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白月光碰瓷了[娱乐圈]》伍拾捌

28、借位

　　除了地点，周泽对戏的流程没什么变化，第一天不走戏，只是跟顾陶白和孙水远两人过剧本。

　　如果说第二轮的时候，周泽让顾陶白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对剧本的洞察力和演绎的到位程度，那么本轮探讨的人多出来一个以后，“周泽很会教人”这个事实也显露出来了。
　　再垃圾再狗血的剧本到他手里都成了很好的教材，而且不是闭眼教完了事，还会精准到位地因材施教，仿佛他比他们自己都清楚，用什么手段、什么话术、什么切入点，更能让他们听得进去。
　　真的是个很优秀的导师。

　　而孙水远也是个很好的学生。
　　他悟性不差，懂得举一反三，心无旁骛，不像顾陶白满心杂念。

　　周泽与孙水远这样才是正常的演艺圈前后辈。

　　顾陶白禁不住想。
　　回神时他和周泽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后者什么反应也没有，继续聊戏，似乎只是无意跟他对视了一眼。
　　但顾陶白还是觉得周泽肯定知道他走神了。
　　今天周泽逮着他走神挺多次了，一次都没说他，都当没看到。
　　今天周泽忙，学霸孙水远提了不少问题，周泽没空管不求上进的学渣顾陶白。

　　一天下来，顾陶白越发觉得过剧本不把三人拆成两组相当正确，一方面避免了重复讲戏浪费时间，一方面三个人更能集思广益。

　　只是他忍不住好奇，回头走戏，周泽会不会还让三人一起走。

　　周泽的答案是：会。

　　顾陶白心里犯起了嘀咕。
　　两个人的戏份，如果一定要三个人一起，意味着总有一个人会待在一边看另外两人演戏。
　　是观摩学习的机会不假，不过理论上说，周泽与顾陶白、周泽与孙水远，其实是有竞争关系的两个组合。
　　三人一起过剧本一起走戏，扮演相同角色的两个人很可能会受对方思路影响，导致演绎效果趋同，而越一模一样的东西，就越容易被拿来对比，越没有以次充好的余地。

　　换句话说，想要表现好，就得卷起来。
　　顾陶白真的不爱卷。
　　他不爱跟人比较，比腻了。
　　想到要跟人比较他就烦。
　　他想当一条咸鱼。

　　这么一说的话……
　　不对劲啊。
　　他来参加这个综艺的本来意图，不就是冲着当咸鱼来的吗？为什么不知不觉又在卷了？而且还有越来越卷的趋势，什么情况？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卷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要摆烂！
　　第一轮不摆是为了争一口气，第二轮不摆是因为周泽火力对他单方面输出，第三轮有孙水远这么个积极主动的学霸顶在前头吸引火力，他一个上课老走神的学渣为什么还不开摆？难道还要当着孙水远的面再发作一波焦虑症？
　　大可不必。

　　摆！说摆就摆！

　　顾陶白强行给自己洗了波脑，在床上又翻了个身，勉强睡着了。

　　翌日。
　　决心挽回咸鱼人设的顾陶白拎着可乐，踩点进了书房，成功收获两位积极早到分子的注目礼。
　　“周哥，水远，早啊。”顾陶白喝了口可乐，随意打了声招呼，晃了晃手里拿的另外几听可乐，“你们喝不？”

　　“早。”孙水远应了一句，看了顾陶白手里的可乐一眼，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待见，“你自己喝吧。”
　　他觉得顾陶白很没有数。
　　跟周泽走戏这种大好机会，不提前来也就罢了，吊儿郎当，以为是来郊游吗？

　　周泽只点了下头。

　　顾陶白也用不着他应，周老前辈喜欢随身带保温杯，不爱喝汽水，犯不着他上供。

　　打完招呼，周泽和孙水远继续聊顾陶白来之前的话题。
　　“这里的动作我觉得可以改改，更有支配感，周哥你觉得怎么样？”
　　“嗯，可以。”
　　“这里呢？台词精简，爆发力更强。”
　　“可以。”
　　“这里……”

　　顾陶白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他两聊天，又喝了一大口可乐。
　　他觉得渴。
　　可乐越喝越渴。
　　有点烦。

　　那两人又聊了一会，把走戏的细节敲定得差不多了，孙水远拿着剧本起身。
　　周泽也站了起来，直到这时他才看了顾陶白第二眼，说：“我跟他先走一遍。”
　　“去吧去吧。”顾陶白打了个请便的手势。

　　周泽便和孙水远走起戏来了。
　　他们戏走得磕磕绊绊的。

　　不是第二轮那会因为顾陶白状态不好导致的那种磕绊，而是两人会时不时停下来，商量动作要不要优化，怎么优化，这个节点这么演会不会太激烈，会不会不够激烈。

　　顾陶白在边上一坐就是半小时，全程看着周泽演的谢承安换了N种方式和孙水远演的李辉拉拉扯扯，越看越觉得不太爽快。
　　他面无表情地喝完一听可乐，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李辉正好说完最后半句台词，被谢承安用手捂住了嘴，按在办公桌上，动弹不得。

　　顾陶白心里蹿出了股无名火。
　　渴。
　　该死地渴。

　　他又看了一会周泽和孙水远对戏，觉得渴到窒息。

　　“系统。”顾陶白打开了新的一听可乐，无声地喊道。
　　“宿主。”系统G9620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出现。
　　“可乐，给我换成啤酒。”顾陶白说。
　　“……宿主，你等下还要对戏，建议你不要喝酒。”
　　“就是因为要对戏。”顾陶白说，“第二轮无限卡壳的事情不能再上演一遍，换。”
　　“宿主，你忘了你喝酒脸就发红？等下被他们看到怎么解释？”
　　“你帮我遮掩，这点小事我积分应该够？”
　　“周泽会闻到你身上的酒味。”
　　“你帮我遮掩。”

　　与此同时。
　　周泽和孙水远拉开距离，又一次讨论起了要不要优化动作。
　　“要不强吻吧？”孙水远提议道，态度淡定得仿佛他提议的是“今天下午三点开会”。

　　这人怎么说得出口？怎么做到让周泽强吻他还脸不红心不跳？
　　好一个专业的演员。

　　顾陶白觉得自己有点蒋重明附体。

　　他现在看孙水远，超级，不，顺眼。
　　哪怕对方说的话做的事都没什么毛病。

　　顾陶白将掉了包的可乐举到嘴边，灌了一大口啤酒。

　　不远处的周泽沉默了一下。
　　“周哥？”孙水远提的时候淡定，见周泽没回话，倒是忐忑起来了，“你介意吗？介意的话我们就不这么演了，抱歉冒犯了。”

　　顾陶白又跑厕所了。
　　他已经喝两罐了。

　　周泽同孙水远点了点头，回答：“借位可以。”

　　顾陶白再出来的时候，李辉被谢承安逼到办公桌上，退无可退，姿态仍是骄傲的，昂着头，厉声指责谢承安不择手段，小人做派。
　　谢承安不怒反笑，说小人做派又如何，管用不就行了？
　　李辉气得破口大骂。

　　谢承安动了手。
　　李辉与他厮打到了一起。

　　骂声不断。
　　戛然而止。

　　谢承安强吻了李辉。

　　顾陶白一口喝空“可乐”，单手将铝合金做的二片罐捏得变形，空气里炸响了可乐罐不堪挤压发出的尖叫声。

　　走戏的两人停了下来，看向顾陶白。

　　顾陶白将罐子往边上垃圾桶一丢，准心极佳，罐子落进桶底，又是一阵闹腾。

　　孙水远皱眉，面色不善，“顾陶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爱怎么进进出出都行，爱喝可乐就喝个够，但是能不能收敛点别影响别人？”

　　“我看你们好像忘了定闹钟，人工提醒一下，快一个半小时了。”顾陶白拿着剧本站起来，在系统的遮掩下，他脸上没有任何酒晕，皮肤是原本的冷白色，加上眼底藏着不知名的情绪，整张脸沉得吓人，“不是走一遍？你们走几遍了？”

　　孙水远不耐烦，“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看戏？一场没走完你没看到吗？”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办事只要不办全套，前面就算几天几夜都白瞎呗。”顾陶白冷笑，“少搁这卡bug，给你们的时间够长了，轮到我了。”

　　他的话很不好听。
　　孙水远被他激怒了，“顾陶白，你嘴巴放干净点，别说得我和周哥故意不给你时间对戏一样，这场走完了自然就轮到你了。”

　　“我嘴巴不干净吗？”顾陶白心里一股火烧得正旺，“哪句脏？哪句不干净？你们亲都亲完了，还没演够吗？”

　　“你这话还不够难听吗？什么叫亲都亲完了，好好的戏被你说成什么了？什么人啊，你有没有点专业……”

　　周泽抬了抬手。
　　孙水远会意，噤声。

　　顾陶白本意也不是找孙水远茬，没再跟孙水远纠结，看向周泽，一字一顿，“轮，到，我，了。”

　　他的诉求其实合理，周泽和孙水远演到强吻这里，剧本走得也差不多了，后面没什么可以演的和谐画面。
　　可是他提出诉求的态度实在太强硬了，有理都平白少了三分理。

　　孙水远觉得顾陶白真是原形毕露。
　　顾陶白毒舌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他在周泽面前格外收敛那也是众所周知的，今天在周泽面前为了提前走戏说得这么难听，看来是急了，装不下去了呗。
　　还敢命令周泽换人？
　　区区一个十八线，不就赢了两轮不痛不痒的综艺PK，膨胀成这样，还强势到了周泽头上，搞笑死了。
　　他以为周泽是蒋重明那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的憨批啊，就连资方到了周泽面前都得小心说话，他顾陶白算个屁。

　　孙水远看向周泽，发现大佬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顾陶白要完。
　　孙水远幸灾乐祸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