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序章 ...
-
“让她感到愤怒的是，她的一切经历都是安排好的。她是提亚马特入侵人类世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好像她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只是诸神的剧本一样，可苦难早已在她的身上和精神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无法消除，无法治愈。”
———摘自《翡翠公主》贝尔图斯·瑞弗
[巴托之九层地狱，第一层，阿弗纳斯]
“别开玩笑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泥浆吗？”卡西乌斯语气冰冷的说，“动动你那快要生锈的小脑瓜好好想想，你不会愚蠢到以为‘她’真的爱你——爱一个她一天都没有抚养过的混血杂种吧？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哦，我想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她跟我打的那个赌侧面说明了她很信任你？是这样吗我的宝贝小公主？
况且我不得不说，作为我的弟子，又在深渊生活了这么久，你竟然还如此的单纯可爱，就像当初一样好骗，这可真叫我怀念。”
‘宝贝小公主’，希祖都要吐了。
努力忽略卡西乌斯那令人作呕的称呼，即使被卡西乌斯说中了心事，希祖还是能称得上面不改色，只是在心里以最恶毒的话语诅咒这个老不死的巫妖。
但她向来是越生气语气越冷静，“我最尊敬的老师，我想您都说对了。我确实对我那伟大的母亲怀着一定程度的期待。但恕我直言，一位混血杂种那泛滥的感情似乎并不需要劳烦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物操心——尽管我知道您来提醒我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
“但我诚挚的希望您别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如果您真的想在什么方面帮我的话……”希祖顿了顿，犹豫了一瞬后还是讲出了后面的话，“您为什么不能去死呢？”
————
玛莎三下两下手脚轻快的捡完了剩下的麦子，装进她脚边放着的筐子里，并把手上沾上的泥土拍掉，背着筐子向家走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太阳，估算着现在的时间。
现在还早呢，一般都是傍晚才来的，她想，又可以见到那个人了，真好，她慢吞吞的走在小路上，突然又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最好的武器用最便宜的价格卖给她最好的朋友。
她倒是跟父亲提过不止一次，但父亲都拒绝了，并告诉她：“是她自己要求我照一般的价格给她卖武器的，她不喜欢被区别对待”。
玛莎将信将疑。
她上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她还穿着不太合脚的鞋，和关节处打了补丁的衣服。
玛莎自己呢，总是是穿着比较合脚的鞋子和衣服的。村里的女孩们常玩一种角色扮演的游戏，她因为整洁的衣裙和比起其他女孩都高出一小节的身高，扮起“公主”来格外像那么回事。
玛莎非常为自己的父亲自豪，她的父亲是马首山首屈一指的铁匠。
在她更小的时候父亲的铁匠铺倒没有现在这么受欢迎，在玛莎长大一些、可以帮母亲做些农活之后她才明白，这些年不知道为什么，农作物的收成都不好，村里对打猎的需求越来越大了。
玛莎正想从屋外父亲的锻造炉那一侧进房门，没想到却意外的看到了她最想见的那个人。
那个人就站在那里，跟上次见面相比又长高了一点儿，总是算比玛莎高了，她比玛莎大半岁，身材瘦小，看上去与其他马首山的孩子无甚差别，一头黑发乱糟糟的，看来很少打理。
她的眼神平静的像六月的湖水。
她在跟父亲说话，看起来不该去打扰。
但玛莎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最不会看人眼色的，玛莎蹦跳着跑到交谈的两人面前，她故意想吓他们一跳。
“嘿！希祖！你又来找我爸爸买武器啦？”玛莎活泼的问道。
玛莎清脆中带着些尖锐的童声打断了希祖与马首山的铁匠瓦尔.戴恩的交谈。
但在锻造炉旁站着的两人并没有被吓到，那女孩用一双深褐色的眸子看向玛莎，向她点点头并露出一个微笑，“是啊，毕竟你爸爸打造的武器是全马首山最好的。”
“那当然咯。”父亲的锻造技术被好朋友夸奖了，玛莎很高兴，她接着询问道：“那买完之后，你可以跟玛莎一起玩一会吗？玛莎可以帮你把你买的东西搬回家，这样你会轻松一点，之后我们可以去找艾弗里和欧文玩‘十字星’。”
“十字星”是流行于孩童间的游戏，需要四个孩子才能玩。
黑发女孩耸耸肩拒绝了玛莎，“抱歉，我很想跟你们一起玩，可是今天不行哦，我还有些别的事想问问你父亲。”
玛莎撅起嘴假装生气。
“不嘛，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嘛。什么事能有跟玛莎一起玩游戏重要呢？”
“啊，就是——跟你父亲商量一下陷阱的改良手段，等我有空了再陪玛莎一起玩哦。”
如果玛莎再长大一些，就能听出希祖语气里轻微的不耐烦。
才九岁的玛莎不会明白，为什么希祖几乎不和他们一起玩，一起做游戏？
这世上真的有不喜欢做游戏的小孩子吗？
玛莎一边任由母亲粗糙又温柔的手将她毛毛躁躁的头发梳成一个发辫，一边认真而严肃的思考着。
“是个可怜的孩子，她还这么小就......如果.......没走就好了。”塞拉.戴恩——铁匠的妻子一边给女儿梳头一边小声的感叹。
玛莎方才一直在想她那些小伙伴，这会才回过神来，她感到奇怪，“什么没走？谁没走？走去了哪？”
玛莎歪着头掏了掏耳朵，却不小心扯到了头发，痛的她一阵龇牙咧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