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小可怜他差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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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无意识靠的更近。
呼吸交缠，眼神相对。
于熙率先反应过来。脚步停顿，他身体僵直在原地无法动弹。
面前轻轻飘来的是心上人的气息，本应随着冷空气的侵蚀温度逝去，他却觉得炙热若烈焰袭来，钻进毛孔，强势地控制了他身上每一个细胞。
心脏紧张狂跳，耳边如雷声阵阵。
本均匀的呼吸乱了节点，短促而清晰。
肩旁人停下步伐，本神游天外的林临也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定在原地。
脖子痒痒的，来自他人的气息令林临感到些许不适。
但并没有厌恶的感觉，只像是被调皮的羽毛趁机溜了过来，轻轻挠过，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心绪收回，林临垂下眼，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小可怜。
白皙的皮肤自耳根红到脸颊，不知是受冻还是有着什么不可言说的心思。
林临莫名想起来，那一次在烧烤店，引诱他食用的少年。鬼使神差地顺着咬下，明明只是普通——最多在他们不熟的时候，略显冒昧的投喂，少年却维持着愉悦的心情直到两人告别。
心底，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的怪异情绪奋力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情绪开始躁动。
林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想要转移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将目光凝聚在少年身上。
除却初见那晚，他再没有这样认真地端详过他的容貌。
皮肤白皙，脸庞窄小，轮廓干净，线条却并不圆润，偏长的眼此时微微垂下，不敢与眼前人对视，因此也就看不见那黑白分明、满盈着纯真无辜的眼瞳。
反而因为被阴翳遮盖，平时藏在深处的某些东西稍见端倪。
失去了眼神的加持，林临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小可怜，或许没有自己想象中无害。
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旁的吸引了去 。
顺着眼再往下，是通红的脸颊，自皮肤底下透上来的红惹人注目。
意外的——
有点好看。
少年的唇瓣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抿在了一起。因为挤压，渐红渐深。
林临目光定住，有点挪不开眼。
他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情不自禁地愈发拉近两人的距离。
于熙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好近，好近——心上人靠的太近了。
心脏早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于熙甚至怀疑下一秒它就会不管不顾破开胸膛。
他害怕这种感觉，兴奋却可以把恐惧掩过。
于熙明白，心上人不可能对自己有什么旖旎的心思，但是对方主动的接近却做不得假。
他很偏执，想要的就要用尽一切得到。
他也很胆小，害怕失去，害怕痛苦。
所以在拥有足够的能力之前，于熙没有跟心上人表明心迹的打算，只是因为可耻的欲望，忍不住接近，再接近。
他明白什么是最好的选择，却控制不住。
他本想将心上人当做神祇膜拜，远观而不可亵渎。却不清楚只要踏出那一步，理智便会被狂热彻底取代，思维被情感彻底主宰。
距离太近了。
近到。
仿佛他略一仰头。
唇和唇就会紧贴在一起。
于熙说服自己残余不多的理智：这会是个意外，这只是个意外——况且，主动接近的，不是心上人吗？与他没有关系。
是呀……只会成为一个意外。
林临不清楚于熙的挣扎与心底涌动的暗流，他只是顺从心意，靠的更近，直到对方脸颊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却也因为太近，他身上的阴影遮住了少年，反而让光线照不过来。
情绪又开始躁动。
这一次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隐隐的，林临好像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反感，不抗拒，只是想——顺其自然。
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新奇感受，至少在林临往前十几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体验过。或许在初中，那个信誓旦旦地向他诉说爱意的男生也试图靠近过他，却只觉得恶心反胃，不把对方打到鼻青脸肿不痛快。
一人心思重重，一人思维恍惚。
下定决心，于熙忽而抬头。
呼吸再次交缠。
于熙眼底，恨不得揉进骨子里的爱意不再掩饰。
林临怔然。
两片唇已然是极限距离。
可惜，整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却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窝在于熙怀里的小奶猫感受着人类越来越紧的力道，不断挣扎，难受得“喵喵”叫唤。
于熙力道蓦然一松。
大脑忽然清明的林临猛地一后退。
两片唇尚未触及，便已分离。
*
确实是一场闹剧。
那之后，两人相顾无言。知道心上人的不自在，于熙接过林临手中的购物袋，就表示之后自己可以坐地铁回家了。
于熙知道自己怕是断送了可能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的好机会，但也明白，要是真成了，等待着他的恐怕就不只是心上人的隐隐抗拒，而会是彻底远离。
他对林临的过去并不十分清楚，但也可以看出这短短几年内林临的变化。
从眼中尚有锋芒的少年变成彻底的内敛，不断逃避他人的靠近，这其中的变化不会没有原因。
于熙并不是不好奇，相反，对于心上人的一切事情他都有着强烈的求知欲。他悔恨于心上人的生命中自己无法参与的部分，却并没有打算细细调查。
既然已经打算不计一切得到对方，那么关于对方的一切，也要由心上人主动告知。
于熙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
从地铁下来，顺着人行道一路往前走，于熙一只手环抱着猫咪，另一只手提着大号的购物袋。
购物袋很沉，但并非提不动。
如果没有发生那个意外，心底本质柔软的林临一定会提出帮自己提回家，他也一定会拒绝。他厌烦自己的家庭，一丝一毫也不想要心上人靠近。
而等到他计划成功，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之后，那个可笑的家也不会再成为阻碍。
不过现在……自己还需要面对。
于熙顺着人行道走到一个小区面前，刷卡进入。
小区很大，位于这片区的中心，讲究的是一个“闹中取静”，坐落着几十栋新修的居民楼，穿插着一些独栋别墅，再往外，还安排着篮球场、网球场等娱乐设施，在S市也算得上较为高档的。
他和于女士是一年前搬来这里的，应赵先生的要求。此前他们一直住在S市的老城区里，没有这里明净整洁，于熙却比起这里喜欢太多。
本来，赵先生是想直接把他们送出国去，讨一个眼不干为净。可是他这个“两全”的想法刚一提出，就得到了于熙强烈的拒绝。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次，把他们安排来了这个小区。
如果说他和于女士是因为赵先生出现之后关系结冰，那么他对赵先生就是纯粹的厌恶。
赵先生和于女士的故事很俗套，也很可笑。
赵先生年轻的时候并不富有，却一腔热血想干出一番事业。因为屡屡失败，被本就不赞成他白手起家的家人托关系与他现在的妻子，一个富家小姐相亲。赵先生长相英俊，谈及理想又是一副独属于年轻人的意气风发，一下子就把小姐迷住，不管不顾嫁给了他。
因为妻子家里的关系，赵先生本来毫无起色的事业青云直上。有钱有权之后，他对本就毫无兴趣的妻子的存在感到厌烦。
满腔理想，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赵先生理所当然地婚内去寻找真爱，然后顺理成章地爱上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女画家。
女画家——也就是于女士——有天分，画作也因为不断努力而在圈子里小有名气。艺术家总是浪漫的，在赵先生的刻意安排下，她轻而易举地交付出了一颗赤诚的心。
一次次称不上意外的擦枪走火，于熙便出现了。
婚前怀了孩子，慌张的于女士马上去找了赵先生，如果她能够早一点明白赵先生是什么人的话，她或许还会清醒一点决定流掉。
可惜赵先生惯会伪装，于女士又被迷的七荤八素看不清细节，于是在赵先生一次次花言巧语里把孩子留了下来。
而等到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不但已经结婚，甚至自己还不是他的唯一一段婚外情的时候，于熙已经出生了。
她疯了一样的到赵先生面前，质问他的所作所为，却得到轻飘飘的一句：“我会补偿你的，孩子……养着吧。”
用什么补偿？钱吗？
一厢痴心错付，年轻岁月逝去，失去了爱情的于女士也再也拿不动画笔——于是梦想与前途也毁于一旦。她不够坚强，甚至还有些愚蠢。她把爱人当做天，天塌了，心碎了，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她哭，撕心裂肺。
她想过与赵先生拼命，最后还是勇气不够。她太年轻，还学不会当一个母亲，想抛弃这个孩子，天生的母性还是让她把孩子养大。远远地逃离赵先生和他的家庭，试图逃避自己的过去。
年轻时没有机遇，现在赵先生的事业已然如日中天，他本就有着这方面的天赋，曾经失败只是苦于难以发挥。爱情对于他而言似乎只是生活的调剂品，不过在于女士之后，他也不再去找寻什么“真爱”，只有意外留下的孩子，证明年轻时的不谨慎。
再后来……
于熙目光沉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小可怜他差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