼低语。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血珠飞溅少年如玉的侧脸,男修躯壳数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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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阴翳遮住了挽棠的身影,她蜷缩在树旁,目睹这一凶案现场,她祈祷这尊煞神不要发现自己。
修为越高,对他人的注视越敏感,时烬尤甚。
不知死活的小女郎,吓吓算了。
时烬一想到小女郎圆润的杏眼被自己吓得泪如雨珠,好不可怜的模样就愉悦得发笑。
良久,树林静谧,蝉鸣悦耳。
挽棠长舒一口气,看来小命是保住了。
刹那间。
剑尖抬起挽棠的下巴,直指咽喉,他踩在最为陡峭险峻的石头上,如墨锻般的乌发仅用一根红色束带固定,额前的碎发令挽棠看不清他的神情。
血珠滑落至衣襟,蜿蜒而下的红色血痕,使他多了一分介于人与魔的诡谲。
疯狂、邪气、伪善,他呈现了诡异的协调。
“小女郎,看够了吗?”他冷声,泄露杀意。
挽棠眨眨眼睛,剔透的眸子潋滟水盈盈的光,黛眉远山连绵,雾气缭绕,堪称我见犹怜。
“够了够了。”挽棠点头如捣蒜,好似小松鼠,娇憨可掬。
“那便请女郎去死吧。”他慢条斯理。
时烬看着挽棠呆愣的样子,愈发想笑,从上而下扫视了挽棠一眼,目光聚焦在她手指的戒指。
时烬的阿娘是人族,娇生惯养的江南大小姐,偏偏爱上了他爹,一个嗜血无情的魔修,最后落得个草席裹尸死于乱葬岗的下场。
阿娘死前,手温柔的抚摸着时烬的头,把戒指取下来给他,交代他要给自己心爱的人。
时烬不可置信,半响,磨出几个字。
“小女郎,这是谁给你的?”
挽棠听见他的话,精神抖擞,仿佛抓住了唯一求生的机会。
“我师尊啊。”
时烬几乎要笑了,被气的。
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徒弟?
这年头可不兴师徒恋啊。
时烬抬头,伸手拔下她手指的戒指,拔不下来。
时烬不信邪,动用灵力,再来一次。
戒指吸收了灵力后,光芒大盛,银白色的光环绕着挽棠和时烬,于眉心落下朱砂红痕。
同心契成,从此,他们便气运相连,生死相依,修为平摊。
时烬脸色发白,修为被迫传送给挽棠,几乎是硬生生吸了时烬一半的修为。
时烬等级:down——金丹
挽棠等级:up——金丹
挽棠:谢谢老板。
挽棠经脉灵力充盈,丹田开阔,凝结一粒金色圆丹。
时烬呢,他气晕了。
挽棠赶忙扶住少年,这才看清他的脸。上挑凤眼沉郁仄人,他肤色极白,更生出破碎感,薄唇红润。
这不是我那便宜师尊吗?
挽棠吓晕了。
日上三竿,挽棠悠悠转醒,她撑手起身打量四周,视野不算开阔,榕树林立,微风吹拂吐露的新芽沙沙作响。
黑着脸的时烬坐在她的床旁,黝黑的瞳孔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咬牙切齿道。
“随我去剑冢挑剑吧,夫、人。”
挽棠也是个人精,联想到身上凭空运转的修为和眉间的朱砂,她连忙握住时烬骨节分明的大手,有点凉。
瓮声瓮气道。
“好的呢,夫、君。”
时烬此刻突然感到心头的悸动,耳根子染上一层薄红。
挽棠是谁,人精啊。
哟,他脸皮还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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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冢乃神兵蒙藏之地,若遇缘主,嗡声震颤。
巨大的白骨地插着数千把血迹斑斑、凶气四射的剑,独独中心处形成一个真空圈。
一把朝月,一把迟暮。
夫妻剑。
挽棠一眼就看上了通体泛蓝,宛如千淬万淬的剑,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时烬勾起一抹笑,嘲讽道。
“别想…?”了
挽棠轻轻一拔,朝月剑便持手中,往日任谁来都不行的神兵,此刻竟乖顺的像个孩子,嗡鸣声不停。
负责看守剑冢的弟子立刻过来恭维道。
“这位仙子果然不同凡响,这可是上古神器朝月剑,是夫剑。”
挽棠眼睛咕噜噜一转,一看就没在想什么好事,望着时烬涨红的脸色和骨节泛白的手指,笑着开口。
“夫剑,那就是还有妻剑咯?”
剑冢弟子神色一凛,瞟了眼时烬,本想拽挽棠的袖子,但周身警铃大作,只能小声道。
“大师兄手中所持便乃妻剑。”
挽棠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走向时烬,伸出手把他壁咚在墙上。
“你好啊,我的小妻子。”
时烬闻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耳畔的话语声,心如擂鼓,强撑道。
“孟浪!”
他的语气本就如珠玉琳琅般清脆,如今尾音拉长,但有几分勾引的感觉。
“是是是,我孟浪,唐突大师兄了。”挽棠眉眼真诚,目光认真地看他,水眸闪烁。
时烬看着挽棠这幅样子,不禁心软,放软了语气。
“无碍。”
“不过是谁先喊我夫人的?不知道哎。”她语调一转,杏眼微眯,就像偷到腥的小狐狸。
“挽棠…别逼我揍你。”时烬莹白如玉的骨节隐隐发白,带着克制的力道轻戳了她的头,软软的。
“大师兄~”挽棠嗓音本就软糯,拉长的尾音就像小勾子一样,轻轻勾住了时烬的心。
时烬叹了口气,眼尾潋滟着薄红,白皙的面皮浮着怎么也藏不住的艳色,黑淙淙的眼眸似逃般移开了目光,其中碎影浮动。
“别在外人前这般孟浪。”
剑修弟子:勿q,磕生磕死了。
挽棠率先一步结束了这个话题,迈着小碎步踏上云霄,待时烬过来。
挽棠两指并拢立在唇边,朝月剑应声而起,她提裙迈了一只脚,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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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云御剑,白云如随意泼洒的酒水般透彻,挽棠歪头看时烬,他额角的碎发被风吹乱了,清俊的面容,杀气四溢的眼神极不相衬。
挽棠笑了笑。
“生气了?”
时烬未发一言,他仍沉浸在回忆里,少女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香气充斥鼻腔,只不过是羞愤自己竟不争气的红了脸。
他垂下眼眸,敛着神色。
“尚未。”
挽棠浅浅眯了下眼睛,显出几分慵懒风流,道。
“作戏罢了,你不必当真。”
不然实在是不好解释,她是怎么出现的。
委屈你当个恋爱脑了,便宜师尊。
时烬微怔,黑眸微眯,令人看不清神色,半响。
“只是作息?”
声音低不可闻。
挽棠入耳一阵切密私语,但又没听清,索性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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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果然不出挽棠所料,大师兄带回来一个道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青云宗,青云宗乃小宗门,消息流传本就广泛,如今更是平地起惊雷——大魔王竟是恋爱脑?
请以“师兄那日带回来一个女子”写一篇知乎故事。
我想看,谢谢。
挽棠用术法为自己幻化了一张面皮,面容平庸普通,混入来来往往企图看令大师兄色令智昏的女子真容的人群里。
挽棠轻轻拍了拍一个男修的肩膀,笑容不变。
“听闻师兄的消息是全宗最为可靠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男修一听恭维,起了兴致。
“我跟你说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