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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原来是激素惹的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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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戈面对这帮没良心的只能表示无语,回头思考该怎么哄哄魏以宁。他并不觉得魏以宁有欺骗他的嫌疑,没必要且不像她的性格,但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情绪产生的原因,就有点麻烦。
是为什么呢?
陈戈在绞尽脑汁。
魏以宁也在自扒情绪。
其实在打完王八拳的时候,魏以宁就恢复了理智,放任情绪之后产生的尴尬像涨潮时的海水,在一次次推上来的海浪里,终于爆发,然后被淹没。
天呐,太尴尬了吧!我在说什么呀!
魏以宁不知道怎么去分开自己打结的思绪,她一会想着要不要跟陈戈道歉,端正态度继续拍摄;一会又自我审视,发现真的没办法继续拍;一会又觉得要不干脆摆烂。可是真要摆烂了,浪费的不止是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还有大家所有人的,责任心上说不过去。
心乱如麻,魏以宁越想理出个头绪来,就越乱。她回忆起以前看到一个教多股辫打法的视频,明明是跟着做却越编越乱。
她本来在编发这方面就不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或许演戏也是。
这个念头突起。
滚油浇入烈火,顿时延烧原野。
半天没什么动静,陈戈绕过去从底下歪过头看魏以宁。旁边人鬼鬼祟祟,魏以宁自然也是能感觉到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把所有的情绪都收好。
完蛋,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狰狞。
魏以宁慌张拿手捂住脸。
“我刚刚想,要不要说点花言巧语,来逗你开心,但又觉得以你的性格,说那些也不太管用。”
魏以宁没有看他,从手掌缝里闷闷传出一声简单的“嗯”。
“与其让你勉强撑出个笑脸说没事,继续拍之类的话,倒不如我们...”
“对不起。”
什么?
谁对不起谁?
陈戈没反应过来,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我刚刚不应该对你发脾气,”魏以宁放下手,也不看陈戈,目光落在海面上,“但我现在真演不出来开心,我没办法。”
至于刚刚在自己脑子里盘旋过的无数种思绪,魏以宁一种也没说出口,哪怕露一点点话头。
没必要,她觉得。
自己都捋不清的东西,还要把别人也拉进来么?
她不说,陈戈不勉强,也没办法从她那一脸空白的表情里,窥探出全部想法。但陈戈能敏锐地感觉到魏以宁整个人的气氛是冷的,和现在炎热的气温对比鲜明。
一个往下走,一个往上升。
陈戈想起有一次被人送了枝荷花,放在水瓶养着,明明前几天都好好的,逐渐有养开的趋势,结果那天早上出门前还盛放的花,转眼下午回来就不明原因地灰败了。
他双手搭上魏以宁的肩膀,触感微凉,微微把魏以宁转过来点,续上刚刚没说完的话:“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们之前预设的情绪太单调了,为什么海妖不能有别的情绪?海妖就不会烦躁,不会生气吗?”
魏以宁被陈戈略高的手温捂得有些不自然,陈戈便体贴地收回手。
“你是想说改一下?即兴表演?”
“对,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魏以宁叹了口气,“我现在也做不出刚刚的举动,即兴表演对演员的要求也不低,何况我连业余都算不上,你能拍什么?发呆?”
“不,不用还原你刚刚的行为。你可以跟着情绪走,我要你最真实的情感流露,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忘掉在拍摄,剩下的交给我。”
魏以宁抬头看他,不太明白陈戈的自信在哪里。
“堵不如疏。”
魏以宁扯了下嘴角,心想你说得轻巧,下回轮到你烦我也这么干。她就地往后躺倒在礁石上,一幅不管的模样。
也许是中午醒太早,也许是现在起风了,魏以宁居然就这样短暂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发现不知是谁给她竖了遮阳板,挡住了大部分阳光,不然暴晒脱皮免不了。
小小伸了个懒腰,稍微舒坦了点,魏以宁才发现大家都不见了。本来有点不安,好在发现了坐小船里的陈戈,以魏以宁这个角度和视线,看不见陈戈在捣鼓什么。她喊他好几声,也不应,才后知后觉地续上睡过去前他说的话。
忘掉就忘掉吧,她现在也懒得管行不行。
虽然有遮阳板,但大热天不免睡出一身薄汗。魏以宁随手两下抹掉脸上的油,没找到纸巾,就放进海水里洗洗。树上又多了好些花瓣,想来是大家一起布置的,虽然不能说繁茂,但也算得上枝头满当。魏以宁围着树转了一圈,猜想这挺费功夫的。
魏以宁没什么坐相地靠着树干,不知道干什么,就纯放空。看看花,看看鸟,看看海,海浪的声音很催眠,但她已经补过一觉了,现在清醒的很。没有目的的放空持续不了太久,总得找个东西可想,她歪过头去找陈戈的踪迹。陈戈在小船上,朝海举着摄像机,好像在拍风景。
看他在忙,魏以宁也不打扰,好像也没什么好聊的,不如都安静点。她把头偏回去,看向每一天都能看到,但每一天都不一样的大海,顺理成章的,她又想起桌上那一沓杂乱的废图。
那条裙子本身的灵感来源离不开水。
魏以宁知道自己的缺点,她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设计师,每每随便一出手都能惊艳四座,她太吃灵感了。有灵感的时候下手如泉涌,没灵感的时候便是芸芸众生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但灵感虚无缥缈,所以手感也很重要。现在卡在断档,续不上了,也的确是自己最近没动工的原因。
但明知道是个好灵感,她怎么会愿意因为自己而没做不出来。
怎么又有点热?
魏以宁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烦躁的小火苗卷土重来。
不行,不能再瞎想了。
她随便找了点小石头和螺贝,这些都是她们在海滩上随便捡的,拿来暂时压一下东西,破了或者又被潮水带走了,就去重新捡几个回来。
咚。
一颗小石头被扔进海里,发出一声响。
小石头砸得海面出现一个小坑,然后迅速被吞没,只留下一圈圈荡开的涟漪。
有点解压,虽然看起来可能有点幼稚,魏以宁自我吐槽。
她又扔了几个下去,仿佛扔的不是石头和螺贝,而是烦躁。它似乎具化成了石头,被她这么一扔,就从手臂里被带离出身体,归宿在大海里,而大海相当包容地接纳了。
魏以宁越扔越起劲,甚至站了起来,带点泄愤的意味,扔,哦不,或许得说是砸进海里。砸出来的坑越来越深,水花溅得越来越高,涟漪也越扩越大,直到最后一块也被她砸了进去。
她站在那,胸口起伏明显,略急促地呼吸着,偏神色又肃穆,映着夕阳的光影。而陈戈拍得入迷,直至太阳逐渐没入大海的彼岸。
“走吧,回去了。”魏以宁在落日还剩一点点橙色光晕的时候,跟陈戈说。
“好。”
可能是扔石子发泄的确有用,魏以宁第二天醒来,就明显感觉到好多了。她下床一挪一挪进了卫生间,然后看着手里纸巾上一抹红,愣住了。揉揉眼睛,确定不是看错了,又低头,看见内裤上点点痕迹。
几天了?
她打开备忘录,不对啊,才过一个月啊。
卫生间有人敲门,是周舟,魏以宁给她开了门,周舟看魏以宁呆呆的,便问她:“又没睡好?”
魏以宁摇摇头,回答:“舟舟,我好像来姨妈了,你带卫生巾了吗”
“我还有点护垫,月月和佳韵应该有日用的,我给你先拿来。”周舟拿回来给她,“怎么傻傻的?”
“可我上次才走了一个月啊。”
“哦对哦,你这次好早哦。”
魏以宁月经不调好几年,还伴随痛经,基本两个月内来一次,鲜少有准时的。中西医也都看过,效果一般,后来她也懒得看了。有时候快来月经前一个星期,魏以宁就会肚子疼,莫名烦躁,睡不好觉,持续时间特别久,所以昨天种种,时间不够长,大家根本也就没往这上面想。
“原来我昨天那么烦躁是因为姨妈要来了。”魏以宁无奈,“但这也太快了,为什么呀?想不懂。我怎么会这么早来?”
“是不是你最近锻炼了的原因?我早说要你跟我一起运动运动吧,是真的可能会有效果。”
魏以宁头摇如拨浪鼓,抱着周舟撒娇:“不要不要,累死了,太累了。”
周舟一把别开她,说:“现在知道撒娇了?哦哟,昨天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脾气呢?是谁呢?好像还会打王八拳,让我想想,是某位魏姓女子吧?”
啊啊啊啊啊!好羞耻!魏以宁跑过去企图捂嘴,被周舟轻巧闪过,一把拉上卫生间的门,潇洒走人。
吃早餐时陈戈看魏以宁嘴有点白,但精神看着还行,有说有笑的,就也没问。后来由于魏以宁实在痛经痛得没力气,临时又改了拍摄内容。
陈戈倒是不介意,休息的时候,魏以宁白着一张脸还在和陈戈说抱歉,于是陈戈拿着秦早早递给他的泡着红糖姜茶的水壶,暂时堵住了魏以宁的嘴。
“我看你刚刚拍的时候姿势很别扭,如果太痛,我们可以等你好点了再拍。”
“额,没事,我就是怕万一弄在裙子上了,”魏以宁喝着热水回答,感觉有点尴尬,“等会我注意点。”
“一两条裙子我还是买得起的,服装厂是从家里亲戚的朋友那批发过来的,好讲话。”
魏以宁拱拱手:“陈导财大气粗,666。”
“喝下去有用吗?这个。”
“红糖姜茶?一般般,姜味不是很浓,不过这个比较方便,本来是给她们备的,结果我倒是先用上了。”
“难受吧?”
“嗯。”
“做女孩子真辛苦。”
“哈哈,觉悟很高呀?做男孩子也辛苦啊。不好意思啊,昨天对你发脾气,这种激素变化我有时候控制不住。”
“停,打住,昨天已经说过了就不要再说了。不过你现在来也是好事,等后面下水拍摄也能方便点,不用顾虑这个。”
“有理有理,陈导思虑周全,敬佩敬佩。”
“少捧臭脚啊,好受了不是?那继续拍吧。”
魏以宁立马做西子捧心状,表示抗议。
“最多再给你宽限几分钟啊!”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