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生之水》翡翠胡子

20、结局

　　将麦瑶安置好，苏尔送楚墨下楼。
　　“苏苏，我明天要出差。”楚墨突然开口，语气愧疚。
　　“呃？”苏尔不解地抬头看着他笑。出差也不过是寻常的事情，他倒怎么一副对不起自己的口气。
　　“大概，后天回不来。”
　　“唔……”苏尔的笑僵在了脸上，她垂下眼帘，掩去一抹失望。
　　后天，情人节……
　　原以为盼来了第一个不会寂寞的情人节，原来，却依然是自己一个人……

　　情人节那天，苏尔主动代替科里的一个研究生值夜班。也不是特别高尚，她只是不想面对寂寞的夜晚。
　　在病房看了一圈病人，她回到办公室拿出书来看。然而书上的英文字母象是不安分的孩子一样扭动着，让她怎么都看不到眼里去。
　　楚墨——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苏尔把手探入口袋，握住了一直很安静的手机。要给他打个电话么？她犹豫着，手心微微沁出些细密的汗来。
　　终于把手机握在手中拿了出来。然而，打了该说些什么呢？她望着手机，又是一阵愣神。谢他早上让快递公司送来的花么？那一大捧的玫瑰，红得如晚霞一样绚丽热烈，几乎要灼痛了她的眼睛，又仿佛是跳动的火焰一般，几乎要吞没她所有的理智。
　　而那随玫瑰而来的礼盒，更是她一天都心神不定的根源——
　　简约的三棱柱形瓶身配以磨沙的银盖，顶端一粒银珠散发出温润如珍珠般的光泽。微微透出的香味妩媚而迷人，纯洁而清新。
　　苏尔当时几乎不能思考，只是把那瓶子抓在手心，紧紧握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它摔碎。
　　“一生之水，在我看来，这个名字代表了一生的爱。所以，如果将来某一天我决定要送一个人香水，那么一定是一生之水。”
　　——她至今还记得楚墨说这句话时脸上的严肃前所未有。

　　楚墨他
　　送了自己——
　　一生之水……

　　终于如此确定地向自己表明了他的执著了么？
　　苏尔的泪蓦地就滚落出眼眶，眼前一片模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苏尔尽力想找出些词来形容——温暖、安全、甜蜜、欢愉，似乎都不能完全地表述她的感受。
　　此刻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安心的承诺，可以让自己放心去爱的承诺。

　　就在苏尔胡思乱想的时候，握在她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苏尔反射性地低头去看，然而眼中的火焰却在看到“明扬来电”四个字后如入冰中。

　　“喂，你好。”她有些意兴阑珊地接起电话。
　　“苏尔，今天又值夜班？”明扬倒仿佛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唔，学长怎么知道的？”苏尔不自觉地挑起细长的眉毛。
　　“看到的呗。”明扬的身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斜倚着门框，弓起细长的手指敲了敲半敞着的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苏尔抬头看他身上亦是穿着白大褂，“学长也值夜班不成？”

　　“要是值夜班哪敢到处乱跑？”明扬笑着在她对面坐下，“我今天听班，被夜班医生叫来处理了个病号，就顺便过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明扬摇摇头，笑而不语。
　　苏尔见他卖关子，不由强压下心中的好奇，赌气低了头看书不再问他。

　　“回来后我约你男朋友见过面，”明扬笑叹了口气主动解释道，“是他告诉我的。”
　　“你们两个见面做什么？”苏尔的语气中有一丝戒备的味道。
　　“我的小学妹终于有男朋友了，做学长的不放心，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行吗？”明扬笑道，见苏尔皱眉忙收敛了笑意郑重道，“其实是为了一点法律上的问题，所以约了楚律师请教他一下。”
　　“什么法律上的事？”苏尔好奇道。
　　“这件事你可能早晚都要知道，还是以为再说吧。”明扬挥挥手示意不愿多讲。
　　苏尔见状也就不再多问。一时间两个人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一些滞闷。明扬随意地拿起一本病历翻看，而苏尔便低下头去继续看书，

　　“你和楚律师还不错吧？”
　　过了许久，明扬开了口打破沉默。
　　“嗯……”苏尔抬起头望向明扬，不知该怎么回答，沉吟半晌，还是硬挤出两个字，“还行。”
　　“那就好。”明扬神色郑重，“楚律师人不错，不要错过了。”

　　“他怎么收买你了，竟然这样替他说好话？”苏尔状似随意地笑开，笑容纯真而妩媚。
　　“只是看你人傻乎乎的，记性又差的出奇，所以怕你错过了以后会后悔。”
　　“耶？”明扬的话听上去完全地前言不搭后语，让苏尔倒是真的懵了。
　　“你这个丫头，有时候总是喜欢陷在自己的幻想中不愿出来。让人有时候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得了强迫症……”

　　“呃？”听到这里，苏尔的心中已是一片澄明，然而她还是装作懵懂地冲着明扬傻笑。
　　“你一直都以为你很喜欢我的吧？”说出这句话后，明扬的脸竟微微红了，他低声喃喃道，“晕啊，天知道我怎么说出这么自恋的话，都是被你这丫头害的……”
　　“是。”苏尔收起了笑意，神色郑重，“至少以前是。”

　　“其实不是。”明扬毫不回避地对上苏尔逼人的目光，他摇头叹道，“苏尔，其实开始或许是，但后来就不是了。你喜欢和执著的，不过是一个年少的梦想和一段回忆，而且还是被你自己精简和纯化后的回忆。”
　　“你的话听上去好像楚墨。”苏尔笑叹，有丝无可奈何，“他就说过，说我走不出的不是你的影子，不过是自己的回忆。难道你们两个串通好了的么？”

　　“记得我们那次回学校吗？你指着一棵树说你入学后我们的初次见面就是在那棵树下。其实你记错了，不是那棵，是它旁边那棵。你说的那棵树是秋天叶子黄了后会很漂亮的鹅掌楸，而我真正站着等你的地方，只是它旁边那棵不起眼的杨树下。”
　　“还有阅览室占位子的事情，”明扬继续说道，“阅览室开放让学生可以上自习，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我那时至少已经读六年级，已经在医院里实习，很少回去上自习。大概托你占过最多三次位子，然而你却念念不忘……还有买电影票的事情，至少有两次是因为你们宿舍都要去看电影，所以才让你帮忙捎两张票的……你把所有的一切，有选择性地串联成了一个你自己的回忆……”

　　苏尔愕然了，抬眼撞上明扬无奈的眼神。原来，明扬把一切看的都如此透彻，比自己还透彻，比自己明白的更早……
　　“还记得上次我在电梯里问你的话吗？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苏尔，你不是小孩子了，一定要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明扬说着话走到了苏尔的身边，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苏尔的脑袋。

　　“学长……”苏尔眯了眼睛微微笑着，声音娇憨，“你这么罗嗦，好像我哥一样哦……”
　　“终于看明白了？”明扬笑着舒了口气，然而眼底却有些异样的神色闪过。
　　“早就想明白了，只是一直没下的了决心。”苏尔笑笑，终于可以毫无芥蒂地与明扬对话，这种感觉，很好。
　　“好啦，那我就放心去过情人节了。自己好好值班吧。”明扬笑着要离开。
　　“好啦，我要给我家楚墨打电话啦，闲人赶紧回避吧。”苏尔学着明扬的口气打趣他，微笑着看明扬的背影离去。

　　两日后，姚故谦被院长叫去了办公室。有人举报了他收受医疗器材回扣，有关机构已经派下人来调查此事。医院因此要他暂停一切行政和业务工作，协助调查。科主任一职暂时由明扬担任。据刚转入神经内科实习的周雪讲——“我中午下班的时候遇见姚主任，觉得他整个人好像老了很多，跟他打招呼都没什么反应，似乎呆呆的……”

　　已经转科到别的科室的阚冰冰下午在病房的走廊上拦住了刚下班的苏尔。
　　“苏老师，您男朋友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向他咨询一下上次医院诬陷我的事情……”
　　“他今天出差回来，我正要去机场接他，正好帮你问一下。”苏尔爽快地答应。
　　阚冰冰突然凑到苏尔身前深吸了一口气，赞叹地问道，“苏老师，你用的什么香水？好香，好迷人的味道。”
　　苏尔细长的眉眼眯起，眼波间柔媚流转——
　　“这，是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

　　去往机场的的士载着苏尔穿过市区，窗外一生之水的大幅广告再次从苏尔眼前闪过——
　　雅致的淡蓝色底色，中央简约的三棱柱形瓶身配以磨沙的银盖，顶端一粒银珠散发出温润如珍珠般的光泽，旁边是八个花体大字，字字醒目——
　　“一生之水，一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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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似乎一直没什么感觉，暂且将结局奉上，也不知大家满意不满意。
　　就请大家将就着先看一下，以后再等懒惰的某胡子慢慢修改哈～～
　　鞠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