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嫂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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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骞……”
面色通红、狠狠瞪了眼不知所谓的秦风，却又因他眸中那份明显的善意微微愣住，转目看到柳子骞已面无表情与妹妹相伴而来，东方芸伊低唤一声，垂头勉强笑道，“来……用些点心吧。”
混不知周遭氛围悄然起变，在哥哥陪伴下开心抚摸过花叶的宝儿点点头，捻起一块糕点递向柳子骞，轻轻翘起唇角，“哥哥。”
目光从东方芸伊极不自然的羞怯面颜上挪开，柳子骞接过点心只轻触边角、便蹙眉将其放回盘中，别过脸淡道，“不新鲜。明日哥哥带你去千味斋。”
宝儿微微一愣，却不待她将目光再度看向点心，一旁的秦风便侧过身，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脸朝她笑道，“好大的酸味……宝儿妹妹，我尚未在月下得人陪伴赏过花，可否陪我走走？”
转眼看向哥哥，却见他紧抿唇角、目光微暗斜睨着秦风，宝儿张了张嘴，但觉袖边一阵微力袭来，双足已是不由自主随了他缓踱而去。
“秦。”
行开稍远，宝儿仍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看亭中坐下的柳子骞，待见他扬起脸朝自己点点头，她才略觉安心地舒了口气，唤住秦风轻声道，“哥哥，还生气。”
哥哥，仍是不想看到秦，还在生秦的气。方才赏花时，他一直满目含笑伴自己抚弄花叶，可转脸看到秦，他便有些不高兴。虽并未明白表露，可自己，仍觉得出……
“的确。”秦风点点头，转首瞟了眼面生不安的宝儿，竟是满面的严肃、蹙眉郑重道，“都是因你。”
“我？”宝儿闻言心中一寒，不自觉便要转身，却被秦风轻轻握住右手，耳边低声道，“别去。再打扰人家亲热，你哥哥会更生气的。”
“不懂……”宝儿仍回头看了又看，却见东方芸伊也缓缓走向柳子骞，依偎着他坐在了栏边，不由微蹙眉心不解道，“秦。哥哥，为何怪我？”
“怪你不解风情。”状似蹲身赏花，却将宝儿一同拉下隐于从中，秦风看着那对似孩童般懵懂、却清丽逼人的眸子，忍不住抿唇笑道，“傻丫头。东方姑娘怕是你来日的嫂嫂……有情人相见，只恨不能时刻亲密以对，若你总是追着哥哥不肯松手，他又怎会欢喜？”
“嫂嫂？”宝儿微微皱眉，不解地转脸瞥了眼紧盯这厢的柳子骞，抿起小嘴刻意笑了笑，垂眼轻声问道，“有情人？芸伊姐姐，是哥哥，喜爱的人？”
多年来，只有师父、师姐和想念已久的哥哥；从未有人告诉过她，何为嫂嫂。不过，她却知道什么是有情人。那一年师父曾捉回一个面容很是悦目的男子，期望可因他令时常大发脾气的师姐展露笑颜；可送饭时候，那男子却对自己说，他是有家室的，如今与极喜爱的有情人分离、痛不欲生。虽其后不久，他已被自己亲手葬在林间，他说话时眼中带泪、满面不舍与思念的神情，却让自己的心境莫名低落了许久。
秦风却并未发觉宝儿面色有变，只轻抚着鲜艳的叶片，翘唇耐心讲解道，“有情自然是喜爱的。待来日遇到自己心仪的男子，你才可真正体会那感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伴相依只恨岁月如梭。”
“秦。”宝儿轻轻点头，转目凝视着面有微笑的秦风，眨了眨清亮的双目轻声道，“沁舞，并非你的，有情人。”
“呃……”秦风抚花的指尖微微一颤，眼珠子缓缓斜向目光淡然、却似看穿一切宝儿，故作不悦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抿嘴笑道，“小丫头……秦哥哥的有情人还未出生，不过对沁舞也算喜爱。你要学的还很多，若你哥哥教不会，来找我。”
“还未出生？”宝儿愣住，却不待她再心生好奇，腰侧一只有力的大手伸来，转目已看到柳子骞展眉淡淡笑着，“走吧，芸伊姐姐给你敷药。”
“嗯。”
转脸望向自顾自蹲身赏花的秦风，宝儿点点头，听话地跟随着柳子骞向前迈去，却在看到一旁的东方芸伊悄悄看向自己时微微一愣，将手轻轻抽出了那温暖的掌心。
尽管哥哥和秦看来不怎和睦，可他们同时伴在身边，总令自己不自觉想要弯起唇角。芸伊姐姐既是哥哥喜爱的人儿，那自己定要好好保护，不令师姐加害于她。可秦……他是喜爱沁舞姑娘的，可今日见她愤然离去，秦毫无不舍之意反而一脸轻松，她才揣测她并非他的有情人。
可秦的有情人尚未出生？
脑海中浮现出那年师姐偷回的新生婴儿，宝儿垂下的小脸上一片迷茫，自也看不到柳子骞疑惑的神色。尚未出生……一个刚刚落世的婴孩，也可有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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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温柔伸手，为裹满了药带的瘦弱身躯覆上一层薄棉，东方芸伊微微蹙眉看着那张似笑非笑、极为迷惘的小脸，小心地问道，“妹妹，若痛，告诉我。”
“不痛。凉凉的。”宝儿抿唇笑了笑，回过神仔细打量着东方芸伊，眨眨眼睛小声道，“谢谢。”
“不需跟我客气。”与子骞亭中相依不过片刻，东方芸伊已觉出因秦风那故作放荡的言语，这平素冷然的男子竟微有醋意，不由满心欢喜；此时瞧着神色渐似常人的宝儿便也不觉怪异，掩唇轻笑道，“倒是姐姐要谢谢你……若非寻到了你，子骞怕永不会似今日般心下轻松。”
芸伊姐姐是真的很喜欢哥哥吧……宝儿轻轻点头，却被东方芸伊连忙止住，生怕她的扭动会使颈下药带滑离。
抬眼凝视着一脸关切的她，宝儿抿了抿唇，一字一顿道，“宝儿，不扰你俩，亲热。”
亲热？
东方芸伊双颊一红，思及方才自己大胆抚上柳子骞胸膛、温言相劝的动作，不由急急别开脸，咬唇嗫嚅道，“哪儿有……你，你看到了什么？”
宝儿却不明白，只是更加眯弯了眼睛，轻声道，“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走？”东方芸伊怔了怔，垂眼看着双目清亮的宝儿，似乎有些不相信地睁大了眼，“你，希望我和你们一起走？”
若子骞开口，早在三年前，她便可舍去这世代相守的庄园，不顾一切追随他遍走大江南北。可他却说有重任在身，无法与她承诺；至少找到妹妹前，不会思及儿女情长……而如今因宝儿这怪异的性子，她又怕子骞极为重视的她不愿与自己共处，更不敢抱有幻想，可……
“是。”宝儿垂眼瞟着压住自己不可乱动的手掌，眨眨眼算是做答，抿唇小声道，“嫂嫂。哥哥，会想你。”
混不觉听到这声唤的东方芸伊，满面通红、感激地紧紧握紧了自己的手，宝儿耳边闪过那悦目男子临终前的泣声，微微蹙眉自语道，“师姐，不可以，伤害你。”
“谢谢你……”凤目含雾渐渐平稳了呼吸，东方芸伊起身自柜中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香丸，递去宝儿唇边轻轻道，“这个，是夜巫前辈留给我的固颜香，据说雨露花蕊冰封二十载才可形成……我不知可否令你恢复容颜，却是绝对不会害了你的。服了它吧。”
“固颜香？”可宝儿并未张口吞下，似乎有些生疑地嗅了嗅，那片刻前还充满笑意的双眸中竟闪过一丝惊惧，颤声道，“不吃……”
“别怕。”东方芸伊不解，只以为宝儿极怕药苦，便又将香丸微微递前些，浅笑着鼓励道，“妹妹听话，我只有这一颗，虽未用过，却闻其香也知不会苦的。来。”
眼见随着东方芸伊的轻推、那固颜丹已碰触了下唇，宝儿倏地攥紧双手，毫无预兆自床榻跃起、捻起薄棉捂住身体，不等东方芸伊惊愕回神，已快速闪至房门，扭脸惊恐地瞥了她一眼，登时不见。
“宝儿妹……”淡淡香气尚在鼻前飘荡，满心不解的东方芸伊缓缓眨了眨眼，忙将其复又小心地放入柜中，抬脚快步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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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兄真不打算去会会那魔女？”
醇酒明月，亭中两位神色各异的男子举杯碰过，秦风便抬眼正视着柳子骞，好奇道，“妹妹的伤，也不管了？”
柳子骞轻轻摇头，将酒盏放去石桌淡道，“我自有打算。秦兄，你说得对。宝儿受了这许多磨难，皆因我这做哥哥的未尽责……以后我定会好生照顾她。首要之事，便是请秦兄日后，远离舍妹。”
似是早料到柳子骞之言，秦风浅浅一笑，抿唇支起了下巴，“宝儿多个好哥哥关心，你便嫉妒了？”
“好哥哥？”柳子骞面色微暗，挑眉凝视着一脸轻佻之态的秦风，冷哼一声淡淡转脸，“秦掌门的‘好妹妹’遍布大江南北，我家宝儿却不可为其中之一。她涉世未深，因你昔日待她和善，才会误识了人。方才允她同你赏花，我也只是不愿她不开心。秦掌门，柳某今日已然明言，还望你知趣。”
“可笑。”秦风微微眯眸，目光轻飘飘掠过柳子骞不悦的面庞，仍是笑颜浅浅，“虽我只是怜她惜她，视她如毫无依靠的小妹妹般心疼。可待你如此说，我反觉得……昔日还是对她不够‘和善’吧……柳兄，莫非来日，你待宝儿的夫君也会这般无礼？就不怕宝儿嫁不出去？”
星目豁然一闪，柳子骞薄唇抿紧腾地起身，跟着，却微微一怔，倏地挑剑纵身飞离，皱紧了眉啸道，“何人？！”
秦风心下一凛，转目看到一抹黑影正在西厢屋檐疾行，也忙持剑追去，朗声笑道，“莫不是司徒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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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缩在黑漆漆的角落咬紧了唇瓣，宝儿急喘着扬起脸，闭上双目不敢出声。
为何芸伊姐姐也要拿自己试药？
每一次研制出新毒，师姐便会似她这般好言好语劝自己服下。小时候，只为她变幻莫测的面颊上那抹温柔的笑意，她就会听话地咽下，却在随后痛苦地几欲自绝。而这枚‘固颜香’，师姐唤它‘雪泪’，她早知其中苦痛。若吞下，不仅双目淌血，更会令她的喉咙若万虫咬噬，极是难耐……
为何？芸伊姐姐是哥哥喜爱的人，不是吗？为何她要逼迫自己试药？
掌风自发上悄然袭来，宝儿双眸一张，双臂扑前迅速躲过，然而周身尚未做好迎敌准备，便愕然看着那风一般转往西厢东方芸伊住处的身影，愣在了原地。
师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嫂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