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2、第72章 ...
-
“大人,请吧。”
真是树倒猢狲散,原来一个个都在自己面前装孙子,现在是一脸六亲不认的铁面判官。看来她们对案子很有信心呀,这样也好。
苏珍瞧都没瞧那两个开牢门的狱卒一眼,自己进了牢房。天字一号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客栈雅间呢。
四处打量,道没有老鼠蟑螂,就是阴暗的很,窗户太高想是怕人寻死,三面都是砖墙,密不透风。中间一张矮几,点了盏煤油灯,床铺上有被褥,其余的地方都铺着厚厚的稻草。
没有凳子苏珍坐在厚厚的稻草上开始了牢狱生涯。
明天应该就升堂开审了吧,会不会见到“满清十大酷刑”?要我说审什么呀,过个形势我就招,好不容易穿越到了这么一身细皮嫩肉上,打坏了多可惜……
苏珍想着些有的没得,竟没觉得多可惜。这命不是我的,身份不是我的,连家也不是,有什么可惜的。就是可惜了明儿,还想和他好好过日子呢……
不过苏珍到底没死过,对于怎么死,有什么感觉还真是有些后怕。想的寒毛倒立了,就安慰自己左右就那一刀,也不过碗大的疤,死前还可以胡吃海喝一顿,一定要把自己灌醉了,飘飘然的就全都结束了……
第二天没有人来提审苏珍,情况突变,几日后的一个黄昏时分有几个侍卫拿着张公文稀里哗啦的念完之后说她可以走了。
苏珍拿着公文左瞧右看,有刑部大印,有皇上御批根本不可能作假。
苏珍被无罪释放了。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有人未雨绸缪或者对明儿施压了?苏珍难以置信,随着侍卫出了牢房。
行至门口,却见迎面走来一群人。苏珍一眼便认出明竹,匆匆一个照面,还未来得及上前明竹就擦身过去了,似乎不认识她。
苏珍转身便追,被身旁的侍卫拦下了:“现在已经过了探监时间,大人明天再来吧。”
探监?!明儿犯了什么罪?!
苏珍只觉得血往上顶,忍了半天才没发作。
回到家,关了房门,周宣二话不说抬手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苏珍有些纳闷,他怎么没回家,自己明明交代了呀。
周宣将张纸塞到她手里:“七出之罪我犯了哪一条你要休了我?!”
纸上歪七扭八的划着几个大字,是那天在关月那里赶忙写的,意思要周宣回家里避避,还有家中几个夫侍都遣散了,免受牵连。不过看这样子算是都白写了。
“没有,你很好,我只是叫你回家去避避免受牵连。”
“你真是怕我受牵连?那你还对这案子不管不顾。”
“我只是觉得事情已经做下了,总要有人承担,柳家是清白的我们不能冤屈了他,也算是为后人积德。”
“当初要插手柳家的人是你,不让灭口的人也是你,你这么颠三倒四的不是爱上了柳家公子吧?”
苏珍没有说话,就当默认。
安静了一会有小厮过来通报说大理寺卿求见,正在厅里候着呢。
李文年穿着官服,端坐着,眉目深锁,更显的眼纹深邃。
苏珍脸上火辣辣的疼,四个指印铁定肿的老高。扶着脸颊,和李文年在桌前坐下了。
李文年无心这些琐碎的事情,开门见山的道:“我这次是铁了心要取你性命的,你能平安出来全亏了明竹。所以我问你,你可愿也帮他一次。”
“当然,我说过要护他周全的。”
“拼上性命也愿意吗?”
“是的。”
“有你这句话就成了。我虽然看不惯你的为人,可你也没说过假话。”李文年似乎松了口气,叹息一声继续道:“你想问什么我八成也猜到了,我就慢慢告诉你吧。”
“我和柳凤是二十几年的旧交了,当年我们一起考学,同年中第,她高中探花,我是状元……”
回到那一段青葱岁月,还是志得意满的少年才俊,李文年刚满二十,柳凤更是差她两岁。金榜题名,跨马游街好不威风得意。
李文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几多感慨:“我们也曾一起努力过,但是友情终究抵不过爱情,我们之间的裂痕出现在长君身上……”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很快柳凤就成了亲,这么多年她从不知道她还有个青梅竹马。自己迥然一身时,她已经抱着明竹满院子溜达了。后来她才知道,柳凤是怕自己抢走长君,只等到瓜熟地落才告诉她。
宋家长君,温婉,贤淑,美丽,聪慧。
柳凤大概也知道,刻意的无意的不想让李文年见到她,连家里也很少再让她来。就算这样一直压抑着,李文年还是不可抑制的爱上了他。
“后来我们同被卷入了一场文字狱中,我受了周家的恩惠用钱买通官吏才得以无事,同样我也开始给周家些好处。柳凤就不同了,刚正不阿,就算被牵连也不低头。她开始越发的看不起我,我也嫌弃她拖家带口的要面子何用。”
柳凤被罢了官在江夏开了铺子,开始两人还写些书信,李文年还去看过他们几次。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一厢情愿。我实在想长君的紧,那晚我喝了酒,本来是不醉的冷风一吹精神的很,可见了长君脑子就晕了,抱着长君就是不撒手,刚好让柳凤撞见。这之后我们彻底断了联系。我是不是活该呢?!”说到这,李文年居然大笑了几声,有些张狂不羁。那些苍白的记忆,被时间风干后却还历历在目。
“我不怕你笑话,你算是个外人,一直憋在心里我也难受。可这些不堪的事我一点也没有告诉明竹,他却基本都猜到了。”
“他从我这里要走了你们红家的所有罪状,再不肯拿出来,死无对证你知道吗,所以我才会放了你。”李文年的语气从无奈渐渐转为了咬牙切齿。
“他要你就给吗?啊?!”苏珍同样愤怒,苦心隐瞒竟毁于顷刻之间。
“他说要拿给父母看看,希望父母在天之灵得意告慰!你要我怎么拒绝,怎么拒绝?!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这种愧疚无法偿还的心情你怎么了解!”
我了解的,我怎么会不了解。
“那现在怎么办,你不是大理寺卿吗,我又是京兆尹难道保不住一个小小的柳明竹?”
“看见皇帝御批了吗,在陛下面前你想怎么做?”
那张释放自己的公文?谁?周宣。
“如果毫无办法,你就不会来找我了是吗。”
“所以我来求你放人,不然诬陷朝廷命官轻则发配边疆,重则……是要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