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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亲亲! ...
奴仆惊叫的声音,侍卫吆喝声,响彻整个院子。
连在书房里看书的伯颜图都被惊动了,他一向不管家里的事情,无论大小事情都由孟元一人掌管,自己乐得做甩手掌柜。
这次也以为是吴克善送了什么新奇的玩意给外孙,打算出去看看。
没想到连家里的大夫衣服都没穿好,就马不停蹄地往孟元的院子里赶,一看就是睡梦中被揪起来救人的。
饶是一向冷静的老狐狸在死生面前也无法保持从容,这个道理,他在九月难产大出血的时候已经领悟到了。
他急忙穿个鞋也往院子里赶,难道是两个孩子磕着了?
伯颜图刚一进门就被孟元吓了一跳,猩红的血液被抹得满脸都是,看不出原本白皙精致的脸庞。身上更是星星点点的血迹,看上好不下人
此刻她顾不上自己的仪容仪表,焦急地跟在大夫后面,还是夏荷默默地绞干了帕子把她的脸擦干净。
须发尽白的老大夫看着穿透心口的箭伤,神色不佳,要不是这个小伙子命硬,换个体弱的来,命都得当场交代了。
门外的侍卫和小厮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不敢为自己求情。
人是在花园被伤的,偌大的一个亲王府别苑竟无一人察觉,都让让刺客混到眼皮子底下了,这些守卫真是不想干了。
格格当机立断向老亲王又借了一匹侍卫,把别苑里里外外又搜了一遍,除了被踩烂的树枝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过此人能潜伏在府中,不让守卫发现,还能找准时机——若不是李兰因替她挡了一箭,那她可能真的命丧黄泉。
由此可见,刺客真是有几分本事在的。
床上的人眉头紧锁,额上滴落豆大的汗水,面色惨白。睡梦中被疼痛扰得无法安生,尖利的犬齿把嘴唇咬出了鲜血。
显然是痛狠了,鸦羽般的睫毛上都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眼看着里间的气氛越来越沉重,婢女们进进出出都屏着气,不敢大声说话,只剩下小童不断换水的声音,好像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伯颜图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暂时定了下来,百无聊赖地逗着桐儿。
屋子里的人各怀心思,只有小小的孩子一无所知,快快乐乐地玩耍。
“回格格的话,老夫已经尽力了。看看能不能熬过今晚吧,要是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那基本无碍了。”
他旋即话锋一转,“但只怕凶多吉少,尽快准备后事吧。”
大夫似有若无的叹息声,让孟元的心像一下子从高处落了下来,摔个稀巴烂。
她确实不喜欢他,但也不想他就这么死去。一条鲜活的人命,要是因为自己消散了,她该怎么办?
就算抓到凶手了,人也不能回来了。
孟元忽然想到了几年前,是管家姑姑来通知自己小狼凶多吉少,那天的雨很大很凉,她的心很冷。
现在额吉走了,姑姑也随着她去了。孟元还记得姑姑走的前几天,自己还去探望了她。精神矍铄的姑姑好像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冒出了许多灰白的头发。
进门的脚步声都不能吸引姑姑的注意,她怔怔地看着家中的椅子,回忆年轻的时候大福晋是怎么抱着孩子和她说笑的。
眼看着大王子长大成人和雅图公主琴瑟和鸣,小格格去了京城,虽说没有家中那般自由,但也是去享清福的,前呼后拥,母仪天下。
后来格格回来了,一家人也算是团聚了。
可福晋又不知道为着什么,硬要把格格嫁出去,闹得母子离心。她虽然没有反对,但心里一直有微词。
深夜的时候,福晋躺在床上,她立在外面守夜。主仆二人隔着床幔谈心,疲惫的福晋叹气,“阿秀,你也怪我是吗?”
阿秀是她的闺名,这么多年只有福晋还这么喊她,就像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那般亲近。
“不曾。”她轻声道,“福晋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大福晋盯着床顶的做工可笑的金线装饰,这是孟古青没出阁之前瞧着额吉屋子太素净,自作主张把床帐拆下来缝的,没想到花纹没绣出来,反而毁了块上好的布料。
这块帐子原本是压箱底仔细收好的,大福晋近来又命人找出来挂了起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静静地闭起了眼睛。
管家姑姑没有把那次谈话当做一回事,只是后来大福晋像有什么事情避着她,一个人呆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不放心地偷偷跟着。
结果却发现了床底下一张又一张沾血的帕子,她没有声张,心里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后来管家姑姑把帕子全烧了,她不知道大福晋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府里倒是重又过上了平和的日子。
格格也和伯颜图成亲了,大王子也从公主回京的痛苦里走出来了。
眼看着一家人的日子又要好过起来,大福晋却连日吐血,没有几天就病重到了最后关头了,走得很快,也很安详。
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撑到现在终于累了,我儿一点也不克母。”
那日是格格生日后两天。
管家姑姑回忆到这里,露出个沧桑的微笑,不知道是悲叹主人的离去,还是欣喜主人终于熬到最心疼的女儿有了靠山。
她朝着空气喃喃说了句,“格格,阿秀马上来找你了。”
几日后,下人再来打扫的时候,管家姑姑已经僵硬地在椅子上坐了两日。
仵作说是喜丧,孟元没有哭,她一直面带着微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爱她的人一个个离去,她的归途又在哪里呢?
孟元坐在床沿上,看着自己的被子被血迹染出一大滩痕迹,无助地像个孩子。
她觉得自己好无能,额吉去世的时候,她没赶上道歉,管家姑姑去世的时候,她没来得及多陪陪她。
现在眼前这个人可能也要离自己而去了,诺日布怎么想、徐/明月怎么想,她早不在意了,无尽的悔恨快把她击垮。
可孟元用指甲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越是到了危急时刻,越是不能露出软肋。
她把侍卫长叫到跟前来,“护卫不力我不追究,这个拔下来箭簇,你给我去查,查不到就不要滚回来了。”
“再给我去亲王府叫人过来,三日内我要找到凶手,不然……”
孟元满身的鲜血,面色苍白,就像来自地狱的阎罗。她一步步走到侍卫长面前,缓慢地抽出他身侧的配剑。
刺耳的响声划着所有人的耳膜,但谁也不敢出声,最终剑尖停在了他的□□。
“我平日温和,纵着你们喝酒吃肉。家里进了小贼,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倒让你们觉得我好欺负,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今日他要是醒了还好说。”
“要是死了,”剑尖又往前进了半寸。
侍卫长忍不住害怕了起来,自己昨日真是酒喝多了,今日迟钝了,让刺客来主子家里杀人。要是人有事,不说格格,王爷也能把自己撕了。
孟元冷冷一笑,“我不杀人,你别害怕,只是你这亿万子孙也得跟着他去了。”
“还不快给我滚!”
门口的人腿都跪青了,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回亲王府搬救兵去了。
中间弼尔塔哈尔代表兄弟们过来探望一次,送了些药。
吴克善听说此事又惊又气,恨不得赶紧来别苑看看,但到底是年纪大了,前几日染了风寒,头昏脑涨的,还不能起身。
李兰因的主子诺日布单独来过一次,阴阳怪气了两句,大意是自己的人没送来几天就受了这种伤,孟元真是好能耐,自己好不容易才拦住了明月。
这种话,她一概不放在心上,后来被念烦了,一把刀横在他脖子上。下人们纷纷避开眼睛,生怕知道了兄妹阋墙的事情被灭口。
叽叽喳喳的人走了,屋子里终于重新陷入了宁静。
到了半夜,一支支烛火把房间照得灯火通明,盈盈的月光撒了满屋都是,唯独照不进卧室里小小的一角。
孟元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拿了块毛巾,神经质般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尖,好像上面仍有洗不干净的鲜血。
眼前仍是血流成河的幻觉,小狼倒在地上的样子,李兰因倒在地上的样子。
他们在哭,在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救他们。
小狼说,“姐姐,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李兰因说,“夫人,你一直在找你。”
“姐姐,火好疼啊,我等你来救我,你怎么没来……”
“夫人,箭穿心好疼啊,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姐姐……”
“夫人……”
孟元的眼前不停地冒金星,一阵天旋地转,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嘴里尝到了咸苦的味道。
她不睁眼都知道这是什么,前半生最痛苦的时候,只有眼泪和她为伴。
父母去世的时候,大福晋去世的时候,管家姑姑去世的时候,小狼消失的时候,孟元觉得自己的一生像被泡在眼泪中,又苦又涩。
小小的呜咽声在床帘里传开。
在外面,她是一家之主,是母亲,是女儿。她不能让孩子担心,不能让父母失望。能尽情地放松自己的情绪,竟然是在一个昏迷的陌生人面前。
忽然,锦被出现了小小的皱褶。
孟元紧张地上前查看情况,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扣住她的后脑勺缓缓往下压,力道虽小却霸道不容拒绝。
她不敢乱动,生怕扯到伤口,床上那人不知道醒了多久,脸色跟白纸似的,还像坏事得逞似的傻笑。
李兰因的嘴唇轻轻地碰上她的嘴唇,留下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墙上的剪影是二人交颈的姿势。
采访:初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孟元(思索):他那天受伤,嘴唇干得跟老树皮似的还敢亲我
李兰因(思索):十四岁的生日那天傍晚,在摇椅上,她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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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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