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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假山秘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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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东边的肃远王府,不常有人拜访,数米外的静王府却日日有人上门,这座王府,原是景顺帝未登基时的,此后赐给了肃远王。
景顺帝对肃远王一门心思的宠着,奈何与他一母同胞的八弟,一直存有异心。
昔日的静王府早已被肃远王改换面貌,用以待客,平日里那些讨好肃远王的大臣,皆在此聚着。
同往日一般,今日也聚了不少人。
殿中的大臣举杯欢庆着什么,肃远王望着下方空着的位置,眯了眯眼,他这一派的人都到了,唯独少了慕阳侯。
大臣们说着敬语,肃远王置若罔闻,他心神不定,总觉着有什么疏漏,索性不再管众人,由他们自个乐着。
仙鹤苑里的舞女,乃是京城一绝,说来也怪,肃远王觉着没什么意思,竟直接离席。
有人来报府中的假山后已有人候着,肃远王没有多想,径直去了假山。
见了假山后隐隐约约的身形,肃远王猜出了那人的身份,语气不由得松了松,一扫方才的无味。
“白钰你此举颇为大胆,这个时辰来见本王,若是坏了事,你不怕么?本王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肃远王调笑着,对假山后的人很是特别。
“王爷,我有要事禀报,才会这个时辰来叨扰。”
来人现了身形,肃远王对她十分熟悉,举止间并未设防。
“慕阳侯因何缺席,你最好同本王好好说说?”
“侯爷他……说是身体抱恙,实是装病,再过一会,他派来告病的人也就到了。”
“身体抱恙?呵!真当本王是傻子!你且回去提点他几句,本王想得到狼卫有的是法子,他若是有了异心,本王也不会再顾着那点微薄的交情。”肃远王语气骤冷,不由得让人生畏。
眼前的女子好似并不畏惧肃远王,她走到近前伸手为他理了理有些歪乱的衣襟,肃远王没有躲的意思,任由她动作。
“你向本王示好,连自己的身份也不顾了?”
“白钰不懂王爷的意思!”女子故作不知,面色冷淡的平视着前方,有意避开肃远王炙热的目光。
“你会不懂?难不成等本王成了事,你还要做那慕阳侯府的姨娘?”
直言身份,有些事便也变的清明,徐姨娘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眸子微闪,静了静心,随后淡淡道:“王爷这话多有不妥,往后还是不要说了,让旁人听见,有损王爷名誉。”
徐姨娘有股子莫名其妙的怨气,躲着肃远王的视线,这两人看似没有任何交集,也不知有什么隐密,瞧着也不像是刚刚相识。
肃远王目不斜视,好似要将徐姨娘看透,他不可控的大笑着,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徐白钰,你拐弯抹角的本事又长了不少,等此间事一了,本王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你且继续监视慕阳侯,他若有异心,你将他除去也成,本王日后不会亏待于你,肃远王府一直为你留着位置。”
徐姨娘指尖颤了颤,肃远王的话,便如定心丸一般。
“王爷不怕世子不允?”徐姨娘心中尚有顾虑,眸中尽是担忧。
“本王选谁做王妃,还轮不到他多言,上仪这孩子没什么本事,像极了他那无能的母亲,反倒是你,本王自小与你相识,选你才是心之所往。”
肃远王伸手试探着,徐姨娘没有躲开,他很是满意的背过手去,许是肃远王的话让她多了几分期望,毕竟她还也不愿做一辈子的暗卫,相比慕阳侯府,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肃远王。
“王爷这一次,可不能让我再等上十年,白钰……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姑娘家,上朗也该认回他的亲生父亲。”
“本王的孩子,当然不能一直在元家,不出今年,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上仪是个不堪用的,一个纨绔,可不能让他污了本王的名号,你且好好教导上朗,世子的位置,日后非他莫属。”
肃远王的许诺,让徐姨娘觉得这些年的等待有了结果,她宽了宽心,言语间松了又松。
“王爷可想见见上朗,他日日唤那人爹爹,我担心……”徐姨娘顿了顿,等着肃远王的答复。
肃远王沉思了一瞬,元上朗这个孩子,他远远瞧过一眼,有几分他少年时的模样,他对这个孩子还算喜欢。
“明日本王寻个借口将他接到府中住几日,慕阳侯那你随便应付几句。”
徐姨娘应允了此事,将元上朗带到肃远王府并不难,正巧侯府的夫子告了长假,若是在肃远王府学上几日,想来也不会让人生疑。
两人叙着旧情,不曾发现不远处的异动,满面灰尘脏污,身着破旧衣袍的肃远王世子死死盯着假山,前些日子他遭了赤衣阁的刺杀,好不容易保下性命,历经万苦逃回了京,却在此处听到父王要将他的位置给旁人。
南宫上仪有些无力,顿时明白在父王心中他什么都不是,想起这一路的艰辛,他目色空洞的瞧着衣上的污迹。
他一直风光无限,日日穿着锦袍,成了这般狼狈的模样时,倒是无人会奉承他。
这一路他可受了不少苦,本以为能得父王几句心疼,不巧让他听见了这些。
南宫上仪咬了咬牙,悄无声息的回了房,他不喜这身衣袍,其间的尘土破旧,无不在提醒他这些日子的遭遇。
肃远王与徐姨娘相谈甚欢,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南宫上仪出现在不远处,正朝着假山而来,这阵子他一直没见过这个儿子,此时不由得有些诧异他竟会在府中。
徐姨娘从另一侧离开,而肃远王转身迎上了南宫上仪。
“上仪!”
“见过父王!”南宫上仪藏起心思,对肃远王异常的恭敬。
“瑞州城一事办的如何了?”
问起刺杀恭王一事,南宫上仪脸色沉了沉,肃远王未问他一句安好,只在意这么个任务,他压低身子,静声道:“上仪未能成事,还望父王恕罪。”
“这么点小事也做不好,如此下去,怎能担大任,自行去你母妃墓前领罚吧!”
肃远王拂袖离开,十分不喜世子,不由得让人想起京中的传言,说什么肃远王世子在王府受宠,这大抵是做戏给外人瞧的吧!
毕竟这位主,一向喜好名声。
南宫上仪一言不发的看着肃远王离开,转身去了肃远王吩咐的地方,以往他也常受罚,不同的是今非昔比,此时心中另有一番滋味。
墓前的荒芜景象,更衬心间。
肃远王府的席上依旧是莺歌燕舞,人人奉承着,肃远王十分享受被人奉承的滋味,谈笑间自斟自饮着,他许是不知,那个被他当作废物养大的世子,一改往日的纨绔劣性,在母妃面前静思,好似要将这些年的错处都细数一般。
长孙意欢远远观望着肃远王府的动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谋划的事又成了一件,离间肃远王父子,也没花她多大的功夫。
几日后,长孙意欢来了心思,在京城的街道旁避暑,还买起了凉茶,偶尔听几句闲谈,她以轻纱蒙面,许是怕被人认出来。
正值恭王夫妇回京,她惦记着自个的青瓷花纹瓶,怎么着也要来瞧上几眼,不曾想元皇后亲自出宫来迎元竹枝,那些随行的龙卫许是发现了长孙意欢的异常,一直注意着凉茶摊子。
长孙意欢暗道不妙,只得收着内力,吆喝起了凉茶。
“解……解暑上品凉茶,一碗……一文钱。”
大概是她吆喝的不太对,略显生疏,许久也没人买上一碗,远处的龙卫生了疑,正要走过来,好在有人替她解了围。
“姑娘,我要两碗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