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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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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是狗耳朵,隔着电话就听见陈未年说话了,但他不只有狗耳朵,他整只都是狗,老陈帮他说话他领情是不存在的,沾上老陈就应激是无法避免的,狗咬吕洞宾马上给他安排上,炸毛龇牙的吠:“关你屁事?!老子乐意!”
陈未年不知道他是狗,他不识好歹成这样,陈未年只当他恼羞成怒了。孩子在外人面前挨骂恼羞成怒,不敢跟家长撒野,就拿外人撒气。
江小年在这边呵斥他,陈未年倒是没气没恼,跟个熊孩子计较什么?他楞,陈叔多担待着点就是了。
芬迪红坎肩可不这么想,江蓠小一米九的个子,五官深刻浓郁,还剃了那么个看着就不好惹的头型,在公交站等江小年下班周身三尺都没人靠近,这一动怒更了不得了,坎肩兄看他这副模样都打怵——他不是犯了杀人案的在逃通缉犯吧?不然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江小年经陈未年一提醒也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难听了,缓和了语气说:“好了,没事就好,我想办法给你弄个手机,你哪也别去,在家等我,解封我就回家。”
江蓠没那么好打发,皱着眉追问:“你在哪?告诉我,不然我就自己出去找,我不是吓唬你,你最好乖乖告诉我。”
我乖你大爷!我是爹你是爹?还威胁我?我打你打少了吧?你给我等着,解封老子就回去抽你!拿拖鞋底子抽的你嗷嗷叫!
江小年做了个深呼吸,把无用的吼骂压下去,也没做无意义的哄劝,直接撂下狠话:“你敢出家门一步我就不要你了,你可以试试我是不是在吓唬你。”
这话就像防止大型犬爆冲的P链,江蓠一下子被勒住了,脸色难看的要命。
直面这头恶犬的坎肩兄大气都不敢喘,足足过了半分钟,江蓠才啮着牙关回了声好。电话那端的江小年松了口气,让他把手机还给人家,江蓠也照办了。
江小年先表示了感谢,而后请他找个方便的地方说话,对方应了稍等,响起开关门的声音,江小年才道:“别告诉他陈哥住哪。”
坎肩兄用生怕不被相信的语气道:“我发誓,我不知道他住哪,我们不认识,我是他姐夫的朋友的小舅子,我们见都没见过,他的电话是我姐夫给我的。”
江小年听着对方那信誓旦旦紧张兮兮的申明,抬手揉了下额角爆起抽搐的青筋才道:“江蓠,你给我离人家远点!”
把人家打开的门一把按住,挡在门前一瞬不瞬盯着人家的江蓠,这才收起恶犬凝视,抬了抬下巴,示意被挡在门里的坎肩兄往里走。
坎肩兄简直欲哭无泪:“你让他放我走吧,我车里刚好有个手机,先给他用。”
江蓠两眼一亮,不待江小年表态就闪身把门打开了,催促他快去拿。
坎肩兄发现他真的不敢出家门一步,把买来送客户因为疫情封控没送出去的手机拿上来,隔着门抛给他就赶紧走了。
江蓠把没拆封的手机从盒子里拆出来,自己鼓捣了一会儿,把卡换上就给江小年打了过去。
江小年听他说手机是新的,想把钱给人家,问他牌子和型号,他拿过包装盒念给江小年听,型号里有个英文,他不会念,就按拼音字母念的。
江小年心口一窒,两眼一黑,差点没过去:“我去!保时捷啊!”
江蓠不明所以:“保时捷不是车吗?”
“手机里的保时捷!一万多啊!”江小年又吼上了,这次是心疼到崩溃的吼,“那么贵的手机你也敢拆?你把你爹骨头拆了搁手里盘着玩算了!”
江蓠不爽道:“我稀罕要别人东西?还不是为了联系你?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在老陈那,你是在老陈家吧?骗我这么久,你自己说你对吗?”
江小年一手揪着前襟,把陈未年借他穿的名牌T恤揪出一堆包子褶,娃娃脸也皱成那样:“你能不能把这事儿放一放先安慰安慰你爹?老子的心在流血你知道吗?哗哗的!你没听见吗?!”
江小年可是省吃俭用到把烟戒了的主儿,可谓穷到发狠了,被迫花一万多给儿子买部手机,你想想他是什么心情?
陈未年在厨房做饭都听见他的心疼和崩溃了,出来加了姐夫的朋友的小舅子的微信,把钱转了过去,那边象征性的推辞了下就收了。
江小年崩溃完就从房间出来了,问他要号码,他也没说什么,江小年拿到号码又回了房间。
许贺假模假式的推辞,说一个手机而已,拿去用吧,什么钱不钱的,推辞不掉才道:“陈哥把钱转给我了,不让我告诉你。”
这些做生意的人均八百个心眼子,陈未年说你千万别告诉他,许贺就明白了,这事儿必须告诉他。
江小年只能去还这个罗圈帐,陈未年不收,江小年坚持要给,陈未年说:“那月底从你工资里扣吧。”
江小年试用期才三千,他现在说不干了,那不叫卷包袱滚蛋,叫欠钱跑了。不知情的还得说,七千块钱也值当的跑路?穷疯了吧?
江小年憋屈的就剩骂江蓠了,狗崽子,给你你就拿着,这下行了,把你爹栓这了,等着吧,下个月发工资他也不带扣的,取了现金塞给他他都不会要,就得让咱们欠着他的钱,还得知他的情。
当然,抛开被迫欠钱这事不说,人家今天托人弄脸找到人去看江蓠,他的确该知人家情。
陈未年莞尔道:“不用谢,让他少骂我两句就行了。”
江小年只能替儿子道歉,谁叫他教子无方呢?
江小年刚替儿子道完歉,他儿就来电话了,问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消息。
江小年说手机放房间里充电来着,没看到,问他什么事。
江蓠忽然想到了什么,瓮声问:“你们不睡一起吧?”
江小年连白眼都无力翻:“他家有很多房间,也很暖和,不用挤着睡。”
江蓠像个刺头一样,又找了新的点:“不用挨冻,你住的很开心吧?是不是乐不思狗了?”
江小年既是气又是笑:“你别总篡改成语,我没有乐不思蜀,我恨不得马上回去听你说爸爸再爱我一次,乖,别找茬儿了,说你找爸爸干嘛。”
江蓠这才暂时收起满头刺:“我把微信装上了,登录要验证,你发我验证码。”
江蓠用的微信是江小年早年用□□号注册的,在新机登录要江小年这边接收验证码再转发给他。
江蓠登录成功立即发来了视频,江小年点了接受,两人所处的环境行成了鲜明的对比,江小年这边灯光明亮,墙纸素雅,软靠床头看着就很舒适,因为地暖太足,江小年只穿了件半袖T恤,江蓠那边连蜡烛都没点,全靠着手机屏的那点光亮映出昏暗里的一张脸,好像瘦了一些。
江小年一看就心疼了,江蓠却不要他心疼,眉头一皱又开始找事儿:“你穿的谁的衣服?是不是老陈的?丑死了!换了!”
江小年那腔心疼一下子被噎了回去,没好气道:“你训儿子呢?我是你爹!”
江蓠:“换了,不许穿他衣服!”
江小年:“老子就不!”
江蓠:“换了,去洗澡!”
江小年索性倚在了床头:“说吧,有能耐你说一宿。”
江蓠皱眉瞪着他,忽然身体前倾,对着屏幕叫:“汪汪汪!汪汪汪汪!”
江小年:“……”
江蓠吠着吠着就变了动静,开始引颈长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屋子里养了头狼。
江小年忍无可忍道:“闭嘴!老子去洗澡行了吧?!”
江蓠把前倾的身体摆正,一脸监考老师式严肃:“拿着手机,我要看着你洗,别想糊弄我!”
江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