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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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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今天怎么还没来学校？”
沈清在晨读的时候，发现平时那个刺头，今天居然不在，有点反常。
她打电话给家长确认情况，才知道这小子在上学来的路上，被一辆面包车撞了一下。伤得不是很严重，但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为了不让学生落下学习进度，沈清只好在晚自习结束后，把所有科目的学习资料整理好，给宋慈送到家里去。
然而，在她送完资料回学校的路上，发生了一点意外。
……
沈清嘴被胶布贴着，双眼被布条蒙着，人被捆绑在座椅上，手腕已被勒出了红痕，丝毫动弹不得。耳边还时不时，传来闹钟走针的声音，她被困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在这里到点了，那个人会给她喂饭，只是饭里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每次吃完她的眼睛都会睁不开。
吃了睡，睡了吃，就这么一直恶性循环着，沈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不用问她也知道，绑架囚禁她的人是谁，那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只是，她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直到很久之后，大概是她昏睡了四五次过后。
“去和他分手。”
一个阴沉又有些耳熟的男声，从她身后传了过来，短短几个字之中，透露出了满满的恨意，还有病态一般的偏执。
修长的手指，泛着凉意，从她的后脖颈划过，轻轻地撕下了她嘴上的胶布。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瞬间勾起了她一身鸡皮疙瘩，后背直冒冷汗，心慌得厉害。
“高…启盛？”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然而，对方沉默了许久，没有给她回应。
沈清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继续又问了一句，“是你吗？”
得到的还是一阵沉默，她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可是，联想到唐小虎之前的话，还有那条陌生的短信，沈清想不到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情。
这个人绑自己来，只提出要她分手，实在奇怪。沈清在害怕之余，更多的是担心这个人，会不会对李响做什么。
门锁突然响动，应该是外面来人了。这个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听着声音像是，直接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此刻，一声巨响，房门好像是被踹开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听到这个声音，沈清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李响踹开门就看见，沈清被五花大绑在座椅上，脸上被黑布条蒙着双眼，嘴角的红印子多半是胶布粘的，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只恨自己来得太晚，才让她受这么久的苦。李响半蹲在她身边，迅速解开了她身上的麻绳，小心翼翼地揭下她脸上的黑布。
又伸手替她挡住了一部分光线，生怕强光刺痛她的双眼，李响突然就红了眼眶，泪水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沈清的所有坚强在此刻，突然变得脆弱不堪，整个人直接滑落到了他的怀里，瞬间失去了全部力气，声音都在发颤，“你终于来了……”
说完这句话，她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还挂着点滴。
只能说万幸，李响看懂了她的求救信号。
响：你吃饭了吗？
清：今天饭有点馊。
她一向是在学校食堂用餐的，偌大的一中是绝不可能给师生提供变质的午餐。李响第一反应就觉得不对劲，立刻就给她打电话，却迟迟没人接听。
他直觉感到事出反常，于是又拨了一中门卫室的电话，在经过保安大叔的确认，沈清不在学校，也一直联系不上。
李响立刻召集了身边的同事，开始严查附近街道的监控，还有她近期接触过的人。奇怪的是，学校街角那个视角最好的监控，这两天居然好巧不巧坏了。
他们最后翻遍附近的所有监控记录，在隔着学校两条街的一家糖水店门口的监控里，看到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牌照模糊不清。
车里的司机居然蒙着脸，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这很不合理。
于是，他们四处打听，追踪这辆车的信息，花了两天时间，才找到了那处郊外的破旧出租屋。
想起这些，李响心里还是一阵后怕，忍不住又握紧了床上人的手，总担心她又会消失不见。
躺在病床上的沈清，脑子依旧还是昏昏沉沉的，人一坐起来就犯恶心，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药物的后遗症。
李响见她醒了，立刻就凑近了一些，小声地询问道，“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她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于是只能无力地勾勾手指头，示意他在靠近一些。
李响心领神会，小心地坐到了病床边，将人慢慢地扶起来，用自己宽厚的胸膛当靠枕，把她轻轻地揽在了怀里，伸手摸着她的发顶，“对不起。”
窝在他怀里的人，摇了摇头。虽然说不出声，但是捏了捏他的手掌，在他掌心写了一个字——“盛”。
“高启盛绑架的你？”李响小声确认道，手上青筋凸起，已然展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沈清点点头，又继续比划，示意他不要着急。如果是高启盛，那他肯定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会给警察留下任何把柄。
她手腕上迟迟未消的红痕淤青，生生地刺痛了李响。
“我一定会抓住他的。”他说着又将人搂紧了一些，沙哑的声音满是坚定。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了起来，李响没有起身，只是回了一句，“请进。”
接着，安欣和张彪一群人，提着水果和补品，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看到面色苍白，极其虚弱的沈清，都有些于心不忍，更不敢告诉她，警方迟迟没有找到凶手的相关罪证。
哪怕安欣他们都认为，这像是高启盛做得出来的事情，但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谁也拿他没办法。而更可怕的是，高启盛甚至有一系列不在场证明，不得不承认他真是天生的罪犯。
只是在沈清眼里，不论高启盛是不是那个人，她都不会再相信他了。
安欣一行人来简单地问候过，知道她现在需要安静的休息，没有打扰太久就自觉离开了，还是想把时间留给他俩单独相处。
出了病房，看过她那样狼狈的状态，连张彪都忍不住骂人，“高启盛真不是东西。”
“有时间骂人，不如多找点线索。”安欣虽然表示同意，但清楚地明白没有证据，他们就永远无法下定论。
……
“要不要喝点热水？”李响捏着她的手指，感受到了一丝丝凉意。她现在整个人，就像一张随时会风化的薄纸，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
沈清只能发出很轻地声音，无力地点点头，“嗯。”
热水都是李响拿勺子，喂着她喝下去的。医生说她短时间内还不能进食，所以一直在给她输营养液。其实，她也没有什么饥饿感，反而是一想到白米饭，就生理性地感到恶心。
经过这一次的绑架，李响在病房里陪护的这两天，根本不敢离开半步，生怕自己一个疏忽，又让坏人钻了空子。他们俩都落下了一定的后遗症。
每一顿病号餐都是李青做的，他在学校食堂工作，一听说沈清受伤住院，就自告奋勇地揽下了这份工作。知道她最近吃不下白米饭，李青就变着花样地煲汤煮面食。
响哥和沈老师都是好人，李青一直心存感激，所以能帮上他们的时候，他是打心底感到高兴。
知道沈清住院之后，李响的父亲也二话不说，就来医院探望。也许是知道她需要清静，李山难得一见地没有带一大家子人来。在李青来送饭的时候，他老人家就顺道一起来医院看看沈清。
“孩子，感觉好点了吗？”李山是很典型的传统老父亲，不太会表达，但心里是又着急又上火，满眼都是关切之情，“响响，你们警察应该赶紧把那个凶手抓起来啊。”
“好多了，叔叔。”她的声音还有一些嘶哑，还是笑着安抚道，“我相信他们肯定会的，您别太担心，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哎哟，话可不能这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呐。清清，你还是要好好休养一阵，恢复元气才行，”李山说着又转向李青，伸手拉住他，开始念叨，“走，咱去菜场买点好的，做了给你嫂子好好补补。”
“嗯嗯。”李青用力点点头，表示赞同。还没说上两句话，两人也不等他们的反应，雷厉风行地直接去了菜场，开始着手研究每天的营养食谱。
李响都有点忍不住想笑，又对沈清解释道，“我爸他就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叔叔人挺好的。”沈清知道他爸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看着咋咋呼呼，人其实没有坏心眼，反倒是满肚子热心肠。
……
住院的第三天，在李响不得不回局里，参加工作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病房。
“你怎么来了？”
“嘿，你是不是只会这一句？”
不是沈清多埋汰他，实在是每次见到唐小虎，准没什么好事。
今天的太阳指定是打西边升起的，唐小虎居然还提着一堆水果和吃的东西。沈清的眼皮莫名跳了两下，只觉得可能又要有麻烦了。
这一回唐小虎没有再提高启盛，自顾自倒了一杯水，拉了张椅子，坐在她病床边，“要不离开京海吧，沈清。”
她眼眸低垂，敛去了许多情绪，只问了一句，“那条短信是你发的吧？”
唐小虎沉默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此刻深知自己已经上了高家这条船，早就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他平日里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到底也不是真的傻。唐小虎深知高家兄弟没有一个善茬。
不知道是出于那点仅存的亲缘关系，还是他良心发现，开始觉得不应该把沈清牵扯进来。
在唐小龙进监狱之后，他就开始回想过去的种种。这个便宜妹妹，从小到大都和他们不太亲近，基本都活得像个边缘人。
只有在他们聚众赌博，沿街收卫生费，活得成了街溜子的样子时，她脸上才会有明显的情绪，开始和他们唱反调。
唐小虎觉得她活得像个警铃，可惜那时候他们都未曾意识到，而现在却也逃脱不了了。
明知道高启盛绑架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唐小虎最后还是没忍住，少删除了一条监控记录。
好歹也是同一屋檐下长大的人，她这副没有生气的模样，还是会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我不会走的。”
沈清从不认为离开是一个好办法，离开只会让敌人得意，不过是另一种低头的方式罢了。况且，错的又不是她，凭什么她要离开京海。
“你就倔吧。”
唐小虎一口气憋在心里，又不好发作，这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按照以往，他们这样话不投机半句多，唐小虎早就摔门走人了。只是他知道今天李响不在医院，高启盛估计会来医院。
果不其然，还不到五分钟，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沈清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下意识就拽紧了床单。
“小虎哥，你怎么也在这儿？”高启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笑着走进了病房，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狠。
“嗯哈哈哈，这不是巧了，来看看我妹。”唐小虎开朗地笑了起来，又不着痕迹地将椅子挪近了一些，替她挡去了部分视线。
沈清整个人都僵住了，手心一直在冒冷汗，嗓子紧得发不出声，只能面无表情地观察着，高启盛此番来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阿清，你还好吗？我才听说你被绑架了，怎么回事啊？”高启盛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看得她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人了。
突然一阵熟悉的味道飘进了鼻尖，沈清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就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呕——”
唐小虎眼疾手快地拿起一旁的纸杯，递到了她的面前，率先一步上前轻拍她的后背。
“来，喝点水。”高启盛面不改色地去接了一杯水，好心地端到了她面前。
面知道那个凶手就在自己面前，但是却又拿他没办法，沈清恐慌之余，还有些许烦躁。她没有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自动往唐小虎那一侧，靠过去一点，尽量远离眼前这个笑面虎。
见她没有伸手的意思，高启盛仍旧是微笑着，将水杯放到了一旁，好脾气地替自己解释道，“看样子阿清，还没完全恢复好。”
气氛一下就尴尬了起来，在座的两人都心知肚明，为什么沈清会没有好脸色。唐小虎来这是怕他再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而高启盛则是想来确认一下猎物的状态。这么看下来，他还挺满意的，至少他已经震慑住了猎物，剩下的只需要一点点时间，让他慢慢将猎物笼入网中。
“小盛，我们走吧。让她好好休息。”
唐小虎看见她的脸色愈加苍白，还有些发青，实在于心不忍。于是他率先起身，拉着高启盛准备往外走，也不管高启盛怎么想的。
临走之前，高启盛又回头看了她一眼，那诡谲的眼神，仿佛在说，你逃不掉的。
沈清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努力地去忘记，那个可怕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