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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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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来接她出院的那天，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素日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出的神色有些复杂。
“你怎么了？”沈清看不明白他的情绪，也不知道他遇上了什么事情，只能牵着他的手，小声地询问道。
李响只是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也许是怕她担心，一时又难以描述这连日来受到的冲击，他只能对工作上遇到的事情，缄口不语。
他最近时常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沈清陷入危险。
这一次是这样，那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危险降临的时候，他怎样才能护住她？李响一时间想不明白。
既然他不太想说，沈清也没有强迫他回答。加上她最近心里也乱得很，也没有和李响说那天高启盛来医院的事情。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有点想吃红烧肉。”她换了一个较为轻松的话题，虽然她并没有肚子饿，但还是装作了一副嘴馋的模样，“你上次不是说，要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吗？”
李响愣了一下，听到她有想吃的东西了，立刻就笑了起来。他暂时把烦恼暂抛脑后，揽着人就往停车场走，“没问题，咱回去就做红烧肉。”
两人先去菜场买了一点食材，接着就去了李响的住处。那是一间很简单的小屋子，他的生活用品很少，看起来没什么生活气息，倒像是一间办公室。
厨房在房间的角落里，灶台上积了一层灰，一看他平时就没什么时间自己做饭。
“你先坐着歇会儿，我马上做好。”李响安排人坐在他的书桌前，自己脱掉了外套，挽起袖子，准备大显身手一番。
沈清看他利落地开始干活，虽然还是有一点点手忙脚乱的感觉。毕竟他这长久不开火，很多东西用得没那么顺手。
“我帮你吧。”她想闲着也是闲着，想帮他打打下手，就站了起来。
“哎哎哎，你坐下。”李响立刻走过来，把她按回了座位上，“我来就行。”
在他的坚持下，沈清只好乖乖地坐着，安静地看着他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
李响没有吹牛，他确实对做饭这事儿，手到擒来，可能是打小就练过了。一个小时都不到，他就做好了三菜一汤：红烧肉、白斩鸡、蚝油生菜还有菌菇海鲜汤。
知道她看见白米饭就反胃，李响煮了一锅小米粥，放了红枣和枸杞，沈清应该能有胃口一点。
“好啦，咱吃饭吧。”
两人坐到了餐桌前，沈清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难得有了点胃口，由衷地赞叹道，“响哥，你好厉害啊。”
“嘿嘿，还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对于她的赞美，心里很是受用，喜滋滋地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了她面前，“尝尝看，你喜不喜欢。”
她笑着拿起了勺子，盛了一小勺小米粥，轻轻地吹了吹热气，米香味瞬间蹿进了嘴里，那阵反胃感好像突然消失了。
李响见她没有吐出来，才放心了一些，接着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了她的碟子里，“不知道会不会太咸，不小心多放了一点生抽。”
红烧肉色泽鲜亮，味道闻着也很好，沈清尝了一口，也没什么油腻感，“不会，味道刚好，很好吃啊。”
“那就好。”李响又给她夹了许多菜，堆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自己才开始动筷子吃，“喜欢就多吃点。”
这是她住院到出院，这么多天来，胃口最好的一天，足足喝了两碗小米粥。
饭后，她想着他做饭了，那她可以洗碗筷。结果，却又被李响拦了下来，看样子他是打定主意，不让她的手沾阳春水了。
沈清站在一旁，靠在橱柜前，笑意盈盈地看着洗碗的人，忍不住调侃道，“响哥，这么贤惠呢？”
“这有什么。”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手拿着海绵熟练地擦着盘子，抿嘴笑了起来，“你响哥我，会得还有很多呢。”
看着他乐在其中的忙碌模样，沈清一时间都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样精准地去描述。但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如果是和他步入婚姻，哪怕是面对鸡毛蒜皮的琐碎日常，应该都会很幸福吧。
等他收拾完之后，两人终于有闲暇时间，可以坐在一起，好好聊一聊了。
“李响，你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她依靠在他的胸前，无意识地摸着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捏着他粗糙的掌心。李响搂着她的肩膀，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尖的淡淡香气，两人十分惬意地窝在沙发里。
沈清和李响在一块的时候，就像被激活了干饭之魂，聊得也都是日常琐事，但大多数还是离不开吃吃喝喝。换一个说法就是，他俩就像是灵魂饭搭子，光看着对方都能多吃两碗饭的程度。
在遇见她之前，李响对未来没有太多计划，只想着自己要当一名正直的好警察。
而遇见她之后，他慢慢开始设想，除了工作之外的未来，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以前是当一名好警察，”李响如实地回答道，右手轻抚着她乌黑细长的秀发，眼里盛着温柔真挚，像是能溢出水来似的，“现在，我还是想当一名好警察。还有，未来你一直都在。”
“好。”沈清又贴近了他一点，仰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伸手搂紧了他的腰，“那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要及时告诉对方，不要隐瞒，不要撒谎。”
“嗯。”李响肯定地点点头，感受到怀里人单薄的身体，又回想起这一次的危险，还是忍不住抱歉道，“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不是你的错，你别道歉。”沈清摇摇头，不希望他把坏人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是我安全意识不够，高启盛这种人，谁遇到了都是一样的。”
刑警这个职业本身就存在很多危险，而作为刑警的家属，不免也要面对很多未知的威胁，尤其是在京海这个混乱的地方。
未来他们可能也会面临着聚少离多的问题，这条路其实不好走，李响也担心会让她失望。
见他沉默了许久没出声，沈清怕他胡思乱想，于是坐起来了一些，侧过身子，与他四目相对，“李响，我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不管未来怎样，我都希望你能紧握着我的手，一起走下去。”
“还有，不准骗我，特别是不准为了我好，而骗我。”
“如果哪天你不喜欢我了，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编其他的理由来骗我。”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湿润了起来，声音还染上了一丝鼻音。
李响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赶忙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极其诚恳地保证道，“不会的，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他还是不太会哄人，只知道把人搂到怀里，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保证，不隐瞒，不撒谎。”
他们其实都隐隐感觉到，京海的未来不会太平，徐江只是表面上的毒瘤，实际上处处都暗藏着未知的危险。例如，高启盛这次“完美”的犯罪，让警方都无法找到蛛丝马迹。
没有人知道，这京海的天，什么时候才会放晴。
……
从这次之后，沈清就从学校宿舍搬了出来，和李响住到了一起，综合对比起来会安全一些。
他住的地方是局里给配的职工宿舍，距离公安局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离沈清的学校也不算太远。
除此之外，单位里知道他有对象了之后，还给调整到了家庭套间，比原来的更宽敞了一些。
沈清也没有太多东西，一个行李箱就足以囊括，她这么多年的生活用品。不过，当两人的东西摆到了一起，这间普通的屋子，就莫名温馨了起来，添上了一丝烟火气。
只要不值夜班和出外勤，李响都会准时去学校门口，等沈清下班。通常，她都是等所有学生晚自习结束，大概九点四十左右，才能从学校里出来。
两人的生活作息，也出奇的一致。因为平时李响在警局，忙也要忙到那么晚。
当然，同居的第一天，对两个恋爱小白来说，还是多少有点尴尬的。
沈清长这么大，都没和别人同床共枕过。李响除了在警校的时候，和那帮糙老爷们儿，挤过大通铺之外，也是零经验。
第一天晚上，李响就屁股上长钉子似的，在家里坐立难安，动不动就去厨房瞎晃悠，又是倒水，又是擦桌子，就好像活干不完似的。
彼时，沈清在卫生间里刷牙洗漱，等她换了一身睡衣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他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手上在翻着一本书，也不知道看进去了多少。
她穿的是一条素色的睡裙，V字领衬得她脖颈修长，宽吊带下露出了一大截白皙的手臂。李响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接着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我好了，你去洗漱吧。”沈清倒是没太在意，也没察觉到他那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毕竟她穿得也就是自己的日常睡衣，以前在大学宿舍里也这么穿。但室友们总说，她大夏天还裹得这么严实。
李响立刻站了起来，随手拿上了一件T恤和长裤，躲进了卫生间。里头还弥漫着一阵淡淡的花香，应该是沈清沐浴露的味道，清爽不甜腻。
他是一个比较粗糙的人，一块香皂可以解决一切，从头洗到尾。洗澡的速度也非常快，不出五分钟连头都洗好了，李响却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半天，没出去。
沈清在外面连头发都吹干了，这人还在厕所里待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去轻轻地叩了叩门，“你还没洗好吗？”
“额……洗…洗好了……”他磕磕巴巴地回答道声音听着有些不对劲。
沈清一猜他肯定是忘拿什么东西，还不好意思说，“你怎么了？要我帮你递什么东西吗？”
里头的人沉默了几秒，又腼腆又忐忑地说道，“能……帮我拿条……短裤吗？”
“好。”
她到衣柜的抽屉里，拿了一条灰色的平角短裤，给他从门缝里递了进去。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肯定是顶着个大红脸在里头，沈清脸热之余，还是有点想笑。
他怎么这么可爱呢？
等李响纠结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沈清已经坐在床上看书了。她安静地翻着书页，都没回头看他，显得格外淡定。
这么一对比，李响突然觉得自己咋这么怂呢？出任务都没这么紧张过，这像话吗？
在做思想斗争的间隙，他又去厨房里倒了一杯水，猛灌了几口，这一晚上怕是得跑好几趟厕所了。
最后，李响终于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坐到了床上。但他整个人僵硬得要命，胳膊和腿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像个木乃伊似的。
“呼～”他自己轻呼了一口气，试图缓解紧张的情绪，又自顾自找补道，“今天好像有点热哦。”
“是吗？”沈清转头看了一眼，就瞥见他额间的汗珠，他看起来确实很热，于是随口说了一句，“你要不把长裤脱了？”
“啊，没事没事，也没那么热。”李响赶紧摇头，表示自己还行，可不敢脱长裤。
其实，如果是他一个人住的时候，睡觉他基本只穿个裤衩子。但是，他怕吓着沈清，还是多穿了一层。
上了一天课怪累的，沈清放下了手里的书，躺进了被窝里，“关灯睡觉吧。”
“嗯嗯。”李响瞬间如释重负，麻利地伸手关了灯。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突然放松了许多，但他还是不敢轻易翻身，浑身紧绷着躺在被窝里。
沈清其实也很紧张，但是发现李响比自己还紧张，她突然就不紧张了，还莫名想要逗逗他。
于是，她故意往他身边挪了一点，没想到他也往外挪了一点。这一下就挑起了她的兴致，沈清继续往他那边靠，他又默默往外挪。
终于，在他快要掉下去的时候，沈清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腰，贴近他的耳根，小声地嘀咕道，“你是想睡地板上吗？响哥。”
李响脑子瞬间“嗡——”的一声，涨红了脸，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还在暗自庆幸，关了灯她看不见自己的窘态。
他可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纯情大直男。
见他僵着没有反应，沈清直接将腿伸了过去，勾住了他的大腿，几乎半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垂，果然有些烫手。
再这么下去，他要是还没有动静，那可以堪称当代柳下惠了。
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一直萦绕在他身边，像长了勾子似的，时不时地挠他一下，挠得他实在有些心痒痒。
以至于李响一直在心中默念：克己复礼。
过了片刻，沈清觉得有些无趣，也不想再逗他了，便在他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还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晚安，柳先生。”
沈清正准备收回双腿，突然身边的人一个翻身，将她抵在了身下，两人几乎是鼻尖相贴，彼此之间呼吸交错，温热馨香。
“清清，别这么考验我。”
李响嘶哑低沉的嗓音，就像小火苗似的，烧着她的心。他试探着一下，又一下，小心地触碰着她的脸庞，从额间慢慢往下，最终落在那片柔软的薄唇上。
他们唇齿相依，轻轻摩挲，揉捻，吮吸，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味道，相融在这宁静的夜里。
半晌过后，李响侧身将人搂在怀里，鼻尖紧贴她的后颈，汲取着她身上那撩人的香气，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那份情动。
他的唇划过她的侧颈，忍不住又亲了亲，轻轻地啃咬了两下，她那圆润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晚安，清清。”
沈清此刻有些微喘，心跳动得厉害，感受到身后人的炙热。她突然变得异常乖巧，紧闭着双眼，窝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
所以啊，在喜欢的人面前，哪有什么柳下惠。
除非，这个男人他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