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现实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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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的朋友叫李默，是他的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就出国了，在国外发展了十年，今年才回来。这次回来也是打算回国发展就不出去了。江州与他已经有十年没见了，但是却一直保持联系。
一大早江州就接到了李默的电话说要来看他，江州磨不过他，只好说了自己的病房号。
江州住的是单人间，除了他自己的床，旁边只有一个家属陪同床。
李默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对话的声音。
“我去给你买早饭。”
“不用，你再睡会儿？”江州放缓语速。
“你朋友来我在这儿也不太好，江医生，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江州：“好。”
谈楚打开门，正好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门口，那人单眼皮，短碎发，戴着眼镜，看起来很绅士，唯一不太符合他这一身装扮的就是手里提了个塑料袋，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包子和豆浆。
谈楚礼貌的往旁边让了一下。那人意味深长的看了谈楚一眼，视线还没黏住，他就进屋了。
这人很眼熟啊。谈楚带着疑惑离开了病房。
李默提着两个塑料袋带着笑意进屋，身后的门被谈楚带上了，他才看到江州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江州摆弄着早晨小护士送来的苹果，抬眼看了眼愣在门口的李默。
“不好意思啊，走错了。”李默满脸歉意地说着然后转身打算打开门出去，站在门口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门牌号。门牌号没错啊，李默疑惑着又打开门，床上一脸苍白的男人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苹果，抬眸看了一眼重新进来的人。
“你是江州？”李默不确定地站在病房中间，手里的包子热气都快消散了。
“不像吗？”江州疑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他不记得自己有整过容。
“你还真是啊！仔细一看，眼睛还挺像。”李默走到床边，把包子放在床头，“这么多年没见，我还真没认出你来。”
“我变化很大吗？”江州闻言放下手中的苹果，他一直没觉着自己有变化来着。
“你看看你现在，冷白皮，碎长发，以前你戴黑框眼镜，没这么白，寸头，我怎么记得你是两百斤的胖子，跟你现在哪里像了？”江州高中的时候是妥妥的学霸，为了省事根本不怎么打理自己，为了方便总是几套校服规规矩矩的穿着，轻微近视因为懒得保存眼镜就直接一直戴着，头发也直接剃成寸头，完全跟现在的他是两个路子。
“难怪……”江州想起来，自己跟谈楚也是高中之后也就没有见过了，难怪谈楚也认不出自己，原来自己这是改头换面了？“我没有两百斤，一百七。”江州忍不住替自己正名，这几年国外的生活，因为饮食习惯改变太大，导致第一年十分厌食，第一年就变成了一百四。由于长期饮食不好，他学会了自己做饭，然后长期锻炼才不至于变得弱不禁风。
“欸，我看你这十年没见，变帅了嘛。你后来去联系他了吗？”
“没联系。”
“你这么怂呢？”李默恨铁不成钢，一脸嫌弃。
“你刚刚不是看到他了吗？”江州淡淡地瞥了这人一眼，然后拿起豆浆，咬了一口包子。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
谈楚离开江州的病房后没有立即离开医院，他现在正好在那三个学生的医院，他想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谈楚来到六楼，早上医院还是一片寂静，走廊上没有人，之前会守在门口的民警也没在。他问了问护士才知道，原来那几位同学都出院了。
李默待了一个小时就离开了，说下午再来。江州把玩着手机，发现也没谈楚的联系方式，索性放下手机，又睡了一会儿。江州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谈楚还没来，他穿着病号服慢慢悠悠的扶着墙走出去，躺了这么久，浑身发软。
下午住院部不怎么安静，来探望住院病人的家属们都绕开江州，目光却下意识的打量他。江州拿出口罩戴上，垂着眼眸往前走。
谈楚提着午饭回来的时候，正好看着江州垂着脑袋往前走，路过他的人自动与他隔着一个屏障，目光总是在他身上停留。江州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拖着步子，又懒又辛苦的样子。
“你怎么出来了？”谈楚快步走上前，一只手提着午饭，另一只手曲着伸到江州面前，让他抓着自己。
江州也没客气，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低声道：“今天好像所有人都在看我。”
不是江州自作多情，一路上谈楚也感觉到了，很多目光，就算是匆匆路过的医生也会抽出一眼来看他们。
“我也感觉到了。我们先回病房，你要去哪吃完饭我陪你去。”谈楚扶着江州缓慢转身，回到病房。
江州躺回床上，谈楚给他架起床上的小桌子，把他买的午饭摊在桌上，细心地替他一一打开。病号不能吃太油腻，谈楚找了医院周围比较有名的做病号餐的餐厅，所以这饭菜虽然清淡，但是也色香味俱全。
江州拿起筷子缓慢的吃起来，谈楚静静的坐在床边，谁也没出声。谈楚拿起手机，周五那三个学生的事情就已经被当地报纸报道过了，标题是很吸引人的“废弃音乐厅，一女大学生离奇失踪，警方暂未回应”，今早他看的时候，网上的消息变得少的可怜，只有某些评论区的寥寥数语。
“你上午去哪儿了？”江州吃完午饭，把餐盒一一盖起来，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然后盯着在一旁看手机的谈楚。
“我去看我的学生了。”谈楚见那三位学生不在，就去打探了代玫的消息，他记得最后他们通关游戏的时候代玫就消失了，应该是回到了现实，谈楚就是去看代玫回来没。
“所以那个消失的学生回来了吗？”
“很奇怪，代玫醒来就已经在宿舍了，她的室友们问她这几天去哪儿了，她说她一直在宿舍，还觉得她的室友记性不好。”谈楚今早发现医院也没有代玫，就打电话给了他们辅导员，辅导员说代玫已经回去了，还让谈楚不要太担心。
谈楚觉得事情发展有些怪异，就打电话给了刘扬。刘扬那边知道代玫回去的第一时间就问代玫去了哪儿，代玫则说那天晚上觉得没意思就早早回宿舍了，还问刘扬他们玩到后面有什么发现。刘扬简单把他们的遭遇说给了代玫，代玫在那头嘲笑了刘扬他们一番，说他们编故事还是挺厉害的，该去写小说。总之，一切就好像是他们三个人的一场梦，没有鬼怪，没有失踪，就连代玫也说他们怎么会傻到相信有鬼。
谈楚听完刘扬那边的阐述，心里那阵怪异更加强烈了，代玫是被他们从音乐厅带出来的，为什么代玫自己的消失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代玫说自己早早回了宿舍，但是监控并没有捕捉到代玫回宿舍的画面，她的室友们也没发现她回去了。
“只有一个解释，那个游戏，把代玫的记忆也篡改了。”江州听完谈楚的阐述，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但是它并没有篡改那三个学生的记忆，也没有抹去那个辅导员的记忆。”仿佛只有代玫的记忆出现了错误，所有人都记得代玫失踪的事情，独独代玫自己不知道，还以为所有人都在与她开玩笑。
“或许是代玫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或者......代玫看到了也感觉到了游戏内容，但是她并没有被拉进游戏，所以系统抹去了她关于游戏的内容。”江州无意识地按着自己的腹部肌肉，那里有些拉伤，隐隐作痛。
“不要把游戏的内容告诉不是游戏玩家的人......玩家铁律有这么一条。”谈楚脑袋里又浮现出了那天的那个声音。
npc不会说谎。
玩家会说谎。
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警方那边怎么说？”
“警方因为代玫回来了，也就没再查这件事，就这样也挺好的......”谈楚心底是松了一口气，他担心代玫会像他们一样，被强制进入游戏，游戏里面那么危险，她忘记也是好的。
“好了，你刚刚想去哪儿？我陪你去。”谈楚把柜子上的垃圾扔进垃圾桶，又给江州倒了一杯水。
“下面公园转转。”
“你等一下。”
江州见谈楚走出病房，过了一会儿推着一个轮椅进来。“医生说你还要好好休息，但是多晒晒太阳对骨头恢复有好处，你就先坐这个吧。”
江州抗拒了几秒，最后还是坐上了轮椅。
谈楚推着江州走电梯，一路上那若有若无的目光更加强烈了，没有恶意，多的是探究和好奇。谈楚不明白自己和江州有什么值得他们好奇的。
进了电梯，除了谈楚和江州还有好几个人，谈楚走到江州身前面对着他，把他环在自己身体范围内，避免其他人触碰到江州。
江州依旧戴着他的口罩，碎碎的刘海不像平时那样梳得一丝不苟，散散的搭在眉眼间，多了一丝病态感。谈楚触不及防与江州对视的时候才发现，对方一直看着他，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江医生是内双啊。谈楚不合时宜地想到。
淡淡的木质香萦绕在鼻尖，谈楚的脑袋一瞬间有些发懵，但还好，叮~电梯到了底楼，人流慢慢涌出，谈楚又深呼吸了一下，推着江州离开了电梯。
秋季的天气并不炎热，就算是中午公园也有很多病人在。谈楚推着江州在一个湖边停下，两人都没说话，一站一坐，有些风景画的意思。
这时，江州的手机响了起来，江州接通：“怎么了？”
“江州，我给你带了午饭，你在病房吧？”李默夹着手机正在医院附近的餐厅打包。
“不用，我已经吃了。”江州看了一眼身边的谈楚，说了他的位置。
“是我那位朋友，他说给我带了午饭。”江州低声解释。
“嗯。”
不一会儿，有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就走了过来。那人大老远就开始朝江州挥手，视线却停在谈楚的脸上，多了些好奇和探究。
又来了，那种让人不太舒服的目光，就好像周围就谈楚和江州两个人似的，所有目光都集在这里。江州明显也感觉到了，除了李默盯着他们，还有其他人，明里暗里地打量着他们。
“江州，你都伤得需要坐轮椅了？我早上竟然没看出来！”那男人开始还带着笑意，走进见江州脸色苍白，便不再打趣。
“意外。”江州扯了一下谈楚的卫衣袖子，道：“这位是李默，我朋友。”
“你好啊，怎么称呼？”李默打量着谈楚，记忆中对谈楚的印象还是高中在江州手机上看到一张照片，照片中的谈楚穿着蓝白校服，拉链拉到腹部，袖子挽在手肘，头发微微凌乱，像是才运动完。
“你好，谈楚。”谈楚挂着浅浅的礼貌的微笑，但是李默却感觉到了疏远。
“我看你长得怪眼熟的。”李默看谈楚这个样子，应该是没认出江州。
“不好意思，我们应该没见过。”谈楚侧身走到江州身后，双手放在轮椅后面的扶手上，是礼貌的拒绝。
“你是......”
“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江州及时打断了他，眉头微皱，他有自己的节奏，不希望李默突然打乱。
“我吃了来的。”李默抿了一下嘴，发现自己刚刚说的话貌似不合适。
“谈老师，我们回病房？”江州声音比较低，隔得近，还是很清晰。
“好。”谈楚正准备推着江州走，顺便问问李默要不要去。
李默直接接过轮椅，大大咧咧道：“我来，谈老师是吧，我照顾他，你忙自己的去吧。”
谈楚看着自己空掉的手还有些懵，他很快反应过来，确实，江州的朋友来了，自己这个临时游戏搭子确实没理由留下来。
李默往前推了一段路，江州回头正好看到谈楚盯着自己这个方向，他心中一颤，心跳快了几拍。
“谈老师。”江州叫了一声谈楚，同时也叫停了李默往前的脚步。
李默不明所以地回头望向谈楚。后者大步走了过来，微微俯身，这样江州说什么会更加清楚。
“交换个联系方式？”江州拿出手机递到谈楚的面前。
谈楚愣了一下，接过输入了自己的微x号。他瞟了一眼江州的列表，很多都是英文名的好友，看来江州之前是在国外。谈楚没有看其他，输好了就递给了江州。“好好休息。”谈楚这样说道。
“下次见。”江州示意李默可以走了。
李默不解地问：“不是，他都能来医院陪你，你们还没联系方式？”
“嗯，前天才见面。”
“江大医生魅力无限，对于他来说刚认识就能陪你住院。”李默嘴上给江州竖了个大拇指，随即觉得不对：“不会是他让你进医院的吧？”
江州没有回答，只是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李默见江州不回答以为是默认了，江州与白月光的重逢，白月光竟然是肇事者，难怪陪在伤患身边呢。李默自动把那个要联系方式也给脑补了，确实应该要个联系方式，万一跑路了呢！“那弟弟看着挺有家教的，应该不会跑路。”
“不对，我刚刚是不是应该让他陪你？”李默突然握紧手中轮椅扶手，完了，他好像做了一件傻逼的事情，江州应该会更喜欢谈楚陪着。
江州没理会李默脑补的内容，他攥紧自己的手机，心里暗暗道：这次要到联系方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现实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