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2个前男友的分手指南》白银之吻

194、芥川（二十四）

　　“嘟嘟……”电话只响了两声很快便被接起了。
　　只是，接起了电话的芥川龙之介一直在沉默。
　　西鸟羽进介有些尴尬，但为了尽快让孩子们安全下来，还是硬着头皮道：
　　“芥川，你……能来接一下我吗？我需要去组织大楼一趟。”
　　芥川龙之介还是沉默，只能偶尔听到一阵器械轻轻碰撞的金属声。
　　“芥川，我、我……”西鸟羽进介有些无措，脸颊也有些发烫。
　　尽管他本意是想要芥川龙之介在自己死去后不要太伤心，但自己还是伤到他了吧……
　　就在他这么想着时，突然听到电话那头有个声音恭敬道：
　　“芥川大人，子弹已经都取出来了。”
　　“嗯。”芥川龙之介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声，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西鸟羽进介心头一紧，也顾不上尴尬了，连忙开口问道：
　　“芥川，你受伤了？”
　　接着他话音一转，愧疚道：
　　“那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吧，你先休息——”
　　“你在哪儿？”芥川龙之介却声音平静地打断了他，“你要去哪儿？”
　　“芥川……”
　　“又叫回‘芥川’了？”芥川龙之介先是自言自语般轻声喃喃了一句，接着讥讽地发出了一声嗤笑，电话对面的西鸟羽进介被他讥笑地脑袋都恨不得低到胸膛里。
　　“西鸟羽进介，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对不对？”芥川龙之介轻声道，“我到底在你心中是何分量，全凭你的心情任意选择对不对？”
　　“我、我……”西鸟羽进介羞愧万分，“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用对我道歉，”芥川龙之介淡淡道，“反正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怎么看我，都与我无关。”
　　“不是的、不是的……”西鸟羽进介小声哀求道。
　　“我只是一只宠物，逗乐的时候需要我便偏爱我，觉得我麻烦便把我甩在一边就是了，”芥川龙之介的声音十分冷漠，“就像家里的那只野猫，除了添乱，它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也不需要它知道我在外面每天都做些什么。”
　　“它只需要待在家里，也必须待在家里，等我做完一切，回家陪它吃饭就好了……”
　　“芥川！我绝对没有这么想你！对不起、对不起……”西鸟羽进介语无伦次道。
　　“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芥川龙之介猛然咆哮起来，仿佛穷凶极恶之兽歇斯底里的怒吼，“你那时在做什么、你又在做什么——”
　　“你又为了谁选择把我推到一边！！”
　　“对不起、对不起……”西鸟羽进介忍不住微微啜泣起来，却无法说出真相。
　　他还没有去诈出森鸥外的诡计，现在还不能让人知道老板和孩子们还没死，以免他们再次遭到不测。
　　可是西鸟羽进介不知道，他这幅仿佛默认了为了其他人放弃了自己的样子却真正地刺痛了芥川龙之介。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拒绝了怎样的电话！！”芥川龙之介愤怒的声音让人颤栗又隐隐品味到了一种绝望，“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在面对什么！！”
　　如果没有织田作之助的突然闯入，他今天很可能就死了。
　　然而就连这最卑微最凄凉的时刻，西鸟羽进介依旧为了其他人，选择了一把将自己推开。
　　哈，这无言的排斥，从先代和森鸥外的目光只集中在西鸟羽进介与太宰治、中原中也三人身上起，到西鸟羽进介屡屡为另外两人对自己隐瞒。
　　哪怕是后来的织田作之助以及坂口安吾，也能得到他温柔的注目。
　　唯有自己，唯有自己，身处局外，从始至终。
　　过去的自己被西鸟羽进介搂在怀里，豁出性命去保护自己。
　　现在的自己站在西鸟羽进介身侧，任性地抓住他的手，让他为自己妥协。
　　可为什么他们已经这么亲密了，自己却丝毫未有进入他的圈子？
　　是自己太过莽撞不可靠吗？是自己太过弱小不足以依靠吗？是西鸟羽进介视自己为幼童，所以不愿意与自己平等相交吗？
　　芥川龙之介咽下肺部因为情绪激动呼吸过于急促而翻涌起的血腥气，黑暗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长。
　　不，自己绝不承认这些原因。
　　我知道了。
　　芥川龙之介脑海中闪过病房里那个异常香艳的夜晚，自己在浅蓝色床帘后的偷窥。
　　西鸟羽进介双眼失神，眼泪口水失控般地乱流，在他身后是抱着他的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充满迷恋地舌头在他颈侧滑动，占有他的动作却一下比一下更狠。
　　原来是……原来是自己不曾占有他啊。芥川龙之介感觉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的玻璃窗，然后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昏暗的走廊里光线不甚明朗，芥川龙之介清晰地看到了对面玻璃上倒影的自己拿着手机的样子。
　　那虚幻的影子嘴角抽动了几下，然后不能控制地勾了起来。
　　那向来冷漠而苍白的脸庞此刻扭曲地挤出了一个笑，笑得愤怒而绝望，绝望又疯狂。
　　芥川龙之介的眼睛直直地透过玻璃窗看向前方，眼神黑暗而偏执，仿佛要将谁拖到地狱里去。
　　“对不起！对不起……”电话对面的西鸟羽进介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还在愧疚万分地啜泣着道歉。
　　他从芥川龙之介的话里只能隐约猜出芥川龙之介险些遭遇大难，只是具体是什么，芥川龙之介不说，西鸟羽进介却也难以启齿去问。
　　“你在哪儿？……咳咳……”芥川龙之介的语气恢复了冷静，声音嘶哑地问道，只是他才问了几句，就又咳嗽了起来。
　　“芥川……”
　　“叫我龙之介。”芥川龙之介扯着嘶哑的声音冷冷道。
　　“龙之介，”西鸟羽进介好像慌忙擦了擦眼泪，“你受伤了，应该好好休息……”
　　“告诉我你在哪儿。”芥川龙之介嘶哑的声音瞬间带上了怒气，紧接着，西鸟羽进介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西鸟羽进介踌躇了一下，感受着电话里静默着逐渐升高的怒气，还是乖乖抱了地址。
　　“等着，十分钟。”芥川龙之介冷漠道，“感走掉就杀了你。”
　　接着就挂掉了电话。
　　西鸟羽进介看着被挂断了电话，瞬间一阵坐立难安。
　　他现在不想面对芥川龙之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芥川龙之介，但芥川龙之介已经要过来了。
　　西鸟羽进介捏着手机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朝着他刚才报的这附近的地址走了过去。
　　他不能把地址报在这里，要以防芥川龙之介猜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以芥川龙之介刚才的愤怒程度，西鸟羽进介真担心他若知道了真相会冲过去劈了老板和孩子们……
　　西鸟羽进介转身离开了这里，他打算迅速前去组织大楼试探森鸥外。
　　如果凶手不是森鸥外，那就立刻通知织田作之助。
　　西鸟羽进介看了看天色，现在大概是下午接近4点的时间。
　　西鸟羽进介也曾经参加过对整个组织的追捕行动，知道这种任务一旦忙碌起来，很难正常上下班。
　　哪怕是按照正常的下班时间，也要到天色快黑下来的时候了。
　　现在还早，试探一下森鸥外接着通知织田作之助完全来得及。
　　西鸟羽进介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放心地离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织田作之助今天因为营救芥川龙之介的这个意外事件，下班格外的早。
　　他前脚刚走，织田作之助后脚就到了。
　　“不！”织田作之助瞳孔一缩，差点冲入火海，去被眼疾手快的消防人员给拦了下来。
　　“孩子们呢？老板呢？”织田作之助失控地嘶声问道，他仰着头看着消防人员的眼神充满了祈求。
　　消防人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真相：
　　“饭馆内有一具未确定身份的尸体，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老板’。”
　　“至于你说的孩子们……”那人有些不忍地看了失魂落魄的红发男人一眼，尽量委婉道，“饭馆附近的面包车上，有几个烧焦了的小玩具，但是因为面包车被炸弹炸开了，所以还未发现完整的尸身……”
　　织田作之助眼前一阵恍惚，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
　　而他面前，是已经赶来的太宰治，正扶着他的肩膀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太宰，”织田作之助抬眼看向太宰治，眼神充满了死一般坚实的决心，“告诉我，是谁做的。”
　　太宰治慢慢别过头，看着已经熄灭的火场，到处都是漆黑的断壁残垣，他嘴唇动了动，轻声道：
　　“织田作，这场火灾还有很多疑点……”
　　“太宰！”织田作之助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一片死寂，“你知道是谁做的，对吗？”
　　“织田作，你冷静一下，老板和孩子们的尸身并未发现，他们或许还活着……”
　　“是mimic对吗？”织田作之助忽然道。
　　太宰治沉默了。
　　织田作之助站起来转身就走，太宰治却一把抓住了织田作之助的手。
　　“织田作！别去！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放下吧！重新再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吧！”太宰治语气急促到几乎语无伦次。
　　但织田作之助依旧拒绝了他，沉默而坚定地离开了，徒留太宰治一人绝望地站在原地。
　　这时他们都不知道，之后还会有更让人绝望的事发生。

　　而在另一边，忐忑地等待着芥川龙之介的西鸟羽进介，意外偶遇了一个侦探。

作者有话说

　　让乱步打个酱油(￣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