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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杀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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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轻鳞呆滞了许久,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悲。他空洞的眼神看着林微微,各种情感占据着他的心,脑子变得很乱很乱。
他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阿呜怎么可能是林微微呢?她怎么可能是试验品呢?
一个阴暗地念头从他脑海里冒出来——这也是她的阴谋吧。她不知从哪里知道了阿水这个名字,她故意接近自己,用这个昵称迷惑自己,用曾经同囚的情谊击溃自己最后的恨意。所谓的实验也是她的苦肉计,为了害他,她不惜一切。
水轻鳞想这样说服自己,可这个臆测那么不堪一击,连他自己都不信。
当时的他已经被囚禁了,林微微何必演一出苦肉计,她当时就可以杀了他。她哪里会为了今天的骗局苦心经营那么久,牺牲自己,受尽折磨呢?他如果没有逃离实验室,又哪里会有今天的骗局呢?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人鱼基因是从哪里来的?她为什么要回到他的身边?她为什么要装失忆?为什么要博取自己的同情?
她为什么是林微微,又是阿呜,为什么她杀死自己的族人,又陪自己度过最黑暗的时光?她到底想做什么啊?
水轻鳞脑子很乱,无数个问题把他压垮,他崩溃地靠着墙。
外面的风雨愈演愈烈,建筑门窗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大,室内的温度也降低了不少,这股寒意终于还是把林微微冻醒了。
她瑟缩着从水轻鳞怀里仰起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基地的建筑之间有长廊连接,他们现在呆的地方已经不是实验楼。他们躲在一个大房间的角落里,这个房间的地面和墙上被不锈钢板铺满。他们前面放着几堆铁制器械,其中隐约可以看出枪·支、炸药的形状,那是几堆废弃的武器。
房间里很阴冷,有风从门口灌进来,带动天花板上的东西发出一阵“铮铮”的响声。那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当闪电从天上划过时,上面的东西反射出金属的亮光,那是一条条挂起的铁链和许多支铁箭。
几米高的屋子,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一条条铁链,长短不一,有的碰到地上擦出尖锐的噪音。铁链中间,有许多支比手臂还长的铁箭,挂在从天花板放下来的钩子上,从下往上看时,直感觉万箭穿心。
这一间是研究所的武器库,用来堆放各式捕猎海洋生物的武器。基地搬迁之后,这些武器被淘汰,丢弃在此处。
林微微看着满房间的武器,突然想到水轻鳞的族人就是被这些武器捕杀的。她虽然没有当时的记忆了,但那个画面可以想象有多血腥。武器的金属光芒让她觉得很窒息,很恐惧,她完全可以理解经历过那场屠杀的水轻鳞心中有多大的仇恨。
人类对海洋生物的猎杀向来残忍至极,林微微觉得很惭愧,她握住他的一只手,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如果我真的做了坏事,我会负责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
水轻鳞看了她几秒,心情复杂。她憔悴的面容,让他心底产生把她搂入怀中的冲动,但他又死死控制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动。
仇恨是他们之间过不去的坎,是他这一年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所以哪怕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也只能抑制住心中不该有的怜悯,冷血地对待她。
水轻鳞不在意地笑笑:“你能负什么责呢?你能让他们活过来么?你什么也做不了。”
林微微感觉自己的心被扎了一刀,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风停了,出去吧。”
窗外风雨骤然停歇,暴雨来得快去得快。水轻鳞牵着她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路过窗户时,他眼睛余光瞥见海上的一团黑影,他发现那是一艘船,熟悉的、噩梦的捕杀船。
他突然停在原地,眼神一瞬间冰冷下来。他看见那艘船向着基地的方向驶来,他知道是探测器找到他了。
水轻鳞嘴角冷笑起来。他这几日的设想终于被验证了,对他的捕杀终于到来了。林微微果然是研究所派来的,她闯入海底引诱自己上岸,就是要和他们里应外合,把他一网打尽。
研究所果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条人鱼,海里最后的人鱼他们也要杀死!
“林微微,你演得真好,我差点就相信你了。”水轻鳞突然回头看着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他向她走近一步,突然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他用力地握紧着,看她疼得皱紧眉毛,他凑近她的脸颊,声音轻飘飘地说:“你们不肯放过我,我也不想放过你们,既然都来了,就都别走了吧。”
“哥哥,你在说什么?”
林微微感觉肩膀要被捏碎了,疼得眼眶里积起一圈水花。水轻鳞诡异的笑容让她头皮发麻,他高大的身影让她觉得压抑极了。
“啊疼,哥哥,你做什么?放开我。”
水轻鳞加大力度,直到逼得她眼眶里的眼泪落下来。他突然用力推了她一把,林微微屁股着地,结结实实摔得“咚”一声响。
不等她从地上爬起来,水轻鳞又突然出现在她后方。他的手臂从她的脖子后面绕到她的前方,指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骨,让她仰起头直面那些铁器。
他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脑袋移入她的肩窝里,将脸颊贴着她的脸颊。他像在分享有趣的事物一样,手指着铁链和铁箭,一一引她去看。
“微微,我多想把这些铁链一条一条抽在你身上,把这些箭一支一支扎入你的身体里啊。我好想折磨你,像你留给我的那些痛苦一样,我也好想让你尝尝痛的滋味。”
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林微微的下颌像要裂开一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弱小得像一只蚂蚁,即使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挣脱他的控制。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
林微微被他的话吓得发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可怕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哭求着:“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真的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你给我点时间,我真的会想起来的,我……”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掐断了。此时她的脖子上缠绕着一圈铁链,水轻鳞在她说话的时候顺手扯下来一条铁链,套在她的脖子上,然后突然收紧,勒得她喘不过气。
冰冷的铁链像刀一样硌着她的皮肤,林微微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她脸色一瞬间吓得惨白,双手用力扯着链条,可窒息感还是越来越强烈。
“放、放开……你、听我说……轻轻……”
“不要再叫我轻轻,你的轻轻一年前就死了。”
水轻鳞将她的身子控制在自己的怀中,两只手紧握铁链的两头,慢慢加大了力度。
他很享受这样杀戮的快·感。他终于不用演戏了,他厌烦了,他想就这样痛痛快快地杀了她。他盼了好久,现在终于能手刃她了,他极度享受让她窒息的过程。
他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球里飘了几条血丝,瞳仁更鲜艳。他的笑声变得尖锐,闪电的白光下,他狰狞得像一只厉鬼。
林微微身子剧烈抖动,双腿踢得地上的铁链“铮铮”地响着。
水轻鳞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的脑袋靠得更近了一些,挑衅似的咬破她的耳朵,然后沿着下颌的轮廓,舌尖一路往下游移。
最后他的尖牙刺破她颈侧的皮肤,一口一口吞食着她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