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鲨鱼》越山雾

2、chapter2

　　“可疑的男人？”小警察脸上的表情从随意变得面带正色，“小姐，可以描述一下那个男人的外貌穿着吗？我想这也许是一个线索。”
　　“那个男人……他个子蛮高的，有一米八几的样子，穿着倒是没太大印象，但是是很冷淡的色调，戴了黑帽子和黑口罩。”连希说着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哦对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手心有三颗痣！”
　　“我是出花店门的时候就遇见他的，他应该在我之后就进了花店……我总觉得他怪怪的……”
　　“好的小姐，这里的情况我差不多了解到了，但是这还是不代表你的朋友现在正在遭遇危机，没有证据也没到时间，我们还是不能立案的，很抱歉！”那个年轻的警察说道。
　　“我说了这么多就一点用也没有吗？”连希脸上带着怒气，她感觉自己被耍了。
　　“这个，我们也是有规定的……”
　　“早知道这么难缠，就让老韩上了！”警察心想，“唉，那个男人就是普通的客人吧，如果他是什么可疑人员，那么这位小姐看见了他，现在应该不会在警局报案了吧！”
　　“你！…”连希刚刚说出口，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嗒嗒嗒……
　　“温卓，快准备好东西，在思乔河边发现一具女尸，初步判断可能是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快准备出发！”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四十岁的警察说道，他看向连希，他有一双棕黑的瞳孔，里面充斥着一股力量，这样的目光让连希看不明白却又很受震撼。
　　温卓，也就是那个小警察，回答道，“这么快就出现了第四个死者，这个该死的杀人犯！”温卓恶狠狠的说，声音里是一股愤恨的味道。
　　他利落的收拾好东西，准备和老韩，就是刚刚开口的警察一起走。
　　“那个……”
　　“啊，小姐，我们现在要出任务，我这边没办法和你交涉了，要我帮你叫别的同事吗？”温卓看着连希。
　　“不用了！”连希听着他们刚刚的对话，心里的恐慌越来越深，“我先走了，你们不是有案情吗，快去吧，不耽误你们了……”连希说着，声音平稳中却有着细微的颤抖。
　　老韩又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温卓和老韩的小队出去了，大刀阔斧的步伐，是雷厉风行。
　　连希在他们之后也冲出警局门口，“席西楼……我们……”
　　“我听到了，我就在门口，我们跟着去吧，就在思乔河，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安安……我怕……”席西楼的脸上露出了以往不会表露出的样子。
　　连希看着他，他那双以往镇定冷淡的凤眼，现在变得全是惶恐与不安，“好……我想，一定不会是安安的，我们安安那么幸运的女孩，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连希说着，但是心里却在劝慰自己一切不会是最坏的预测，即使心头隐隐是不安的预感……
　　车开的很快，两人都一言不发，暗淡的阴云已经在空中大片大片的浮现，似乎预示着什么。连希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柏树，明明是那样翠绿的青色，但怎么也洗刷不了内心的阴云。
　　思乔河边已经束起了警戒线，明黄色的界线在背后那样静谧浅淡的河前，莫名的刺眼。
　　温卓一队人已经到了。
　　警戒线旁已经围观了一大票人，这里的响动早就激起路人的好奇。
　　连希垫着脚从围观的人群中向那具躺在河边枯黄草地上的女尸望去，却被耸动的人头挡住了视线，她现在不禁埋怨这一米六五的身高来。
　　“连希，你说说你昨天和安安分开的时候她穿着什么……我感觉，我感觉，身形……”席西楼突然看向连希，声音里满是颤抖。
　　连希心里愈发沉重，她的声音也在颤抖着，”昨天，昨天安安穿了一件浅绿色的羊毛外套，深蓝色的牛仔裤……”连希努力镇定下来仔细回忆着，却发现席西楼望着前方，在她说完每一个字后，脸色就变得灰暗一分，最后满是溃败的神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连希心里不好的预感快要成真了，“难道……”
　　这时席西楼突然冲到人群的最前面，扑向了那两道明黄色的警戒线，以往那意味着温暖的明黄色，此刻却好像变成了催命的镰刀，变得晦暗起来。
　　“安安！”席西楼翻过了警戒线，箭步冲向那具躺着的女尸。
　　周围的警察还没来得及反应，席西楼就已经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那略带湿气的草地，低着头，肩膀不停的耸动着……
　　连希也反应过来冲了进去，她抬眼望去，却又不敢置信。
　　绿外套，蓝色牛仔裤，还有那相似的身形。
　　想去昨天安安还在和她打闹玩笑，而此刻……
　　连希看向那具女尸的脸，安安昨日的笑脸，此刻却变成了青白僵硬的脸庞，身上还有数不清的伤痕，刀刀都是虐杀的痕迹。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安安遇到这样的事！
　　连希也低下头，眼泪从苍白的脸颊一路滑到下颚，滴到了那片早就失去了生机的枯黄草地上，绽开一朵晶莹的泪花。
　　“如果……如果我昨天没有走，而是陪着安安和她一起回家，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连希喃喃说，眼睛里净是迷惘，早已失焦的瞳孔里是痛苦的挣扎。
　　“我就不该出差，我就应该陪在安安身边，我为什么没有看到短信？我为什么要让安安一个人看店？我为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席西楼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眼里的悲伤，怒火，与懊恼，纠成了一团团乱麻。
　　温卓离他们很近，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传入耳畔。
　　连希周身的悲伤，在这样阴沉的环境里，显得那么痛苦。头顶的云彩，早就变成了灰色，空气里，也全是潮湿的味道。
　　温卓想到自己早上的想法，心里满是懊恼，他不该随意揣测的。他看着连希，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此刻像是被死亡的阴影包围，连空气里也是眼泪的味道。
　　老韩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那双棕黑的眼睛，也充溢着不忍，那张坚毅的脸庞，露出了安慰的笑容。
　　“两位，你们是认识受害者吗？”老韩问到，他的提问也没能打破那两人周围的悲痛。
　　“老韩，今天早上他们两个人过来报失踪案了，还没给他们准话你就叫我们出队了，现在这个情况，大概率……是了。”温卓看着两人出声对老韩说。
　　“他们俩现在这样也问不出什么，这样，你把他们带到那边，让他们缓一下。我看这天快要下雨了，尸体和现场痕迹还没检查完，我们这里要搭个棚子保护现场，免得这雨把痕迹全给冲没了……”老韩说道，“这样吧，你把他们带到车上，给他们喝口热水缓缓。”
　　冬日雨前的风，总是很凛冽，吹的隔岸的树不停作响，枝桠的摇动，带着萧瑟的气息。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温卓看着两人，手上却还有着刚刚搀扶连希上车时那冰冷的触感。
　　她的手，也太冰了……
　　连希还是失神的望着前面，盯着她的眼睛，会发现根本没有一丝焦点，那双往日里总是洋溢着笑意的眼睛里，像是装满了蜜糖的瞳孔里，只剩下一片虚无。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安安到底是怎么遇害的……”
　　“那个男人！”连希像是突然晃过神来，嘴里喃喃说着，“那个男人……”
　　温卓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还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就听到了一句细弱的女声响起。
　　“那个男人……”一旁未曾开口的席西楼也跟着说了一句——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