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城之光》季晓越

25、二十五章

　　“你是怎么办事的，我不看你什么学历，看你工作到现在的表现，一切都证明你是什么能力都没有的人，不要在我面前一副委屈的样子，社会就是这样，你创造不了效益，就是没用的人。”顾蒙又在训斥着下属，声音洪亮到似乎全世界都能听得到。
　　“我只是适应起来比较慢。”那女孩子小声地说。
　　“告诉你八百遍了，不要和我讲理由，你不行就是不行，怎们会有你这样一无是处的人呢？你看看别人，怎么就可以，我也是从你这样年轻的时候过来的。”
　　“那我以后一定努力。”女孩子哭了起来。
　　“不要和我说以后，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吧，你手里的项目每拿下，是保证这几天就完成，还是自己辞职？”
　　“可是……”
　　“没用可是。给你三天时间，不行就去死。”顾蒙依旧用严厉地语气说道。
　　顾蒙完全不顾无助的女孩子怎样的心情和表情，摔门出去了……那女生木然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而周围竟是没有一个人问候她。
　　她走进电梯，眼泪止不住留下来，她反复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北京是有多艰难，而这些，竟没有一个人理解。
　　“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既然很不开心，可以尝试离开，放弃也不见得是那么怯弱的事情。”
　　那女生根本没有注意站在电梯角落里的暮城。
　　“对不起，翟总，刚才没看见您。”
　　“生活就是很艰难，你要明白。”
　　“没想到……真没想到，翟总会和我讲这样的话，我以为在这里根本没有人会谈论心情，会关怀他人。”女孩子泣不成声。
　　“其实，我也不属于这里，我和你是一样的，你以为谁整天活得很自在吗？”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和理解，女孩子更加委屈，眼泪也不住地流下来，她明白，什么都明白。
　　暮城看不得女孩子颤巍巍地在自己面前哭，他只是想给伤心的人一点关怀，他轻轻拍拍女孩子的肩，那女孩子就顺势靠在暮城肩膀上，她也没有想太多，那一刻，她想明白了，要辞职的，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戏剧性的，电梯门开了，而大家看到的是，翟总经理，轻拍着实习生莫萧萧的肩膀……
　　而顾蒙的愤然转身离去，更是给所有无聊的人一个很好的猜测，从那后，流言四起，而暮城依然什么都不解释，而莫萧萧也没用辞职，因为她忽然想为暮城做些事情，最后的一些事情，然后再离开。
　　寂静夜晚，依旧如同白昼的办公楼，没有丝毫生气……
　　“请进。”暮城迅速看着手里的报表，头也没抬地说着。
　　一片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暮城抬头看去，才知道是那天的那个女孩子。
　　“有事儿吗？还没下班走啊。”
　　“是在走之前和翟总说声再见的。”
　　“嗯？去哪走啊。”暮城停下手里的工作，也很绅士地请莫萧萧坐下。
　　“您说的对，既然那么不开心，我决定离开了，只是您是我在这里最好的一点回忆。”萧萧说着，结果暮城递给的咖啡，笑着，很美。
　　“我祝福你，也羡慕你，我想，我也会离开的。”暮城喜欢这样轻松地谈话。
　　“我知道，再去找一份工作很艰难，但是我会去尝试，只是现在无法释怀的是，既然坚持了这么久，放弃，也不是那么简单啊，到现在，我心里依旧有些挣扎。”
　　“到底是什么困难让你辞职的呢？”
　　“都要走了，说这些好像没有意义呢。”
　　“恩，我知道了。”暮城忽然很想成全眼前的女孩子，反正他是决计要走的，不如走之前帮帮这个可怜的女孩子。
　　看着离开的萧萧，暮城拿起电话……
　　第三天，当萧萧将辞呈递给顾蒙的时候，不想，顾蒙将辞呈撕碎，并大声宣布“大家欢迎莫主管，由于你在这次项目中出色的表现，现在与华宇集团的合作已经成功了一大半，而我也是赏罚分明的人。”
　　在一片掌声中，莫萧萧忽觉很讽刺……
　　旁晚，在顾蒙的办公室，“萧萧，我想你明白是谁帮了你，我对商场上的事情了如指掌。”
　　“你可以解雇我，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和翟总是很清白的朋友。”
　　“呵呵，说话就是有底气啊，朋友？你和他还是朋友啊，真不错。”
　　“我希望您以后多关心翟总，他很难得。”
　　“我需要你教育我吗？”
　　“如果，翟总是我的先生，我愿意为他放弃一切。”
　　顾蒙看着莫萧萧，心里冷笑道，暮城，你还真行，而同时也有一个计划在顾蒙心里萌生。
　　“我当然很爱他，你还没资格和我说这些，你去将这些资料送到他那里，然后，你可以下班了。”
　　暮城并不知道顾蒙安排莫萧萧在自己身边的用意，与其说是不知道，不如说是他肯本不去理会这些小伎俩，他要做的就是处理好身后的事情，好尽快辞职。
　　暮城疲惫地站起来走向窗前，他似乎能看到将来和小光一起生活的日子，而这样的日子也是支持他夜以继日处理繁琐事情的动力，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生活终于要有美好幸福的开始了。
　　一杯冒着轻轻热气的咖啡放在暮城的桌子上，暮城向萧萧点点头，
　　“谢谢你，为什么要帮我？”
　　暮城微笑着，摇摇头……
　　“你难道不知道你会因为这样子的帮我而被人误解，而流言四起吗？”
　　“不会，这里的一切渐渐地不再是我生命里的重点了，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这些或许你还不曾了解。”
　　“你的确同这里格格不入，你太善良，太真实了。”
　　“你叫莫萧萧是吗？很美好的名字，潇潇雨下……”
　　“在离开之前，能不能告诉我，我想送送你的。”
　　“好吧。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暮城根本不去理会那些窃窃私语，这也在顾蒙的意料之中，顾蒙第一次感觉把握不住暮城了，他是要真的离去吗？他不曾认真地看看她，在他心里，自己就是唯利是图的人，这么多年，自己都不曾得到过暮城的一丝认真的关怀，就算是刚认识的莫萧萧在暮城心里都比自己有分量，自己奋斗这么多年，到底得到的是什么呢？我不会让暮城这样简简单单走掉的，就算走掉，也要付出代价的。
　　顾蒙安排了好多让人去误解暮城和萧萧的机会，萧萧可没有暮城那么不在乎，她认为是自己的错，使得暮城这样难堪，整日生活在他人鄙视的眼神里，自己的朋友也认为自己是出卖了自己才得到现在的成就，而顾蒙忽然提出离婚，更是让她百口莫辩，而人在孤单和压抑里生活久了，渐渐地就有一些奇怪的念头。
　　“怎么了？”暮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萧萧。
　　“我……不能像你那样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你知道，现在大家是怎样看我们的吗？”
　　“你可以争辩的，而我迟早要走的。”
　　“我不要澄清这些……”
　　“这我就不懂了。”
　　“起码，在他们说我们的时候，我们是在一起的。”说完，萧萧哭着离开了……她怎么这样没有理智呢，她就算让暮城知道自己喜欢他，又有什么用呢？他依旧会离开的。
　　暮城叹口气，随她去吧，他的心里只有小光一个，一直是这样的。
　　暮城约了小光，就在满是荷花的池塘边……
　　他们并肩走着，说着生活里琐碎的事情，时间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说起冬天，说起雪，他们说起音乐，说起咖啡，小光告诉暮城再过半个月，就要回学校，问他的打算。暮城说，等处理好身边的事情，辞职以后就去和小光一起生活。
　　夕阳下，幸福升起，这次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