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女绝色》七步诗

128、良心有病

　　轰轰轰……

　　五雷轰顶的无痕，不顾一众手下还在身后看着，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青石板上，痛苦挣扎求情道：“王爷饶命啊！属下……不想做和尚！”

　　他记得没错的话，今天，他们不是来抓叛党拷问的吗？

　　怎么还没拷问叛党，就先拷问起他来了？

　　唉，真是无妄之灾啊！

　　早知道，就跟天狼换个差事了，他去西域平乱，天狼在这儿当和尚……

　　“呵，若是如此明显的问题，你都猜不出来，那本王留你何用？”慕容杜渐冷笑道。

　　闻言，无痕底下的一众手下，简直是要急死了！

　　他们首领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一根筋”了，越是明显的问题，越难看出来。还有一个致命的“毛病”——一吓就傻。

　　虽然仅在王爷的事上如此，但也足够要命的了，比如说现在……

　　无痕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就这样被慕容杜渐，无情掐灭了。欲哭无泪的感觉，他今天算是尝到了。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

　　还真是！

　　他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唉，真希望老天能帮帮他这个可怜人啊！

　　或许是无痕无助的呐喊，感动了上天。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突然就眼尖地望见，从寺庙里走出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几幅画像上的人物之一！

　　“王爷，我们要找的人，出现了！”无痕激动道。

　　打出生以来，他还从未如此由衷地感谢过一个犯人！

　　现在，王爷应该不会“揪着他”不放了吧？

　　“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记住，本王的问题，依然作数！”慕容杜渐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谢王爷宽容，属下谨记在心！”无痕感激涕零道。

　　逃过一劫的无痕，几乎吓瘫在地上。

　　一众手下顾不得安慰首领，都跟在瑞安王慕容杜渐身后去了，只留下一个队里的老幺，“照顾”还没缓过神来的无痕……

　　“老幺，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王爷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能让我碰上？唉，再这么下去，天狼还没从西域回来，估计我就先走一步了……”无痕哭丧着脸哀怨道。

　　他擅长的，明明是那些打打杀杀的武夫事儿，无奈他们家王爷才不管那些，老是喜欢“强人所难”，弄得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每天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王爷踢出王府了。

　　“老大，其实王爷问的问题，也没那么难回答。”一脸稚气未脱的老幺，中肯道，“你只需稍稍想想我们此行的目的，应该就能猜出王爷话里的意思了。”

　　闻言，无痕不乐意地小声嘟哝道：“你一个小屁孩儿能懂什么，还教训起我来了？”

　　“老大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老幺一脸认真道，一副随时准备帮无痕答疑解惑的模样。

　　“没……没说什么……”无痕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耻下问”请教道，“那你说说，王爷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很简单，有病。”老幺斩钉截铁道。

　　“有病？”无痕见老幺一副笃定的样子，半信半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可恶，他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竟还不如一个未满十八的毛头小子！

　　真是丢脸丢大了……

　　“王爷从不废话，而且很多时候，王爷问话的内容，其实就已经暗藏答案了。”老幺见无痕一脸复杂，继续开口解释道，“这点，天狼统领和霓裳统领都知道。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也会向我们做些做属下的传授一二，让我们更好地办理王爷交待的差事。”

　　“什么？天狼霓裳私下还训练过你们？我怎么不知道？”无痕惊讶道。

　　“老大，你关注的点，好像总跟一般人不太一样……”老幺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无痕还有工夫跟天狼统领暗自较劲，叹了口气道，“重点是，王爷并不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毫无规律可寻。”

　　“什么规律，仔细讲讲。”无痕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保住脑袋上的头发才是正经。

　　“我们这次是来抓犯人的，显然他们都是有罪之人。”老幺解释道，“俗话说：心之所欲，人必往之。他们若要伸手作恶，不可能不先经过良心那一关。”

　　“良心？”无痕疑惑道，“他们也有？”

　　能做出恩将仇报之事的，连禽兽都不如，哪儿来的良心？

　　“这就是重点了。”老幺继续道，“古人云：人之初，性本善。这就说明，人生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带有良心了。而每个人里面的良心，就是他行事为人的判断准则。若是良心安好，他们至少也会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可若是良心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会怎么样？”无痕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不由追问道。

　　老幺瞥了眼不远处的王爷，发现王爷他们依然按兵不动，而画像上的犯人也待在视线范围内。

　　想着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也用不着他们过去，便放心继续解释道：“那他们的行为就一定会出现偏差！轻则扰乱己身，累及亲族；重则破坏秩序，危及国家！老百姓口里常说的坏人，指的就是这种坏了良心之人。”

　　“比如说？”无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

　　“杀人越货的土匪强盗，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卖主求荣的自私小人，恩将仇报的禽兽之徒，佛口蛇心的狠辣之辈……这些，都是坏了良心之人。也可以说是——良心有病之人。”老幺把最后的答案也一并说了出来。

　　“弄了这么半天，原来王爷是这个意思……”听完老幺的一番详尽解释，无痕方才恍然大悟道，“坏了良心，就是良心有病……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能早点想到呢？”

　　“老大，没事儿，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不知道就学呗，学了不就知道了。”老幺宽慰道，“我娘常跟我说，‘读得书多无价宝，一字不识好伤心。’让我别老是舞刀弄枪的，没事也多读点圣贤书，免得日后伤心……”

　　“唉，还是你娘有远见，你看我现在就很伤心……都是吃了没有墨水的亏啊！”无痕感概道，“你现在跟我分析的这些，若肚子里没点墨水，还真说不出来！我以前还嘲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呢，没想到，真正该被嘲笑的，是我这胸无点墨的粗人才是！”

　　“老大，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什么胸无点墨的粗人？你那可是武功高强！多少人就是练一辈子，也不可能像老大那样厉害啊！要不然，王爷怎么会让老大你当暗卫队的首领？”老幺一脸崇拜道。

　　还记得刚入王府那会儿，无意中看到老大和天狼统领切磋武功。

　　刀光剑影中，竟看不清二人的身影，只听得兵刃相接的清脆声！

　　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却未曾伤到旁边的花草分毫……

　　当时他就想，若是两人之中，有任何一人能做他的老大就好了。

　　毕竟，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做老大，有面子有底气不说，武功日益精进，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天可怜见，还真被他想到了！

　　从此，他就跟在老大的手下“出生入死”了。

　　虽然他年纪最小，但因为武功尚能入得了老大法眼，所以老大并未因此小看他，反而做什么都愿意带着他，看他练功出了什么问题之时，也总会不吝赐教……

　　不单是他，听说暗卫队里的其他人，也都是这么过来的——被老大“手把手”带出来的。

　　“老幺，以前只知道你小子拳脚功夫不错，现在才知道，你小子嘴上的功夫也不赖，安慰起人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无痕拍了拍老幺的肩膀，大笑道。

　　虽然，这小屁孩儿多少有些拍马屁的嫌疑，但感觉还不赖，这次就先这么着吧！

　　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脑袋上的头发，应该是能保住了……

　　“老大，咱们快去王爷那儿吧，那个良心有病的犯人还在那儿呢！”老幺尽职提醒道。

　　他可没忘大伙留他“安慰”老大的目的。

　　因为老大性子的缘故，一遇到丧气事，就会因为心情不好，而难以发挥真本事……

　　所以得尽快劝好了，才能抓贼啊！

　　“你不说，我还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无痕后知后觉道，“走，快去王爷那儿，抓犯人要紧！可不能像上次一样，又白跑一趟……”

　　“是，老大！”老幺开心道。

　　暗自松了口气的老幺，因为“幸不辱命”，顺利完成了大伙给他的“任务”，就瞬间又变回了平日里的样子——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

　　悦来客栈。

　　“周兄，这午膳也用过了，咱们下午……做点什么才好呢？”今思邈嘴里叼着牙签，百无聊赖道。

　　他还从未体验过，因为太闲，而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是太无聊了……

　　他宁愿去医那些讨厌的纨绔子弟，也不想闲在这儿无事可做。

　　他现在才知道，无事可做，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等以后回隐心阁了，一定要多治些病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