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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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正好，大婚之日定在六月，镇国公府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一派喜气。
前一夜，叶管家和老龚忙得不亦乐乎，连带着从北境带回来的将士们，面露喜色，前前后后招呼不停。
陆离提前回了太子府，大婚当天，礼部尚书苏修之带领一众官员从太子府出发，去镇国公府接亲，绕一圈后，最后前往皇宫受陛下恩赐，婚礼的晚宴在皇宫举行，届时文武百官都会前来观礼，连许久未曾露面的太后也要亲自前来恭祝神宗。
一大早，苏修之领着一众人马前往太子府，当初沈恒之默许这桩婚事，礼部上下松了口气，唯恐镇国公一怒之下悔婚，愈发不敢怠慢，这可是镇国公与太子的婚礼，单拎出来哪一个都不能得罪，何况还是头一次男人和男人大婚，礼数上不能有半点错漏。
这场空前绝后史无前例的婚礼，比皇帝大婚还要隆重，一大清早，街头巷尾堵满了人，前些日子京都宵禁，人们闭门不出，早已按捺不住，纷纷携家带口上街观摩。
前一夜，陆离紧张得辗转反侧，一大清早，没等西槐叫他，他起了个大早换衣梳洗，穿着鲜红的礼服，头戴冠帽。
西槐见陆离脸色发白，问道，“殿下哪儿不舒服？”
陆离一大早起来，只觉头痛得很，以为是整夜没睡身体吃不消，他摇了下头，“没事，不必惊慌。”
“二殿下和容公子已经到了。”
容沉景作为伴郎官，早早地到了太子府，和陆云寰两个一左一右地候在外面，等陆离换衣出来。
陆离没有磨蹭，慌忙穿戴整齐，来不及和容沉景他们寒暄，急匆匆地出了府。
马队在门外侯着，侍卫们抬着大小不一的锦箱，长街聘礼，场面浩大，两边影影幢幢，人头攒动，争先恐后地望向太子府大门。
苏修之见陆离出来，慌忙地上前催促，“哎哟！太子爷，吉时快到了！您可快点。”
陆离身形挺拔，姿态矫健地跳上了马，一袭红袍北风吹得猎猎翻涌，如周身浴火，飞腾而升。
这个眉目妖娆的少年脸上绽开明媚的笑，“是要快点，否则我怕国公爷跑了。”
陆云寰扬眉一笑，“不会，他既然答应，必不会食言。”
容沉景随同陆云寰当着左右护法，二人亦是一身红袍，衬托着红光满面的陆离。容沉景见陆离牵着缰绳的手微微发抖，不禁打趣笑道，“太子爷这是……紧张？”
“能不紧张吗？我第一次成亲。”
陆离抬头看去，身后十里长红，绵延不绝，一片气派，苏修之派人清点好，打了个手势示意出发。
陆云寰道，“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不紧张了。”
“……”
陆离哭丧着脸，欲哭无泪地说，“可不敢有下次。”
陆云寰笑得更艳，对容沉景说，“完了，太子怕夫人。”
“你懂什么？这叫敬重。”陆离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连带着肩膀也耸起来，他按住肩膀，腿一蹬马肚子，跟随礼部队伍向镇国公府行去。
人群跟着车队一步一走，一时间京都街头人山人海，人们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人潮川流不息，一个人影隐匿其中，男人凶神恶煞的脸让人望而却步，身边人以为是歹徒劫匪，纷纷侧目看去，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他遥望着喜气洋洋的迎亲队伍，忽然笑起来。
今日真是个喜庆日子。
明艳红衣，霍然出现在镇国公府门前，又长又深的队伍踏碎一地朝霞，路过之地，马蹄溅起层叠的红光，缀成一道道喜气的华光。
镇国公府门前，倏然爆发一声惊呼，“来了来了！迎亲的来了！”
大门前看热闹的人呼声一浪盖过一浪，陆离的马停了下来，身后的人全部停住，等候陆离下马。
陆离战栗不安地走到国公府前，惴惴不安地吸了口气，大门前，龚淮安守着，意味深长地望着他道，“等着吧，国公爷尚未睡醒。”
陆离苦笑，也不敢埋怨，对身后一行人说，“我们等等。”
陆云寰和容沉景现在两侧，活似左右护法，陆云寰身形高大，懒洋洋地往街边一杵，“看来要等一会，大家伙各自找位子歇息吧。”
二皇子出了名的温和亲切，又富有才名，他说话比陆离还有用，苏修之闻言，领着礼部的人下马歇息，赶忙派人去宫里传话。
国公府里，只有萧玉陪着沈恒之。
他坐在镜子前望着玉牌发愣，任由萧玉为他梳头。
萧玉替他理着头发，木梳在发丝间轻轻划过，“你要他们等多久？”
沈恒之叹了口气，把玉牌收起来，淡漠柔和的目光如蒙上一层缭绕的烟波，不知看向何处，“你说……我这么做，是对是错？”
萧玉错愕地停下手，“在这个节骨眼，你想反悔？”
“不会。”沈恒之摇了摇头，神色朦胧而空茫，接连唉声叹气。
“大喜之日叹什么气？”萧玉郑重道，“神宗，世上没人比你活得久，有些话，不该由我说，但那些小辈不敢，只有我这个老人说。”
沈恒之侧目看去，眼睛眨了一下，“嗯？”
萧玉对沈恒之难得的“顺从”非常惊讶，她浅笑着，拍了下他的肩，“民间出阁，需有老人祝愿，我年岁已大，斗胆说这些话。”
“成了亲后，神宗是有家室的人，不再孑然一身，终于有个人能陪着你……”
萧玉说到这里，眼眶不由红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放下梳子。
除了她，没人知道，沈恒之这一生太苦了……
她的声调带着哭腔，一字一顿地说，“愿神宗与太子两情长久，情意缱绻，永不相离。”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大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