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会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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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会友
“你们之后要去赫克瑟姆？”弗林特郡侯爵问帕特里克和玛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听后有些感慨道：“彼得·帕勒姆经营得不错！”
格兰瑟姆伯爵有些惊讶：“我记得那个年轻人很散漫，而且常年呆在印度和非洲之类的地方，他是怎么管理封地的？”
弗林特郡侯爵道：“他的土地代理人很能干，一个年轻小伙，把庄园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看，我们还是要相信年轻人！”
这也是玛丽的心病，唐顿庄园之前因为投资加拿大铁路干线，蒙受了一部分损失，而庄园的收入并不理想，她心急如焚。旧有的经营模式已不可持续，偏偏父亲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玛丽跟父亲和表舅说道：“那正好，我们去参观一下，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
格兰瑟姆伯爵没有上心，随口说道：“挺好的。东方人说，遇到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老师，你们也可以去学习一下。”
帕特里克说道：“主要是去探望一下彼得。不过您不介意伊迪丝和我们一起去吧？”
珂拉夫人反应过来了，笑道：“当然不介意，伊迪丝还没有去过诺森伯兰吧，听说那里风景优美，你们顺道游玩一下再好不过了。”
伊迪丝有些懵，她一句话都没说，母亲和姐姐、姐夫就替她规划好了下周的行程。她也不傻，很快明白这是帕特里克和玛丽想隔绝她和迈克尔·格雷戈森。
“可是，我想去伦敦呢，”伊迪丝忍着气说道：“我想去看看姑妈。”她表面上答应了帕特里克，会暂时中断和迈克尔·格雷戈森的往来，其实内心已经认定要，排除万难也要和他在一起了。此时，她不想激怒帕特里克，还是选择了商量的语气。
“没关系，”玛丽说道：“我们在离开赫克瑟姆后，再去伦敦，我也想念姑妈了！”
伊迪丝无奈应承。珂拉夫人朝着玛丽投以赞赏的眼神。
玛丽这一点做得很好，在外人面前很注重礼仪，也会维护家族脸面，伊迪丝就有些不管不顾的，所以和玛丽起了争执的时候，大家都偏帮玛丽。
其实私下里，玛丽总是压制伊迪丝。难怪伊迪丝总是觉得自己不受重视，在家族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帕特里克作为旁观者，对这一点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也绝对不会把对付玛丽的方法告诉伊迪丝。
去赫克瑟姆的路上，伊迪丝满脸不高兴，讥讽道：“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位彼得·帕勒姆可是侯爵呢！人家哪里看得上我？！”
帕特里克很温和地回道：“只是认识一些新朋友罢了，你别多想。”
玛丽气道：“他是侯爵，你是伯爵的女儿，怎么啦？哪里不相配了？”伊迪丝撇撇嘴，没有说话。
玛丽自小聪颖美丽，处处受人追捧，她已经习惯了要得到最好的一切，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退而求其次”，当然也理解不了伊迪丝的这种“小自卑”。可是见到赫克瑟姆侯爵本人后，玛丽不得不承认，伊迪丝的担心有点道理。
彼得·帕勒姆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五官细致耐看，微露病容又无损韵味，反而自带一种贵族式的疏离和厌世感。他躺在那里，就像一副油画，让人忍不住欣赏。
看到多年不见的好友，彼得·帕勒姆来了点精神，眼神也亮了起来，他说道：“请原谅我躺在床上迎接你们，知道帕特里克死里逃生，我激动得几天没有睡好……”
看到帕特里克身后的玛丽，彼得·帕勒姆笑了，对着帕特里克调侃道：“你这个幸运的家伙，终于得偿夙愿了！”
玛丽也拉着伊迪丝过来打招呼：“打扰您修养了，赫克瑟姆侯爵！”
“请叫我彼得！”他坚持，又玩笑道：“我正盼着朋友们来呢！我亲爱的伯蒂，对我的作息管得太严格了，让我百无聊赖，不知要如何辜负这个夏天呢！我的那些朋友，都被美人们绊住了脚，只有帕特里克，愿意在谈恋爱的空挡想起我……”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此时，赫克瑟姆的土地管理人，也就是刚才彼得提到的伯蒂走了进来，跟大家寒暄。
这位伯蒂是彼得的堂弟，和彼得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明显稳重干练，精于业务。玛丽虚心请教，他也有问必答，对于伊迪丝的态度更是称得上殷勤。
看着正在聊天的玛丽和伯蒂，彼得·帕勒姆笑着对帕特里克说：“你可算苦尽甘来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就见过玛丽一次，刚打了招呼，你就把她拉走了……”
因为彼得魅力无穷，又富贵逼人，无数女子为他痴狂，所以曾经的帕特里克对他极为防范，不愿玛丽与他接触。听到学长的调侃，帕特里克自己都禁不住笑了。
现在，帕特里克愿意把玛丽介绍给彼得认识，自然是心中笃定，玛丽完全爱上了他，再也不会对别的男人动心。
彼得·帕勒姆感叹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玛丽还在这世上一天，你和别的女人就不会幸福。如果纳皮尔能认识到这一点，他不至于现在还陷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中。”
伊芙林·纳皮尔虽然也算情敌，但帕特里克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帕特里克笑道：“纳皮尔总是在心中过度美化玛丽，把她想象成希腊神话中的伊菲革涅亚，当他发现玛丽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就会失望惆怅，等他想通了、也愿意接受了，玛丽身边早就有了其他人。在我离开的这七年，他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没有把握住……”
彼得·帕勒姆是少数能够与帕特里克真正交心的人，所以帕特里克也毫不隐讳地将自己的观察与剖析说了出来。
与伊芙林·纳皮尔同样是挚友的彼得·帕勒姆闻言，长叹一声，说道：“而你，不需要玛丽成为珀涅罗珀，这是你的通透之处。”
帕特里克微笑，默了一会儿，问道：“纳皮尔最近怎么样？”
彼得·帕勒姆说道：“他来看过我，还向我打听北非的情况，言辞之间似乎想要申请那边的职位。”
纳皮尔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帕特里克和彼得都心中有数。
“外交部的工作确有这样的好处，”帕特里克漫不经心地说道：“可以各处走走看看，也算是历练。不过看到你的身体状况，恐怕那样的气候并非适合所有人。我想玛丽也会劝他慎重考虑的。”
终于等到这句话，彼得·帕勒姆的神情放松了。帕特里克翘了翘嘴角，如今他胜券在握，所以也愿意对可怜的情敌施舍一些善意。
那边玛丽、伊迪丝与伯蒂也是相谈甚欢。
“哦，伯蒂，如果你方便的话，能否到唐顿来看看？我们太需要你的指导了！”玛丽真诚邀请。
“当然！”伯蒂的声音有一丝忐忑，同时他也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伊迪丝，发现她并无反感之色。
玛丽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晚餐前，姐妹俩有了独处的空挡，玛丽立刻质问伊迪丝：“你围着伯蒂转干什么？他不过是赫克瑟姆的土地代理人，彼得·帕勒姆才是赫克瑟姆侯爵！”
伊迪丝嘲弄道：“你为什么如此势利又冷酷？没有贵族头衔又如何？伯蒂有才干，而且长得也很好看！”
玛丽气道：“你瞎啊，彼得·帕勒姆才是俊美无俦！”
此时，帕特里克从玛丽身后走来，伊迪丝看到了他，也起了坏心思，立刻挑衅道：“你觉得他俊美，你为什么不出手？是不是觉得就算自己施展魅力，他也瞧不上你？”
帕特里克放轻了脚步声，倒想听听玛丽怎么回答。
玛丽白了伊迪丝一眼，说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已经有帕蒂了。倒是你，看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伯蒂是不错，可他负担不起你的生活。那个迈克尔·格雷戈森，是个已婚男人，妻子得了精神病，听着就很可疑……”
即使在上流社会，以精神病的名义将妻子送进疗养院的事也不少见，有些女继承人就是这么被吃干抹净的。玛丽虽然没有从帕特里克那里获得更多信息，但她比伊迪丝有见识多了。
“玛丽……”帕特里克出声。伊迪丝朝他点了点头，落荒而逃，不想听他们两个联手教育她。
帕特里克走过来，抱住玛丽，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玛丽的鼻尖，调笑道：“俊美无俦？嗯？那我呢？”
玛丽刷地脸红了。
“彼得·帕勒姆或许英俊，又或许这世上还有其他更英俊的人，但是只有你……”有些话无需多言，玛丽此刻心跳失速，眼神透着丝丝渴求，帕特里克怎会感受不到。
这一次，他们终于不是因为家族的安排、不是为了唐顿，而是两个人、两颗心真正走到了一起。
伊菲革涅亚：阿伽门农的女儿，被父亲欺骗，但最后主动将自己献祭给女神，以换取对城中百姓的庇佑。
珀涅罗珀：奥德修斯的妻子，在丈夫外出征战、音讯全无的日子里，主导政务、抚养儿子，还与那些想霸占她的追求者斗智斗勇，最终等到丈夫的平安归来。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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