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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画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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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余舒苗莫名其妙地抬眸望入他眼中,这才感觉到他从刚才起,就一直不太对劲。
“他比我好看么?”令狐离也觉得自己这样很奇怪,但还是把话说出了口,“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在看他。”
原来是这只狐狸吃醋了。
余舒苗笑得眉眼弯弯,毫不客气地揉了揉他的狐狸尾巴:“你最好看了。”
原来,一向自持的令狐离,居然也会有不冷静的时候。
而他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她自己。
虽然令狐离几乎没有把自己的情感说出口过,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余舒苗,他很在乎她。
意识到这点的余舒苗心情大好。
“你吃醋了,对不对?”她不依不饶地要向令狐离问个明白。
令狐离不自在地摆动了下尾巴,偏过头去,否认道:“没有。”
余舒苗秀眉微挑,看他这口不对心的别扭模样,只觉得可爱。
她松开捏着令狐离那狐狸尾巴的手,饶过了他,认真道:“谢谢你刚才来救我。”
甚至是冒着要承受妖化痛苦的风险。
她想了想,凑过去踮着脚,在令狐离的脸上亲了一口。
“不客气。”令狐离因她的这个举动而欢喜起来,看了眼身周环境,笑道,“要入夜了,你确定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呃……”余舒苗才想起他们仍身处镇外的坟地中,不安地咽了下口水,“我们也早点回家去吧。对了,刚才我拿着的那块石头呢?”
“在我这儿。”令狐离摊开左手,漂亮的小圆石躺在他掌心,折射着西斜的昏黄暮光。
“那你先收着吧,我怕我会弄丢。”余舒苗知道自己粗心起来就会丢三落四的,“这石头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令狐离点点头,将那枚圆石仔细收好。
他们来时,余舒泽给了令狐离几张符纸。他此时便取出两张,叠成鸟形后加以术法,放飞出去给那两组人传讯。
“还是现在镇上客栈住一晚再走吧。”令狐离很是主动地去牵余舒苗的手,和她一起往回天风镇的路上走,“我刚被解除妖化,若再遇上意外,怕是不妥。”
“好。不过……”余舒苗赞成道,又有些犹豫,“这次不会又是我出钱吧?”
令狐离没有出门带银两的习惯,今天来时在镇上买吃食用的依旧是她以前攒着的体己钱。
虽然有种养面首的错觉,爽是挺爽的,只可怜了她那日益消瘦的荷包。
令狐离却摇了摇头,取出块储物用的玉石,问她道:“这个能换多少钱?”
“你还是收起来吧。”余舒苗扶额叹道,“只在客栈住一晚,用不着这么多开销。”
令狐离对她向来是不吝啬的,然而出手就是这种法器宝物,颇有种有钱但用不出去的无力感。
余舒苗嫁给令狐离后,一直没为生计发过愁,尤其是现在令狐离算是继承了整个令狐家的家业,肯定是短不了她的。
可现在她知道莲予在令狐府中的遭遇了。
那些绫罗绸缎之类的物品,她取了好歹称得上是物尽其用,免得浪费。但金银等财物,她却是分文都不想要的,拿着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钱这种东西,果然就得是自己赚来的用着才香。
余舒苗开始考虑起和令狐离一同去接悬红除妖的可行性,就像以前跟着哥哥做的事一样。
“可以,到时候带上我就行。”等到了镇上客栈,令狐离听过她的话,当即同意。
要说两人彻底落实夫妻之实,还是有不少好处的。比如,现在他们只要订一间客房就行,省了一半开支。
余舒苗坐在他身旁,笑吟吟地说道:“说起来,我有见到凤砚深长什么样子,要不等回去之后找个画匠?按我的描述给他画个像,照图寻人,总比什么参照都没有要方便点。”
令狐离抬眸朝她看去一样:“你说说,他的相貌如何,有什么特征?”
“诶?”余舒苗不知所以地看他出了客房,下楼向店小二要来纸笔,“你会画画?”
“会一点,试试看了。”令狐离回来后,在桌上铺开纸张,沾墨舔笔,笔尖悬在上方,就等着余舒苗说完后落笔。
余舒苗边期待着边回忆起凤砚深的模样,细细地说与他听。
令狐离的下笔速度很快,余舒苗刚描述完,他就画完了。
干练的笔触勾勒出凤砚深的脸,甚至连他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都被描绘了出来。
“简直和他本人没什么区别嘛。”余舒苗看过他画的人像后,拍着手赞道,“狐狸,你也太厉害了吧,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以前被关在府中,甚是无趣,便学了这些,不过是以此解闷罢了。”令狐离谦虚地笑了笑,将纸放在一旁等墨迹晾干,带着期待的目光转过身去看她,“你说我画得好,可有什么奖励给我?”
他的娘子在夸他厉害呢。
余舒苗一愣:“你想要什么奖励?”
令狐离没说话,指了指自己的脸。
之前她亲的那一口,可说是甜到他心底去了。可惜就那一下,短暂到回味起来都觉得没有满足。
“嗯?”余舒苗看懂了他的意图,难以置信地去捏了捏他的脸,“你的脸皮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厚的?”
和她有得一比了。
令狐离被她问得一阵脸红,却还是为自己讨到了这个奖励。
“该睡了,明天回家后还有的忙呢。”余舒苗单手捂着脸颊上被他亲过的地方,冲他挥了挥拳,大有一副若他敢乱来就会揍他的架势。
令狐离尝到了甜头,却也不会对她态度强硬,搂着她老老实实地睡了一晚。
反倒是余舒苗郁闷的睡不着觉。
让他别做,他就真的不做了!
郎君太听话也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天,两人赶回山庄时,使用术法传送回来的白宸与宵凝已经同余舒泽和叶绯两人聊过了。
余舒苗问秋云儿和景玉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这两人就姗姗来迟地找过来了。
秋云儿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隐隐带着怒意。
“怎么了?”余舒苗关心地问她。
秋云儿瞪了眼被令狐离喊去他们几个男人那边的景玉,诉苦道:“小姐,以后就别把他单独留给我了,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
她的声音响了些,在另一边的景玉扭过头来,委屈道:“我明明可听话了。”
“昨天刚出门就闹着要吃软羊面的是谁?”秋云儿轻哼一声,不再搭理他了“昨儿个午后还差点又被傀石给控制,还好我反应够快。咦,这位姑娘是谁?”
宵凝就和她们几个女孩待在一起,却默不作声的,导致秋云儿在吐完一堆苦水后才注意到她。
余舒苗还在想着她说的昨天发生的事,听到问话,便先为她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又见景玉手里捧着令狐离画的那张凤砚深的人像,朝她们走来。
“云儿姐姐,令狐哥说这画像上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叫什么凤砚深的。”他将那幅画递给秋云儿。
余舒苗道:“虽说凤砚深极有可能会改变相貌,但总会有见过这张脸的人,比什么都没有强。”
“我之前就想问,凤凰一族在凡界甚少出现,难道是因为他?”叶绯好奇道。
宵凝其实不太习惯与这么多人进行交流,好在她们都挺和善的,心里不那么害怕紧张了,微微颔首道:“据吾所知,应是如此。”
“对了,云儿姐姐,你是鸟灵。”余舒苗转向秋云儿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凤砚深的事?”
秋云儿在看到这幅画像时,就出现了转瞬即逝的疑惑,此刻从画纸中抬起头来,支支吾吾地犹豫道:“我觉得……这人看上去有点眼熟……”
在另一边商量的四个男人此时也全都过来了,刚好听到她这么说。
令狐离率先对秋云儿道:“我好像一直不曾听你提过来令狐府前的事。”
“我当年是遇难受伤后,幸得老爷搭救才进到府中,当了丫鬟。”秋云儿对他一直是规规矩矩的,施礼应声道,“只是当年那伤在头部,所以以前的事几乎全忘记了。也好在老爷和少爷愿意帮我隐瞒鸟灵的妖族身份。”
“原来还有这事。”余舒苗感慨道,“难怪能被留在府中。”
她认识的这些人中,有一个算一个,身世都不简单。
其中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能将他们聚在一起,这因缘还真是有够奇妙的。
“刚才云儿姐姐说,景玉昨天午后有被傀石控制。”余舒苗和众人说道,“我算着和我们遇见莲予的时辰差不多。”
“而且,我亦是差点受煞气控制,才前往那片坟地的。”白宸朝她点了下头,“也刚好是宵凝出现的时候。”
“莲予当时只攻击清池仙子,而她又恰好知道凤砚深的事。”令狐离显然比余舒苗更擅长做出分析与总结,“所以,凤砚深应该知道清池仙子下凡之事,恐怕是打算操控你们去拦阻她,或者该说是,灭口。”
余舒苗听着直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但景玉被云儿姑娘阻止,白宸又靠自己保持住了理智。”余舒泽像是不甘示弱地接着令狐离的话继续道,“至于莲予,听你们所言,她应当是受凤砚深控制最严重的,但最后还是彻底脱离了他的操控。”
即使是以生命作为代价。
叶绯听了这许多,问他们道:“既然知道有这么个人了,接下来怎么办,按画像去找人?”
但凡界这么大,又有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类或是妖族,这做法无异于是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