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118、天降头衔

　　从汽修厂出来之后，辉庭一直绷着脸，神情严肃。邵琳原本想询问原因，却被辉庭用眼神示意，于是她先闭了嘴。
　　兜了几圈后，辉庭把车开到了商场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后示意邵琳下车，随后他就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车来。
　　“你这是干嘛？”
　　“我刚刚用的是自己的钥匙开的车。”
　　“那要不然你想用我钥匙开车？”
　　“你想想我钥匙是哪里来的。”辉庭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开始仔细查看车子的缝隙，一副展开地毯式搜索的模样。
　　邵琳站在一旁满脸的茫然，一时间她也无法将一切线索串联成一个结果，她还是很不适应做推理。尽管如此，她还是试着复盘刚才的情形，这才发现原先辉庭车里放在出风口快用完的车用香氛被换掉了。在汽修厂时辉庭下车锁了门，而且没给对方钥匙，然而对方却一声不吭搞完了全套保养，这显然就很不对劲。
　　见邵琳盯着出风口嘟嘟香氛发呆，辉庭伸手拿掉了那个香氛，嘀咕道：“我靠，连这个都给我换了？”
　　“嗯？你不是看到这个才觉得奇怪的吗？”
　　“啊？我是看车里变干净了才……”
　　好家伙，是我想复杂了是吗？
　　邵琳被辉庭这么一说才发现车里的确明显变干净了，这种事自己都发现不了，真的幸好没当警察。
　　帮忙搜了一轮车子，两人都没发现可疑的东西，但是辉庭依然觉得不太安心，于是当下又决定把车开回局里找人帮忙再确认一下。邵琳觉得自己不是公安的人，也不太想跟着辉庭回局里，于是决定回市府继续和案卷死磕。
　　“不是我说你啊，实践才能出真知，你以为破案都是看图看照片啊？少看点电影电视剧，除了高科技手段的技术侦查外，其他东西只有靠跑断腿才能出真知。你要真想帮忙侦查，还是得不嫌麻烦，到处多跑跑。”
　　辉庭觉得邵琳有意要帮忙，便善意留下了几句提点的话语，随即还是尊重她的意愿把她送回了市府。
　　*
　　浔茵守了于果一整晚，在掐着时间帮于果盯输液的同时见缝插针地休息，一直守到天亮医生查房。当医生走进病房和浔茵四目相对时，他愣了一下：“浔茵？你是钟浔茵吧？”
　　“啊？你是？”浔茵觉得眼前的医生是有点眼熟，但是她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他戴上眼镜你可能就认识了。”于果冲医生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戴上眼镜？浔茵眯起眼在脑子里给对方的形象加上了眼镜，一下子就记起了对方，她一拍手：“噢，木鸡。”
　　闻言跟在医生后边的护士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于果也尽力憋着笑。被叫做“木鸡”的医生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倒也没有恼火，只是无奈地笑道：“你怎么这样，我还要面子的。”
　　“木鸡”是浔茵和于果的高中同学，名叫张沐稽，原本是取“qǐ”音，硬是让大家都读成了“jī”，随后还演变出了“木鸡”这个外号。
　　“你果然还和于果保持着联系啊，我就想着你可能会来看她。”沐稽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于果病床边站定，检查了输液情况后又察看了一下病历，最后简单作了情况询问。
　　眼见着查房流程结束，浔茵向沐稽了解了于果的恢复情况后才开始和沐稽寒暄：“你原本不在这个医院的吧，什么时候调过来的？”
　　“上个星期，听你这语气倒像是常客啊。”沐稽的视线落在了浔茵脸上，看了看她脸上的伤口：“虽然说你这伤口不大，但是也得好好注意，该上药还得上。”
　　停顿了几秒后，沐稽话锋一转询问道：“现在初定下下个星期搞同学聚会，你们来不来？”
　　“看情况吧，未必有空。”浔茵本身对人多的聚会不感冒，而且她也的确不确定到时候是否有空。眼下案子还堆积着，万一有个嫌疑人跑外地去了她还得跑出去调查。
　　沐稽的视线又转向于果，于果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我也答复不了，有空会去的。”
　　行吧。
　　沐稽点点头，对于果留下了一句“你还得多好好休息”的嘱咐就离开了。
　　从刚才沐稽那边了解的情况来看，于果的恢复状况不错，再观察个一两天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安排出院休养。确认于果确实没有大碍后，浔茵悬着的心终于稍微落下了一点。她又等了一会儿，直到探视时间开始，任父过来接班，她才告辞离开。
　　还没离开住院大楼，浔茵就给市局的技术组打了电话，询问行车记录仪的修复情况。得到了已完成修复的答复后，她又开始联系可以联系得上的分局和派出所同事，找人帮忙了解本市特种车的销售商，去调查那辆运钞车的来源。
　　但由于督察工作延伸，分局和派出所的同事都不太愿意帮忙。找了一轮，终究还是一个分局的同事稍微帮了点忙给了她本市销售商的清单。
　　敢情还得我自己去跑呗？看来今天铁定是充实的一天了。
　　浔茵有些伤脑筋地挠挠头，销售商的数量虽然不多，但却很是分散，一趟跑下来可能一天时间都不够。而且还有正在羁押的嫌疑人等着问话，铅弹的线索也在等着查。
　　笑死，根本做不完。
　　抬手拍了拍脸，浔茵搭上了回市局的公交。刚下车走了几步就在市局门口遇上了政法委的联系人，但是一时间浔茵并没想起对方的名字。对方发现浔茵后抬手推了推眼镜，冲她走了过来：“我正找你呢，你手机都打不通。”
　　打不通？浔茵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完犊子。
　　浔茵赶忙急匆匆进了门卫室找了个根充电线救命，等待手机充电的时间里，她才转向那个联系人：“找我什么事？”
　　“就是，近期领导可能会来了解一下你们的工作情况以及案件进度，顺便慰问一下大伙儿，但是具体时间还没定，想说让大伙儿这段时间不要乱跑。要走的话也别溜太远，随时待命。”
　　“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太懂？”
　　“哪里不懂？”
　　“其一，为什么这件事要专门告诉我，其二，我们专案组办案子的怎么可能不到处跑？你们玩儿呢？”
　　“你是组长，组织组员的事情自然得你来落实。至于你的第二个疑问，多说无益，我只能建议你站位高一点。”
　　“哈？我？组长？我真的是……那用不用我们最近天天穿制服上班啊？”
　　“可以的话最好了，这样拍起照来也好看，可以为公众展示一个好的形象。”
　　这家伙在说什么东西？坐办公室写文章写傻了吗？浔茵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她发现自从进了这个专案组之后遇到奇奇怪怪的体制内工作人员的几率变大了很多。但是想来如果只是这些事，也不至于让对方专门跑来找自己：“你是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书记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