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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第一百八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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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话不知真假,所露感情不知真切,但看向池濯的目光带着希翼和灼热。
池濯道:“你怎知我能救这个世界?”
魔王道:“冥冥之中感受到的天意。”
他没有撒谎,虽说他不信任池濯,但自从见到池濯,就有一种他可以改变世界的预感。
池濯冷冷地笑了一下,他平时很少显露自己的情绪,因为没有必要,现在却感觉极度讽刺,就如他曾经去过的那些世界经历的事。
他清楚,所谓天意,应当也掺和着天道的算计,只是一界生灵的性命,让他无法放置不顾。
魔王见他冷笑,便垂下眼睑,幽幽一叹,道:“我知此事强求,但我等别无办法……”
池濯瞥了他一眼,道:“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们贪生罢了。”
魔王突兀地笑了一声。
“你们的命,不比其他人重要多少。”池濯说完这句话,转身穿过此处空间,肉眼可见的波纹荡开,不过瞬间,他便重新回到了原本宫殿中。
徒留魔王回首望着他的背影,最后低低一笑:“真是敏锐。”
忽而又道:“可谁又想去死呢?”
月中天算得上完全掌握在魔王手里,哪怕上面还住着别的人。
但意外总会猝不及防地出现,这得感谢那刹自带人憎人厌的特性,无论是在魔族中,还是在自己兄弟中,都会触发一些特殊的事情。
他带着羽舍律空等人在宫殿外的花园里游玩,看上去一派闲情,实际上打着嘴仗,哪怕寡言的羽舍律空都忍不住说上一句。
阿埃尔纯粹是打圆场的,他堂堂一位魔君,也不觉得大材小用,反而一脸意味深长的模样。
直到突然冒出一个魔族小伙,他才恢复平时那份社畜的模样。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少君阁下,怎么?瞧着脸色不太好,是受了伤吗?”
那刹皮笑肉不笑,对自己的异母兄弟“亲切”道:“受没受伤,你可以自己来试试。”
话音刚落,就掐住了异母兄弟的脖子,他唇角勾起邪异的笑,眼眸里彻底失去了情绪,尽显冷酷残忍之色。
罗卜冷眼瞧着那刹这副模样,和初见时没有什么区别。
平时收敛着邪恶和戾气,不愧是狡诈,善伪装一族。
魔子有些窒息,像是反抗不了,涨得雪白的脸发红发紫,磕磕绊绊:“那……刹,你……敢动……我,父……王……不会……放……过你。”
那刹冷冷一笑,把人往一棵大树上扔,狠狠道:“就凭你?若不是父王因为你母亲,对你有所愧疚,你觉得你会出现在月中天上面吗?”
那魔子好不容易起来,还没等摸摸自己撞在树上的背,就听见那刹的话,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父王怪罪我,那我就受着,总比你好,既是个废物,还要替那些不如我的人打头阵,也不知能得什么好处?”那刹说到这里,明显意尽阑珊,神色显得几分乏味起来。
他见一旁还有外人看着,也不愿丑事外扬,道:“滚吧!告诉他们,等我抽出空来,会去和他们好好叙旧。”
“好好叙旧”四个字,被他说得很重。
魔子的脸色更白了,但他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瞧见那刹已经动怒了,马上就灰溜溜跑了。
“让诸位看笑话了。”那刹见他走后,才对大家道。
羽舍律空不搭腔,尤尼菲斯道:“那位是少君的兄弟?”
那刹不太想回答,但他不说,人家照样猜得出来,便含糊地应了一声,又匆匆转移话题,像是极其不愿意提及自己的那些兄弟。
在场的人,唯有尤尼菲斯最为理解他。
没有别的原因,纯粹就是同病相怜,谁让他同样拥有那么多兄弟,尤其是他脾气好,任谁也愿意卖他几分面子,有事也来找他帮忙,所以一般神主不方便做的事,就交给他来做,还不能拒绝。
“也不知父王他们要说多久的话,我们就在这附近走走,等到了午时,就去正殿里用膳。”
大家可有可无的态度,只是好奇魔王和池濯到底在谈论什么话。
但碍于魔王和池濯到底厉害,根本就不敢跟过去偷听。
好在,没有多久,池濯就从殿中走出来。
羽舍律空和罗卜迎了上去。
池濯对他俩点了点头,然后道:“走了。”
“去哪?”羽舍律空问。
他虽然想离开极西之地,但贸然去往一个未知的地方,或许情况会更加糟糕。
池濯看了他一眼,眸里无悲无喜:“我们该上路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换个人完全听不懂。
但羽舍律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停留的时间过久,是时候去那个地方了。
羽舍律空以为自己会踌躇不决,但这一刻来临时,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不止是五行,他也终有一天会去往那个地方。
池濯的行动力十分快,说要走就真的走了,连午饭都没有留下来吃一口。
一出月中天,便放出一把巨剑当作飞行器。
用来载三个人刚刚好,只是在这个世界,可没有御剑飞行这个词,自然也没有用剑来飞行。
所以本地人一二,很是认真地打量脚下踩的飞剑,互相交流一下心得,直到飞剑加速,才急忙稳住身子。
而被他们抛下的尤尼菲斯被那刹好生嘲笑了一番,却是面不改色道:“少君与其笑话我,还不如想想如何解决接下来的困局。”
那刹“啧”了一声,血眸闪过一丝烦躁。
尤尼菲斯微微一笑,也从月中天而下。
他从高空坠落,衣袂如仙,长袖如云,忽有一巨鹰掠过,接住了他,长鸣几声,几个起伏,便成了一个黑点,直到完全消失。
池濯御的剑不快,他很快就追了上去。
等见到人,大家不得不佩服他的精神,这都追了上来。
“大哥哥,他跟着我们。”罗卜有些不乐意尤尼菲斯跟着他们,毕竟来自日云天,他对魔王神主等人没有丝毫好感。
池濯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只道:“随便他。”
看上去是一点也不想搭理尤尼菲斯。
羽舍律空嘴角一抽,估计这就是之前尤尼菲斯在后面跟着他们,一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现在光明正大地跟着,倒是让人说不出口驱赶的话,也只能任由他在后面。
好在尤尼菲斯没有那刹讨厌,尚在羽舍律空的忍受范围内。
只是对罗卜来说,与之相反。
在他看来,那刹确实狠毒,但都是表现在明面上的,让人看得一清二楚,而尤尼菲斯城府极深,不能一眼看透好坏,让人不由自主地提防。
但他只是个小孩子,没有能力强迫尤尼菲斯离开,说出来的话也不够让人信服。
不过,他不知道,经过魔王的一席话,池濯已经不打算把他留在这个世界了。
“那地方自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长长的一道狭缝,外边有遮蔽之物,不仔细找,是发现不了,不过……”
羽舍律空声音有些干涩:“在我离开那地方之后,他们应当会重新布置。”
池濯盯着他看了一眼,移开视线,淡淡道:“不必想太多,他们那般对你,你就是心生怨恨也再正常不过。”
羽舍律空一时睁大眼睛看他:“你……都知道了。”
池濯点了点头,很是坦然。
“是魔王告诉你的?”羽舍律空问。
池濯道:“嗯,他说了很多,但我不太信他。”
羽舍律空怔了怔。
“凡有所求,所说之语皆偏向自己。”
池濯说罢,便闭口不言。
羽舍律空回过神来,顺着池濯的视线,呆呆地看着前方。
其实他更想看的是池濯,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样的人,但从行为举止来看,此人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大魔王,相反对这个世界还存在一些克制。
只是再多的也没了,那种漫不经心不在乎,似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
这总是让羽舍律空提着心,担心他哪一天会彻底失控。
就如他一样。
羽舍律空眸底一黯,只觉前路漫漫,他再无了归途。
“是下面那处峡谷吗?”罗卜突然出声。
大家看了过去,拨开重重云雾,就见到下面的地形。
细长的峡谷贯穿两处山脉,鹰隼飞过,黑羽从空中飘落,最后没入峡道不见了踪影。
这附近植被不算茂盛,但也不是光秃秃的一片,山脉是棕黄的颜色,偶有嫩绿点缀在其中。
他们落在峡谷边缘,脚下踩的土格外松软,却也干燥,也不难理解草木为何不丰。
“这里的能量好浑浊。”尤尼菲斯突然说了一句。
羽舍律空看向他,尤尼菲斯似有察觉,回了一个笑。
这个笑有所不同,不似故作完美的笑,而是带着点儿轻松和真实的笑,从而显得格外不同。
羽舍律空有些纳闷他此时的情绪,但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罗卜道:“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欺骗我们的眼睛。”
池濯道:“确实。”
他手一挥,甩出数道飞符,淡黄的光,碰撞在升起的屏障上。
那符似乎是有了生命,如同呼吸一般吸收着屏障上面的能量,不过几瞬,屏障破碎。
空间扭动了一下,整个峡道消失了。
“!”羽舍律空抓住罗卜的手,四处提防,道:“这是怎么回事?”
尤尼菲斯看向池濯。
池濯没有让他失望,结界自动升起,下一瞬,整个世界晃动了一下,他们突然消失在这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