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凑过来》酸皮橙好酸

15、第 15 章

　　简迟说完不能后咳了两声，“是我邻居，不熟，你可以自己去问。”
　　一撒谎这小子眼神都是飘的。
　　“我不敢，那人看着就不好惹。”宋一礼拽了一把书包，“听说在搞音乐，多酷啊，我怎么就没这么酷的朋友啊。”
　　简迟低着头没说话，宁远弹吉他的样子他见过，但那会儿没听出个所以然，“你见过他唱歌？”
　　“见过啊，去年学校搞什么音乐比赛，他和那几个，那几个奇奇怪怪发型的人叫什么来着？”宋一礼想了半天没憋出来。
　　“南滨，郑野？”简迟小声回了一下，他记忆力还算好。
　　“哎对！”宋一礼转头揽着他肩膀，“你怎么谁都认识？看着不声不响的，都藏着掖着呐？”
　　“没有。”简迟懒得说话了，抬眼看了下表，“还有两分钟了。”
　　“我靠，跑啊！”宋一礼撒开了步子朝楼上冲。
　　两个人冲进门的时候和老孙擦肩而过，孙礼扶了下眼镜，“时间卡挺准。”
　　“那是。”宋一礼嘿嘿笑了两下。
　　孙礼跟着笑了下，“滚水房把头发弄干净！”
　　“好嘞。”宋一礼转了个180度，身子朝外面冲，“倒了个霉。”

　　昨晚上下雨下的猛，昨天不知道谁值日，窗户也没关紧，简迟位置靠边，这会儿满桌子都是雨水。
　　椅子上桌子上，连着窗台，看着跟瀑布似的朝底下流。
　　打扫工具在最边上的柜子里，简迟小跑过去，柜门一开，抹布是一个都没有了。
　　“东西呐？”简迟转头看着旁边的人。
　　那人手里翻着书，抬眼看了下，“不知道，刚才被人拿走了，那里。”
　　简迟顺着看过去，靠墙第五排有个男生手里拿着布子，关键是没干什么正事儿，拿着布子擦鞋底呐。
　　“还有别的吗？”简迟问了一句。
　　“没了，昨儿三班借走了，还没还。”

　　简迟顿了不知道多少秒，慢慢朝前面走过去。他不愿意和人说话，更别说这种看上去...看上去很不好相处的人。
　　男生脚翘的比桌子高，旁边个子小的害怕，半边身子都挪到走廊去了。
　　“同学，那个..抹布可以借我一下吗？我擦个桌子就...”简迟这话在心里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才说出来。
　　还没说全就被打断了。
　　“要这个啊？”男生用手指顶着抹布凑过去，盯着简迟看，看的简迟心慌。
　　心脏跟打鼓似的，这人看着没比宁远好到哪里去。
　　都是一股子凶样儿。
　　看着比宁远还痞。
　　简迟突然觉得宁远挺慈眉善目了。
　　“想什么呐？”男生用手指点了下他肩膀。
　　“啊？”简迟跑神儿了，“我....对了，那个抹布能给我吗？”
　　终于想起正事儿了。
　　“行啊。”男生把抹布递过去，“有点脏了。”
　　能不脏吗？刚才还擦鞋底呐。
　　简迟只想赶紧走，这老师马上就进来了，“没事，我洗洗就行。”

　　听着高跟鞋快进来的时候，简迟跟兔子似的拽着抹布就跑，路上还差点绊倒。
　　“呼。”他舒了口气儿，俯下身子把椅子擦了。
　　脏了总比直接做水池里强。
　　又是英语课，简迟瞧着那个女老师心里都打怵，出门前检查了好几遍书，还好没拿错。
　　简迟看着课本，祈祷今天会是顺利....
　　“行了！上课了啊！”
　　“检查作业！”老师手里又拿上了之前那跟小板子，顺着靠墙第一排一个一个看。
　　宋一礼猛的转过头，“写了吗？”
　　“写了。”简迟笑了一下。
　　今天肯定不会出意外，该做的都做了。
　　“第十题和十二选啥啊？”宋一礼小声问。
　　“C。”简迟回答，“十二是....”

　　“谁写的！”女老师突然吼了一句，吓得简迟一个哆嗦。
　　怎么了啊？
　　板子停在了靠墙第五排。
　　“第十二题是A。”简迟低头小声给宋一礼说话。
　　“他。”一个陌生又仿佛熟悉的声音响起，班里安静了几秒。
　　简迟一抬头，看着几十双眼镜齐刷刷的盯着他。
　　“怎么了啊？”简迟懵了。
　　老师手上的板子指向了简迟，“都给我滚出去！”
　　“我...”简迟用手指着自己鼻尖，“是在说我吗？”
　　“就是你！”老师吼的嗓子都劈叉了，宋一礼嘴巴张着转头望他，看样子这小子也是满脑袋问号。
　　简迟没明白，看着旁边第五排那个男生出门的时候冲着他笑。
　　算是明白了。
　　合着被人算计。
　　简迟拖着脚步朝外面走，从进班第一天起，他屁股就没安稳在椅子上待过。
　　老规矩，走出去的时候把助听器摘了，班里一时半会儿还不上课，听着也吵。

　　“你什么意思啊？”简迟抬眼就看到墙边靠着的男生。
　　“简迟是吗？”男生偏头看着他笑，伸了只手，“我叫柏杉。”
　　简迟没接他话，又问了一遍，“什么意思啊？”
　　“看你有意思呗。”柏杉把手缩回去了。
　　这人脸上一直挂着笑，看着阳光，冷着脸的时候又吓人，带着痞坏。
　　简迟不会吵架，更不会打架，他受的委屈也不少，不缺这一次。
　　“哎。”柏杉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你住哪啊？”
　　简迟听不清，没回他。

　　柏杉突然跨了一步，扒在简迟耳朵边上笑着问，“住哪啊？”
　　简迟吓的抬头望他，“住....住，你管我。”
　　柏杉插着兜看他，伸了只手，“今天她讲的我都学过，我教你？”
　　简迟抬眼看他，半天不说话，班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淡了不少，他把助听器带好了。
　　“你会？”简迟不相信这个人的鬼话。
　　“我都学过了。”柏杉又靠回墙了，“走吗？”
　　简迟半天就是不回答，柏杉急了，拽了一把简迟的手腕，拉着就跑。
　　“干嘛去啊？”简迟吓着了。
　　“楼上去。”柏杉走的快，简迟跟着跑，一路被人拽到了顶楼。
　　“上不去的。”简迟想抽出手，没抽出来，“你别欺负我，我也没的罪过你。”
　　简迟真害怕了，这事儿他遇到不少，以前上学班里总被欺负的就是他，那些人什么事儿都干过，厕所里被人推几下都是家常便饭了。
　　但他头一回遇到这么奇葩的。
　　欺负人还要找个补习作为理由，地点还要选顶楼。
　　柏杉笑了下，“谁说要欺负你了。”说完拉着人就进了实验室。
　　那个教室简迟没见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连三楼以上都没去过。
　　教室很小，说是实验室，更像是仓库。
　　简迟进门瞄了一眼，心算是放下去了。
　　房间里全是瓶瓶罐罐，这要打人也得找个空旷的地儿才对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柏杉。
　　这人看着也不傻。

　　“我是上一届休学下来的。”柏杉一屁股坐在窗户边上的转椅上，“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问我。”
　　“那我能走吗？”简迟朝门那边退了一步。
　　柏杉笑了半天，“不能。”他指了下椅子，“坐吧。”
　　简迟乖乖坐下了，专门挑了个玻璃器皿多的地方。
　　“你认识宁远？”柏杉看着他。
　　房间里光线有点暗，窗户外面的光打在柏杉侧脸上，逆着光，看不清。
　　“算是认识。”简迟坐的端正，“你们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嗯？还有谁问了？”柏杉笑了。
　　“没什么。”简迟没看他，低头转着桌上的玻璃弹珠。
　　“过来。”柏杉起身在柜子里翻，拿了一摞课本出来。
　　简迟算是舒了口气儿，看样子这人没打算忽悠他。
　　就是那个口吻让他有点难受，这人和宁远一个样，喜欢命令人。

　　灯的开关在右手边的角落里，房间里亮起来的时候简迟惊了下，柏杉看着他，“耳朵怎么了？”
　　“以前的毛病，听不清声音。”简迟找了个椅子坐下，低头翻书。
　　“那我声音大点。”柏杉说。
　　简迟愣了下，抬头看他，柏杉问了句，“怎么了？”
　　“这题怎么做？”他指了下书。
　　他刚才在想别的，想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撞了狗屎运，所有人都很和善。
　　柏杉真没骗他，课本内容虽说吃的不是特别透，但解决小问题倒是没什么困难。
　　简迟一口气儿把该问的全问了。

　　做起题来时间也忘了，听着外面开始吵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几点了！”简迟从椅子上猛的蹦起来。
　　柏杉看了眼表，“一点了。”
　　“我走了，来不及了！”简迟推开椅子就朝外面冲，临走前喊了句谢谢。

　　冲下楼的时候简迟气儿都喘不匀，冒着满脑袋的汗和站在门口的宁远撞了个正着。
　　“干嘛去了？”宁远看样子等了好一会儿了。
　　“我...”简迟舔了下嘴唇，“上厕所去了。”
　　“跑楼上？”宁远朝上面看了一眼。
　　“底下，底下的厕所堵了。”简迟撒谎的时候不敢看人眼睛。
　　“我刚从厕所出来...”宁远捏了下眉，“走吧。”
　　简迟跟在后面看着宁远后背，嘴巴张着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也没必要说什么，他也没干什么不好的事儿。
　　就认识了新同学，学了一上午。
　　“对不起。”简迟跑到一边冲着宁远说。
　　“嗯？”宁远看了他一眼。
　　“我没去厕所，我被老师赶出来了。”简迟叹了下气，“去楼上的实验室看书去了。”
　　宁远半天没说话，最后点了下头，“好。”
　　“那你别生气。”简迟探着脑袋看他，汗珠流到眼睛里了，眯的他有点难受。
　　“你在哄人吗？”宁远笑了，停下脚步插兜看着他。
　　“哄....没有，好像...有。”简迟自己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站在原地琢磨，最后抬头的时候宁远都走远了。
　　“那就当我哄你好不好。”简迟小跑过去拍了下宁远手臂。
　　宁远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你是真傻还是装的？人是随便就能哄的吗？我是你谁啊？”
　　简迟眨着眼睛不说话，看样子是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