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被鸽自己帅死

2、新年快乐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地忙着置办年货，在除夕那晚江家长辈想着邓淮自己一个人于是让江眠去叫他来一起过年。
　　江眠寻着地址找来，地方有些偏僻，是一幢自带花园的小别墅，周边冷冷清清的。
　　一楼的大门虚掩着，她推开大门一阵冷冽的风袭来，江眠不禁打了个冷颤：“邓淮，你在吗？”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隐约有些回声，里面没有开灯黑压压的一片。
　　江眠壮着胆子摸索着上了二楼，皎洁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射进来反倒让这里有了些暖意，不再那么寒冷、漆黑。
　　“邓淮，你在吗？邓……”话还未说出口，身后的门嘎吱一声开了，江眠被吓了一跳，邓淮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也许是受伤的缘故，他的轮廓看上去更加削瘦，脸上的伤口也已结了痂。
　　“怎么了？”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除夕夜来我家吧。”
　　“不用了，谢谢。”邓淮平淡地说。
　　江眠料到他肯定会拒绝，早就想好说辞了：“爷爷奶奶特地让我来叫你的况且我一个女孩子在大冬天里，天色也暗了一个人走那么久回去我……”
　　邓淮叹了口气：“等一下，我给它弄点吃的。”邓淮瞥了眼身后的狗“不用了，带过去吧，也热闹些。”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江眠。
　　江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拴好就行，我才没有那么害怕。”她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昏黄的路灯照着地上三三两两的人影，江眠在后面缓缓走着与他们始终保持一米距离，狗时不时回头望着她，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忽然邓淮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江眠说：“你走前面。”见她没有动作“你这样走到明天也回不了家，我会牵好它的。”江眠半信半疑地靠着墙走到前面，一回头便能看见邓淮那深不见底的黑眸。
　　“我们回来啦。”“就差你俩了，外面冻死了，赶紧进来洗手吃饭。”江母招呼着。饭桌上长辈们对邓淮嘘寒问暖，满眼的心疼。
　　原本好好的一家却摊上这么个爹，唉。
　　吃完饭邓淮和江眠窝在沙上看春晚，家里其他人则在另一旁唠着家常。
　　这时江眠发现自己家的猫倒是一点都不怕生，去逗狗玩，两只打闹在一起，就是有点越看越不对劲，“狗绳开了！”江眠心里惊呼一声。
　　猫咪一跃到江眠身上，狗也跟着过来，在快要冲到她面前时及时被邓淮拦住了，江眠长舒一口气。
　　邓淮本想将狗牵出去，“别出去了，外面太冷了，你看好它就好了。”
　　江眠这才发现邓淮身上虽说穿的是羽绒服，但好像穿了好久，瘪瘪的一点也不保暖。
　　“赶紧进来冷死了。”
　　“好。”
　　12点的钟声准时响起，“新年快乐，邓淮！给你的。”江眠笑意晏晏地将红包塞在他的口袋里。
　　确实羽绒服摸起来薄得不能再薄了。
　　“这可是新年第一个红包哦，你得收好咯！”
　　邓淮一怔，上次收红包有人告诉他新的一年要快快乐乐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记不清了。
　　夜深了，江家长辈劝他留下来过夜他不肯，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江眠望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隐匿在朦胧的夜色中，心里隐隐担忧。
　　邓淮走上路上，冷风在耳边狂啸吹得脸生疼，一路上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街道上只有邓淮一个人。
　　南方冬天的风不似北方那般烈，却冷得刺骨，但他感觉掌心的余温足以让他抵过这个寒冬。
　　江眠躺在床上转辗反侧，米白色的桌子衬得红包愈发刺眼。
　　她一夜未眠。
　　难得起个大清早，商场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她挑了件羽绒服付完钱后便去了邓淮家。
　　昨晚太黑没有看清，江眠这才发现邓淮家挺大的就是有些凄凉看上去像无人区，野草在花圃中肆意生长，依稀看得见些枯花烂叶腐烂在泥土里。
　　进入一楼后更显得房子空荡荡，只有零星几个家具，好几块窗玻璃已经破碎勉强用报纸和塑料袋遮挡但是难免还是有些冷风吹进来。
　　喊了几声没人应后江眠本想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兴许是一夜无眠又吹了风的缘故，她很快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邓淮推开门，一小股冷风夹了进来，沙发上的人轻翻了个身，他循着声音看过去，深灰色的沙发衬得躺在上面的小姑娘愈发白净，浅色毛衣下是一条黑色长裙，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他拿了件小毯子盖在江眠身上，紧蹙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
　　风时不时吹进来有些难受，后面被一股暖意包裹着，她安心睡着了。
　　江眠醒来已经快傍晚了，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毛毯。
　　“邓淮”“嗯？”邓淮刚从楼上下来，发梢有些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完澡。
　　“我早上来找你，没看见你人。”
　　“我去打工了。”
　　“哦…给你的。”
　　江眠把衣服递给邓淮，他没有接。
　　“不用了，谢谢你。”
　　“拿着，反正是用你压岁钱买的，加个微信吗？”江眠拿着手机晃了晃，“方便联系。”
　　好友通过后她发现邓淮的微信干净得像新用户，微信号还是随机的乱码。
　　朋友圈在界面都没有显示，有段时间她一度怀疑是不是被屏蔽了，后面才知道人家压根没发过。
　　“对了，今晚去我家吃吧，他们都有事出去了，我一个人害怕。”江眠眼巴巴地望着眼里满是期待
　　邓淮也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他上楼把狗牵下来，又被江眠逼着把新衣服穿上才出门。
　　“你好好坐着，今天我亲自下厨，你可有口福了。”江眠一边说着一边把邓淮推出厨房。不一会她招呼着邓淮吃饭，他望着桌上糊了的鸡蛋、加醋炒的变了色的白菜、稀碎得快成酱的麻婆豆腐，唯一一道看上去正常点的就是炸鸡翅。
　　“你确定这能吃？”“看着不怎么样，吃起来肯定好吃的！要不你试试？”江眠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或许是出于人道主义，邓淮挨个夹了试试，直到那个筷子都叉不进去的鸡翅，他放弃了。
　　这福气不要也罢。
　　邓淮有些玩味地望着江眠“应该…不错吧”她试探性地开口声音越来越小…
　　“我重新给你煮。”
　　“你会吗？”
　　“等着。”
　　邓淮在厨房忙着，江眠远远望着玩的不亦乐乎的一猫一狗。
　　“邓淮你家狗叫什么？”
　　“团团。”
　　“你猜我家猫叫什么。”
　　邓淮没有接话，她自顾自地说“它叫patato，因为好吃，我爱吃。”
　　邓淮：……
　　“洗手吃饭。”
　　“噢，来啦。”她又撸了几下猫才念念不舍地松开。
　　相比起她做的，邓淮的可谓是秀色可餐。江家长辈临时有事回不来，怕江眠自己一个女孩子在家不安全，便打电话过来拜托邓淮照顾一下。
　　收拾好一切江眠窝在沙发上想着白天的事情，“发什么愣呢？”“邓淮，你怎么过年也打工啊？”“这个时候给钱比较多。”
　　江眠自知失言，连忙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这个的…”“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邓淮平淡地说。
　　怕他想起不开心的过去，江眠赶紧转移话题：“诶，我们来放烟花吧，过年就应该放烟花！”，说完她便兴冲冲地抱着好几样类型的烟花出来。
　　门刚打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搓了搓手，江眠点燃一根仙女棒递给他，微弱的火花一点一点在黑夜中放大，刺骨的冷风也没有将其吹灭。
　　“我们放这个吧，孔雀开屏，应该会挺好看的。”江眠蹲在一旁用打火机准备点燃引线，线还没着她人先跑了，空气里寂静了几秒邓淮低笑了一声：“我来吧。”
　　噼里啪啦的响声划破了更阑人静的夜晚“我就说会很好看吧。”江眠凑近邓淮，米白色的围巾衬得人愈发白净，绚烂的花火倒映在小姑娘的眼眸中亮闪闪的。
　　“嗯，很漂亮。”
　　“太冷了吗？你耳朵好像冻红了。”江眠说。
　　他别过头只剩个后脑勺给她，红晕渐渐从耳根蔓延上脸颊“应该吧。”
　　附近的地方也开始放起了烟花，噼啪噼啪地在夜中绽放，“新年快乐，邓淮！”喧嚣声中她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他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心里迸发的暖意抵达身体各处，望着被点亮的夜空，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新年快乐，江眠。”
　　第二天，日上三更了江眠才起，洗漱完下楼便看见了桌上的饭菜，想也知道是谁留的，她乐呵地去加热，毕竟比起自己的三脚猫功夫，他做的真的不错。
　　下午邓淮打完工回去洗了个澡才来找江眠。炒勺不断地翻炒着，阵阵香气萦绕着厨房，江眠望着他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吸引住了，就想这样多再看着他一会。
　　她一边吃着饭一边夸奖邓淮做的不错，特别是土豆，外皮酥脆，内馅柔软，感觉都吃不腻。
　　“邓淮你做饭那么好吃，以后我就吃你做的。”江眠夹起一片土豆塞进嘴里。
　　邓淮像是被气笑了：“没指望你。”
　　不知不觉假期已经接近尾声，望着空白的作业、寥寥无几的时间，江眠连着几天没出门挑灯恶补也没补完，眼看着隔天就开学了，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喂，邓淮你忙吗？”
　　“还行。”邓淮放下手中的箱子。
　　“有个小忙，就是…”
　　“自己写。”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那你说。”
　　“哈哈，恭喜你猜对咯！奖品作业一份，喂？挂了！？”江眠嘟嚷着随即又按下拨通键“许笙笙，作业写完没？”
　　“还没，补都补不完，老刘太狠了，答案愣是全收走了，想写也难下笔啊。”
　　“听你这话我放心多了，我也还在赶。”
　　电话挂掉后，江眠继续拿起三只用皮筋绑在一起的笔，奋笔疾书地赶作业。
　　虽说是赶作业，但是心思完全不在有点风吹草动就不想继续了。这时楼下的门铃响了，一听有动静，江眠一刻都不想耽搁，随即下楼开门。
　　“你怎么来啦？”看见来人她有些惊讶 。
　　邓淮穿着件米白色高领毛衣外面披了件深色毛呢外套，看上去显得人愈发清冷。“不是写不完吗？”怔了一下，江眠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你不是在忙嘛？”“现在有空了。”
　　凌晨两点半，江眠握笔的手已经快拿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
　　“哐当”，额头磕在桌上有些生疼，邓淮看着都快做不稳的江眠“困了就先睡觉吧。”“不行还差一点。”她把垫在手臂上边打瞌睡边坚持着写。
　　窗外的树叶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月光透过窗帘若隐现，似乎把里外的世界分割开。
　　房间里只有刷刷的写字声和轻微的呼吸声。
　　翌日，旭日高悬，风中也点了些暖意。
　　江眠活动了下泛酸的筋骨“邓……”这时她才发现身旁的位子已经空了，原本空白的作业已经写满了字。
　　算了算时间，她将那叠作业和其他东西一并收拾好带去了学校。
　　“江眠！”许笙笙拿着江眠的作业一脸痛心疾首“说好补不完，枉我那么信任你，结果这是什么！”
　　江眠干笑了两声：“突然就不小心写完了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的字迹我可认得啊。”
　　说着便要上手去挠江眠，她边躲边说：“等一下，等一下，许笙笙你再不补等会老刘来就来不及了！”，许笙笙这才作罢愤愤地看着江眠。
　　江眠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帮你抄个笔记？”“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毫不客气地丢了几本书给江眠。
　　“速战速决，老刘来了就真死定了我可不想再被他逮去训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