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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见 ...

  •   入冬了,夜幕降临的也快
      江眠都是和许笙笙一起回去的,但许笙笙有事没有来学校,只好她自己回去。
      平时回家的路上不知为什么突然栓了条边牧,牵引绳被绑在旁边的树上,狗似乎想挣脱绳子在不停得吠着,回想起之前被狗追的经历,江眠毅然决然地选择绕远路。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冷风不断疯狂地咆哮着吹打在脸上有些疼。
      这条路小巷子有些多,年久失修的路灯忽明忽暗,江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昏暗的巷子里传来男人粗犷的喊骂声及重物的击打声。
      循声望去双腿像是灌了铅,江眠被吓得不敢动,浑身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抽干。
      七、八个男人持着木棍朝地上的少年打去,伴随着雨点般的拳脚落在少年身上。
      一个满身肥膘穿金戴银的男人嘴里咒骂着:“没人要的狗东西,你爹欠了一屁股债,让你们拖那么久,你还敢打我。”
      男人摸了摸脸颊上的划痕,又是一记木棒落下,少年抬手挡下愣是没喊一声。
      泛黄摇晃的灯光掠过暗处,额头的血沿着脸颊滴落在泥泞的地上。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跟你妈一样不识好歹。”
      少年恶狠狠地瞪着,想再一次撑起身子想扑向男人,随即又被身后的几个人压制住,整个人被按在满是污泥浊水的地上里挨了好几下打,身上单薄的毛衣隐隐渗出血来。
      男人唾了一口“呦,你不看看自己什么玩意,再瞪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看似打够了那群人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江眠愣了半晌忙向少年奔去:“你还撑得住吗?”她急急忙忙从包里拿出纱布想给他包扎却发现无从下手。
      光看得见大大小小的伤口就有数十个,“你坚持一下,我去叫人。”
      少年望着远去的身影,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江眠静静地坐在床边,病床上的人仍眉头微皱嘴巴紧紧闭着,脸颊上有好几处划伤,额头上还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邓淮再次睁开眼,刺鼻的消毒水充斥着整个病房,喉咙干涩得有些发疼,刺眼的灯光让他不禁想抬手遮挡,刚动一下就感觉浑身像被车碾过一般。
      “醒啦,你睡了快两天了,我去叫护士来。”江眠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走了出去。
      邓淮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他以为自己应该会就这样交代在那里了,像条狗一样在路旁被打死也不会有人知道。

      江眠想起巷子里的那一幕和回想起少年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里一紧,在这几天中她听见了一些关于邓淮之前的事。
      邓淮的父亲从小地方来到这里打工创业,在艰难的时期遇见了邓淮的母亲,邓淮的母亲家境不错自己又在医院上班,在邓淮父亲创业间出了不少力。
      邓淮出生后不久父亲的事业处在上升期,虽说忙碌,但是对老婆孩子格外上心,是圈内人人都羡慕的模范夫妻。
      但是好景不长。
      在邓淮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因听人唆使拿了一大笔钱去赌博,放任公司不管,赌得精光时向高利贷借了一大笔钱就卷铺盖跑了,剩下一个苟延残喘的公司和无依无靠的邓淮母子。
      高利贷的人找不到邓淮的父亲便多次跑去医院闹事,当时医院的院长是江眠的祖父,他出面阻止高利贷的人闹事还被推倒摔伤了,搅得医院大家都不得安生。
      邓淮母亲不想连累别人便辞职了,带着小邓淮一边打零工一边躲债主。
      直到邓淮上初中时,他那失踪许久的父亲突然回来了,还把之前半死不活的公司重新做起来。
      本以为是好日子的开始,可邓淮父亲转头又将大笔大笔的拿去赌博,甚至还包养了女人。
      邓淮的母亲劝他好好过日子,他却从一开始的恶语相向到后面拳打脚踢,年幼的小邓淮看见母亲被打,冲上去想保护母亲却一起遭到父亲的毒打。
      他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疼爱自己的父亲可以狠心丢下亲人自己离开,不明白为什么再见面时就可以痛下打手。
      后来邓淮的母亲意外坠楼抢救回来后便时常神志不清,剩一口气在医院吊着,邓淮父亲在不久后不知为何被捕。
      原本是人人羡慕的圆满家庭,到如今这般不禁令人唏嘘。
      江家与邓淮母亲娘家算是旧识,在邓家出事后就剩邓淮一个人他们想把邓淮接过来,至少让孩子吃饱穿暖有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但是邓淮不愿意接受,江家人也拗不过他,没想到再一次见面便看见了在肮脏泥水地中奄奄一息的邓淮。

      “头部轻微脑震荡、手臂软组织挫伤,右手手臂骨折、背部深层软组织挫伤 、左侧肋骨轻微骨折,得先住院治疗。”医生在一旁叮嘱着,“伤好了的话得住院观察再说。”
      “阿淮,伤好了搬过来吧,也好有个照应。”江眠的父亲开口询问,邓淮没有接话只是木讷地望着天花板,江敬衡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这几个月,江眠一有空她便来医院看望邓淮。在上初中之前她一直在父母身边,后面双方忙了起来上初中后学校离爷爷奶奶家近便住了过来,在家中偶尔会听见邓淮的名字,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邓淮的伤势好多了,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时护士来给邓淮换药纱布拆开触目惊心的疤痕展现在眼前,护士已经很小心地上药了但邓淮仍眉头紧蹙。
      “来把药喝了。”护士将药递给邓淮,他接过,一股浓烈的酸苦味在嘴中散开,站在旁边的江眠都能闻见药的苦涩。
      她皱了皱眉:“吃糖吗?”
      邓淮刚想拒绝江眠又开口说:“药太苦,吃这个会好些,问过医生了可以吃,这些给你。”说罢边将一小盒柠檬糖塞给邓淮。
      他望着熟悉的铁盒有些恍惚,愣了一会后缓缓开口:“谢谢你。”
      邓淮出院后,江敬珩本想将他接过去养伤,但是他没有应下来。

      身上的伤好差不多了,但动一动还是有些疼,邓淮慢慢地走回到了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他站在屋子里反倒有些突兀。他苦笑了一下,再美好也是过去式了。
      破旧的老抽屉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里面有个锈迹斑斑的糖果盒,里面的糖早没了,他的指腹细细摩挲着铁盒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另一个一样的新盒子放了进去。
      铁盒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手工粗糙,似乎是用轻黏土作成的手工作品,一个戴着浅紫色帽子、围着浅紫色围巾的小雪人依偎在另一个稍大一点戴着淡蓝色帽子、淡蓝色围巾的小雪人身上。
      隔天江家二老总惦记着邓淮,叫邓淮住过来怎么说也有个照应,但他没有应下来,最多也就在二老强硬的要求下留下来吃饭。
      江眠一下楼便看见了上次在路边的那条边牧,绳子不知何时被挣脱开了。
      狗好像也不怕生,自来熟地便朝江眠热情地奔去,江眠害怕地爬上沙发,狗扒在沙发上边摇尾巴边冲她叫着。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听见外面的动静邓淮赶紧出来便看见了一人一狗,一上一下就这么对峙着。
      他连忙遏止住热情的狗,待他把狗牵走确认重新绑好后江眠才如释重负地从沙发上下来。
      兴许是吓得腿软了一个没踩稳她从沙发摔下来,屁股侧边轻微软组织受伤,后面连着好天坐着、躺着都不舒服。
      在这之后邓淮再来江家她也基本没有看见那只边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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