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股》文物修复员

5、第四章：山间小庙小事（二合一啦）

　　泉涧山林，鸟鸣鱼跃，有一小径沿山路直抵半山腰，途岸溪水潺潺，树木高大嶷嶷，丛林茂密处隐匿着一座小庙。小庙不大，自远观可与老树比宽，从近处看，也不过寻常人家大小。
　　进入内里，一庭院、一厢房、一经室，已矣。
　　“嘎吱”，木门被从外面推开，走进来的是位和尚，光头，长的倒是俊俏，眉如剑、目似星、鼻若悬胆，丰姿威仪，不可方物。
　　他手里抱着一团新褥子，走进厢房，撤下床榻上的旧被子，将手上的新褥子换上，接着将那旧被子放到庭院的石台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一幕幕全被树上那位瞧了去。隐隐约约间，只能看见牙齿透出的白光，在树影朦胧处露出。果然，过喜必忧，这位“树人”欢笑过了头，仰着身子，半悬在树枝，那树枝终是不堪重负折断了。
　　那和尚从未留意过这里，却在“树人”摔下之际，腾空跃起，稳稳接住了这位“树人”。
　　清荣将头埋在他的衣领处，暗暗发笑，“臭和尚，我都住进你家里了，你何时娶我呀！我不贪的，你只要许诺我这一生都不分离，我便如了你的意。”
　　空海将清荣放在刚铺好的石台上，没说什么，抄起桌上的沙珠，盘坐吟诵了起来。
　　瞧见此景，清荣狡黠一笑，将头冠散开，长发披散开来，混着茉莉花味的海浪涌起，他一袭红裙，手腕带着银铃环，不故作娇媚，却比天下女子都还动人，明眸皓齿，国色天香。似是天下所有美好都应奉给他，他天生就该受万人所捧。怀中之宝，掌上之珠，此刻却将鞋袜褪去，赤脚走到空海旁边，一把扑进空海的怀里。
　　他用头蹭了蹭，小猫般的哝哝道“呆子，这经哪有我好看？你不许看它了！看我！”说罢，双手捧起空海的脸，仰起头，笑眯眯地盯着空海。
　　空海叹了口气，睁开双眼。此刻，山间微风不燥，带着些凉润、温柔地抚摸着万物。
　　清荣的长发也被吹起，花香、微风、鸟鸣、泉乐，还有一双泛着星星的眼睛。
　　他笑了，似是田间花一刹那盛开，街上灯一瞬间点亮，两抹最灿烂的花火相撞，时间在此刻被爱意揉碎…………
　　空海揽起他的天河，他想如果这样也好，可是他给不了清荣安稳的一生。
　　他尚在襁褓之时，便被家人遗弃，是他的师傅将它拾了起来，抚养长大。这些年来，他随师父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早已习惯漂泊的生活。可他能看的出来，这个看似高贵潇洒的人，却极其渴望平常淡然。
　　况且他不过一个和尚，身上没几个钱，有一顿没一顿的，如何能配他？
　　他终是放下了他，起身离去了，言“你还是回魅刹吧，我过几日去南海，不便带你。”他说的很决绝，不容迟疑。
　　清荣笑了，“我都这般浪荡了，你却还是不肯动心，是嫌我是红楼出身的姬子，又或者厌恶我的身份，自你知道我是魅刹之主开始，便不再对我嘘寒问暖，只是一味推我离开，我的过往便这般不堪吗？”
　　清荣运功飞到空海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风吹过他的头发，红色长裙也随之飘舞，几缕发丝交缠于眼前，遮住了他泛红的双眼。
　　空海听到这话，只觉心被撕开了般，他多想大声告诉眼前这个人，他有多爱他。
　　爱他的笑，笑得人心发痒。
　　爱他的一举一动，发脾气的娇嗔，甚至怒骂他寡淡不知趣的样子，也都已深深刻在他的心里。
　　忘不掉，怎么忘？发了疯似的想，已经成了心魔。
　　可修佛之人怎可贪恋红尘？又如何衍生心魔？只是，如今他这二戒全破了。他这般扭曲的爱只怕是会伤到清荣，他………不能应，不能应！
　　“你很好，满兄，不必妄自菲薄。”
　　你真的很好，好得让我高山仰止，望而止步，可望却不可及，唯有压住念想，这是我仅能做的了。
　　眼泪从眼角流落，清荣一步步走近他，“满兄？也只有你这呆子会信，你唤空海，我名满星，哪有这般般配的名字，那纯是存着捉弄你意，一时兴起所取罢了。”
　　空海低下了头，后退了一步，将鞋子捡起递给他，“我不过一个和尚而已，抵不过大业，你回去多留心，小心暗算，莫再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痕。”
　　清荣止步，默默接过鞋子穿上，“江湖谁闻尔……，唯我恶人头，说来也可笑，你内力这般深厚，这放在江湖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竟无人所知，你那日出手救我，也算是破了戒了。”
　　空海未言，师傅临终前告诫他，江湖在尔辈有一场祸乱，这是上辈儿结的仇，那些人心里都藏着怨，必然要发出来，他的这一身武功就是自保以及同他们对抗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是万万不能暴露出来的。
　　可是那日，他本在树下歇息，只见他满身是血、头发凌乱的从空中掉落到他的脚下，他真的很美……被美色所诱也好，内心善念犹存也罢，他终是出手救了他。自此，他沦陷了，愈陷愈深，不能自拔……

作者有话说

　　有一处为了 然后故意整错了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