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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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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是我——你的封!大!叔!”“银面具”拉长了语调,把胯.下马儿策近钟如沅,压下身体凑近过来,好让钟如沅能把自己看得更清楚些,笑眯眯道,“看清楚,我就洗了个脸、换了身衣服,你不会就认不出来了吧?”
钟如沅呆了呆,凝神细看,但见眼前这张脸,面具下露出的皮肤白皙健康,嘴巴周围也没了那些杂乱邋遢的胡茬,长长的头发更是黑亮飘逸,梳得一丝不苟,还隐隐散着些淡淡的檀香之气。
这,和当日那蓬头黄面的封大叔,哪里还有半分相似之处?!
“你,真的是……封大叔?”钟如沅满头问号,不可置信。
自从他们在俞州城外分别,钟如沅先是惆怅自己的前程,后又想通了决定暂时屈从大局,同时自己默默创业致富,为随时到来的和离做准备,都没有功夫再记起封喧然来。
而且她一直认为,封喧然说他认识国公府的云镇是在吹牛。
可谁能想到,封喧然说的竟是实话,人家不但认识国公府的探花郎,还能如此随意轻松地出入国公府,而且连云镇的坐骑都可以随意骑呢……
最令人震惊的是,众人眼里一直是邋遢大叔的封喧然,居然根本就是个俊俏小郎君……
所以,这个封喧然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和男主如此熟识?
钟如沅迅速捋了捋原书中和男主关系好的几位重要男配,然而,并没有这个叫封喧然的人。
钟如沅越想越迷茫,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听国公府侧门内脚步声又起,几个小厮拥着一位俊逸儒雅的年轻男子匆匆走了出来。
那年轻男子一出现,先是颇为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一番,直到看见戴着银面具的封喧然还安然坐在马上,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才有了心思耐心听小厮们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钟如沅见这男子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绛色的华丽锦袍,面容俊逸,举止儒雅,与书中所描写的男主基本无差,这才确定,这位绛衣公子才是真的云镇。
果然,那男子听完小厮们所述,微微一笑,走上前来对着钟如沅一拱手道:“这位姑娘,我才是云镇,请问姑娘是何人?找我有何事?”
钟如沅瞪大了双眼,随着云镇的走近,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呵,原来这位就是原书作者强行给原身安排的丈夫啊,这样貌、举止、谈吐,是够有魅力的,也难怪原身那种养在深闺、没见过什么外男的乖乖傻白甜会一见云镇误终身、到死都痴情不改了。
不过,钟如沅可是个穿越者,见多了电视、网络上的漂亮爱豆们,再看云镇,虽的确惊艳,却绝对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何况她还明知这云镇心有所属,且已经和别的女人生了好几个孩子了。
这种已婚已育男,钟如沅就是再颜控,也不可能去犯那无谓又无聊的花痴。
不过,还是有点点尴尬。
自己这认错了人没什么,糗的是还没搞明白谁是谁,就大喇喇地提着人家名字命令人家下马来见,还一言不合就挥舞马鞭伺候……
咳咳,还被这么多人围观了。
尴尬,太尴尬了。
不过这会儿后悔冲动也没什么用,还是赶紧说正事吧,早说完早回家,管这些人怎么议论呢。
钟如沅轻咳两声调整好情绪,立马又端出自己一贯的厚颜绝技,“呵呵”一笑,装作刚才无事发生,一本正经对云镇道:“原来你才是正主……啊哈哈不是……那个,总之找到你本人就好了,我找你有事,正经事,咱们找个地方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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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之后,钟如沅带着云镇来到了自己那间陪嫁的大饭庄里。
掌柜的见未来东家三姑娘带了几个陌生人来,也不敢乱问,引着众人直接进了三楼的雅致包间,亲自奉上好茶,才恭谨地退出门去。
钟如沅大喇喇地直接坐了主位,抬眼看着抱臂跟在云镇身边的封喧然,有些不满:“我和云公子有事相商,封大叔你不回避吗?”
封喧然听她居然还叫自己“大叔”,心中不快,颇为不羁地歪唇一笑,一甩自己飘逸黑亮的高马尾,自己走到下首椅子上坐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摊手道:“我是殊哥儿,哦,也就是你这位未来夫君云镇的门客兼保镖,你要同他商量什么事,我都可以旁听。对不对,殊哥儿?”
封喧然说完,冲着云镇一挑眉毛,一脸自信。
钟如沅皱了皱眉,想起来了,原书中的男主云镇,字致殊,小名殊哥儿。
所以,这封喧然到底是何人?居然和男主熟悉到可以直接呼其小名了……
钟如沅看向云镇,见他依旧端着世家公子的端雅矜贵,正捧着茶碗浅浅啜了口茶,点头笑道:“陶安说的是。他是我的门客,替我打理着日常家事,凡事我都不会避着他,钟姑娘有事只管直说。”
什么陶安?是封喧然的字吗?
钟如沅冷眼瞧着对面二人,见他们相处轻松,确实像是彼此都很能信任之人。
那就不管了,反正自己要说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既然云镇自己都说不用避着封喧然,那干脆就直接说了。
钟如沅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在这两个大男人面前显得更强势一些,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来见你,不过是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说清楚。”
“嗯。”云镇点头,颇感兴趣地看向这个落落大方、与自己以往所认识的女子都大不相同的小姑娘。
云镇对自己这场婚姻的态度是,娶个人进门占了他嫡妻的位置就行。
至于人吗,最好不见、不问、不纠缠,他保她富贵尊荣,她在深宅安分守己就行。
两天前,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封喧然偷偷回了岚京,一见面就向他说了自己那位一心想着逃婚、不怎么循规蹈矩的未婚妻的事。
云镇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反正这场联姻是权宜之计,那位钟三姑娘的心思不在国公府和自己身上更好,这样日后要和离岂不是更省心、省事?
所以他听过了就算,也没放在心上。
谁知今日这位钟三姑娘居然亲自找上门来了,还这么一本正经要和自己说什么重要之事,他自然洗耳恭听。
钟如沅也料定这位原书男主不是什么歪门邪道的无赖之人,就开门见山道:“你我都心知肚明,咱们两家这场联姻,注定了有名无实,我们各有所图,就不必假惺惺地攀扯多余的了。我的作用,是帮你们国公府挡掉那些你不愿意要的政治联姻。而我们钟家要的,是我哥哥能有个好一点的差事。所以我们两家的目的各自达成之后,就两不相欠!云公子,我说的可对?”
云镇和封喧然互望一眼,都没想到钟如沅居然如此直白地就戳破了这场联姻的真面目,云镇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又无话可驳,点了点头。
钟如沅趁机追问下去:“所以这场婚姻注定了会维持不了多久,对吗?”
云镇不明白她意欲何为,皱起眉头,未答反问:“钟姑娘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云公子你的打算。”钟如沅不给云镇带偏话题的机会,盯住了他的眼睛,等着他的答案。
云镇低头略思,想起自己对容若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抬起双眸坚定地回道:“自然不会太久。最多两年,我就可还钟姑娘自由。”
这也就是说,日后自己若要和离,至少不会有来自当事人云镇的阻挠了。
钟如沅的双颊上漾起满意的笑容,道:“云公子可是皇上钦点的探花,相信会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的。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一份契约,希望云公子可以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双方签字画押,以为凭证,免得以后和离之事会被别有用心之人纠缠不休。”
钟如沅说完,把自己昨晚熬夜写好的一纸契约展开放在桌上,推到云镇那边。
钟如沅说的别有用心之人,自然是指安国公里那些眼皮子浅到可能会觊觎自己丰厚嫁妆而不肯轻易放自己自由和离的不特定若干人。
这种人虽不多,但绝对有,而且是可以冠冕堂皇用宗族之权给云镇施压的人。
虽说作为原书男主,云镇可能会有办法最终把事情解决掉,但那必定也会是一场烦心膈应之事,钟如沅并不想让自己卷入。
尤其是她明明可以现在就做好准备,防患于未然的。
外人看煊赫威武的安国公府,都只会赞一句圣宠正隆、富贵慑人,可读过原书的钟如沅知道,安国公府也不过是表面光鲜,实则子弟中无能卑劣、贪财短视之人不少。
包括国公府嫡孙云镇在内的很多人,都被那些附庸蛀虫们折磨得毫无办法。
云镇尚且对那些人束手无策,作为无权无势又只是个联姻外人的钟如沅,更不可能轻易躲过那些人的盘剥。
所以钟如沅必须要提前谋划好退路,她要自己日后可以干净利索地断绝掉和国公府的一切纠缠和麻烦,她绝不会给那些人一丝一毫机会,来觊觎侵占自己的私有财产。
云镇瞧着那张写得满满当当的契约,不觉又好笑又好奇,拿起来看了一遍,微微一笑,转手递给了封喧然去看。
封喧然快速看完,也忍不住笑了,抬眼对钟如沅道:“看不出来啊,你这小丫头心眼还挺多。这一条一条写得明明白白的,是半点便宜都怕给别人占了去啊。”
钟如沅一扬小脸,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道:“那当然,我们钟家的钱又不是天上掉的、大风刮的,我不乐意平白被人占了去,有何不可?”
“嗨,还挺……”封喧然看着钟如沅那倔强的小模样,竟然无话可驳,挠了挠头发,想了半天才找出个合适的词接了下去,“机灵的。”
“哼,支支吾吾的,我看你是想说‘鸡贼’吧?”钟如沅睨了封喧然一眼,一扭头瘪嘴道,“倒也不用这么粉饰,我们钟家本来就是商贾,不捞那些好听的清高矜贵名声,你瞧不上就瞧不上,可以直说,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