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躲的避险》无拾幻影来

8、显露出原形

　　懒惰的掠夺者，只将掠夺作为第一要义。而这些行为自然需要伪装，堂而皇之地出现的时候，怎么可能躲过大众的视线，于是掠夺就需要谎言加持，我不喜欢说谎，是因为掠夺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觉得没有谎言的世界存在吗？”

　　“有时候根本不需要谎言。”我想到这些，“用真话进行引导跟反击，这样的行为才能获得稳重的胜利，而非依靠运气。只是在诉说自己认为的事实的时候，并不能全部概括其中的含义，我经常看着这些人，不了解他们的行为到底为何？谎言、欺瞒，还有运筹帷幄，都只是人类的一厢情愿，人的想法见识，知道人类可以触及的部分，而大多数的虚假支撑着他们的自信。想要破开世界的真面目，非人力可以所为，因而没有人可以不保持谦虚。”

　　“可总有人以为别人的谦虚是虚伪，而自己的傲慢是天真。”

　　“这样的事情被看穿了就只会觉得恶心。不去仔细拆分的时候，只觉得这些人好笑，又或者是令人烦躁。等拆析结果出来之后，又需要强烈对比，才能看透其中的愚蠢。”我在思索倒退为何会发生，能够总结出来的只有傲慢，“前人的智慧进行了绝大的跨度，但这个跨度本身就是在以少成多的积累上产生的，这些积累压在了一定数量上，才发生了转化。所以需要历史的记录，可当傲慢跨越了现实，虚假的幻想被认定为真实，这类人的出现却试图引领思想文化的时候，必定会是败者落逃。因为所有的基础都在现实当中，得到多少的成果，就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相信那些努力必不会被白费而一直认真下去。即使备受嘲笑的时候，也执着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很多人都会言论说，这样的人就是傻瓜。而当这类人终于突破了积累，而发生巨大转变的时候，他们又将这一切归功于运气。甚至开始连个人的努力都开始归功于运气，这种评价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但在最初的时候，却依旧能够获得认可。”

　　于是强烈对比拉开，一部分人为自己的懒惰跟虚荣寻找借口。

　　对面的人难以理解为什么我还在研究这些，我看到他的瞬间也很疑惑。这里是图书馆，白天来的人很少，因为在机械维修这一块，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工作领域，关于故事与文化的关系，也很少有人研究了。
　　我起初对这些完全不在意，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后来养成了习惯，就变成了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游戏。很多人难以理解这其中的乐趣，于是我把游戏两个字放在这里，或许能够详细说明我的感觉。一直到现在也是游戏，因而要让我投入到工作里去，惴惴不安的感觉就一直留存在这里。

　　我在学习的时候，才察觉到原来一部分人就是这样日以继夜地学习，因为这些学习本身对他们来说就是乐趣。我经常就这样去讲述天赋的差别，不需要去跟别人的努力做比较，因为别人的努力乐在其中，而其他人的努力更多是痛苦，儒学也经常提起，与其过度夸大意志力，倒不如顺其自然选择自己最感兴趣的事物学习。因而在这样的观念上，才能发展出不分高低价值的职业对比。

　　非要再细究天赋，那就是连努力本身都是一种幸运。熬过的苦难跟风霜，以及他人的嘲讽跟鄙夷，这些都不被我放在眼里。低自尊感以乞讨的方式来证明爱，但又可能本身它就是如此，因而令人格外抗拒。对此我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为他人的爱情落泪。
　　倒也不是这种感情本身有多动人，而是这种关系当中带出来格外强烈的情绪令人侧目，时至今日在文化艺术的方面，才察觉到爱情这一题材的杀伤力就在于投入者本身过高的情绪，在不代入任何角色立场的时候，凸显出来的无聊就很显而易见。

　　“你已经把我丢下很久了。”那个声音充斥着暴怒，“什么时候才回忆起来？”
　　于是我问，“是你想回来，不是我需要你？”
　　“你根本谁都不需要。”

　　我沉默的面对眼前的风景，习惯于伪装的嘴脸已经忘记了真实。口口声声说着每一句都是真话，但那些都是别人的真话，于是我低头看。
　　看不到自己。
　　架在高空阁楼中，我终于知道了为何总是那么难过跟排斥，厌恶跟抗拒，又断不掉的牵连，总是变化成各种样子，以至于忘记了从一开始就惯算于利益计较。因而各种虚假的面庞在我眼前，马上又会显露出原形。
　　终于是对这些狗屎产生了厌倦，开始迈入新的领域，而过去的那些遗留物想要追随的时候，就回身一刀断开。除非是我稀少的感情已经送出。在这方面我并不计较利益回收，唯有情感无法以此来计算。

　　我不怕一颗真心被踩碎在地上，因而送出它的时候，便是不计较伤害，又或者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只有被同样的方式对待过，才知道这一类的存在。因而其实我在嘲笑角色表演的时候，其实只是故作冷酷。
　　我打从心底里认为。
　　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的人，都是相当可怜的存在，不管他在哪个地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又精于什么样的利用算计。

　　不是我凭空相信了这些。而是我唯一运气好到过于常人的地方，就是我经常会被这样爱着。
　　因为我总是无能、懒惰，看起来没有一点长处只会傻笑，但他们总是宽容对我，因而在习惯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以至于看到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我无法理解他们的世界，我也觉得我的世界不值一提。只是寻常又不起眼的相处，只是总是被多加照顾。
　　因为他们这样对我。
　　我也成为了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